“我會背得可多啦。”紀小朋友果然上套。
絮果則在一首首耳熟能詳的詩詞裡,明白了小時候為什麼那麼多大人喜歡看他表演,因為這樣既省事又不累,小朋友還特彆可愛。
從演員晉升為評委的絮大人很欣慰。
在小朋友表演結束後,那自然是該誇誇,該鼓掌鼓掌。然後,就迎來了小朋友的瘋狂加演,在一聲聲誇讚裡迷失了自我。小朋友好像總會這樣,有點人來瘋。見絮果哥哥今天如此有興致,紀小小就指著連府上最近換的一副題詩畫,想整個狠活兒:“這一首我也會。”
“哇,小小你都認識字啦?”絮果不疑有他,隻是欽佩的看著對方,三歲啊,這可是三歲就能識字。想想他三歲的時候在乾什麼呢?大概還在和周吳鵲起一起被村裡的大鵝追殺吧。
紀小小的奶娘:???自家郎君什麼時候認的字,她怎麼不知道?
紀小小已經自信開嗓。他確實認字了,隻不過其實隻認識第一個,還是他爹最近總念,他才對的上號。小朋友一字一頓道:“君自故鄉來,應知故鄉事。”
絮果麵對“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十七個大字,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紀小小還在繼續:“來日綺窗前,寒梅……咦?”
小朋友一臉驚恐,怎麼沒有字了?字呢?
絮果很努力才忍住沒有笑出聲,並在心中慶幸,他小時候絕對沒有這麼傻的時候,他可聰明了。當然,作為一個好哥哥,絮果很快就用窗外飛來的一隻小鳥,及時照顧到了小朋友的麵子。
那真的是一隻很漂亮的小鳥。
絢麗的羽毛,流暢的展翅,在陽光下好像還閃著流光溢彩。
那也是一隻很活潑好動的小鳥,站在中庭的枝頭唱了沒一會兒,就振翅飛去了前麵的大門。紀小小也趕緊著邁動自己的小短腿,拉著絮果一起去追小鳥,一直追到遊廊,才終於追上了它的腳步。
婢女仆從一直跟在絮果身後不遠不近的地方,保證了自己既能看住孩子,又不至於打擾到自家郎君的雅興。
連家的大門口最近又重新修葺了一番,因為連亭之前雖然升官了,卻因為守孝六年而一直沒有來得及提升規格,孝期一過,連大人迫不及待就把自己家的大門又往外闊了闊。因為他比較相信那句老話,高門出大戶,寬門旺九族。
連家的大門口還重新換了兩隻氣派的石……仙鶴。
統一的騰雲駕霧、仙氣飄飄,這麼沒溜的東西,自然是出自不苦大師之手。他親自畫稿,親手雕刻,重工十月,給友人送上的喬遷之禮。
紀小小的小鳥朋友就站在仙鶴細長的嘴巴上,張開翅膀,再次開始引吭高歌。
小小也情不自禁的跟著一起亂唱。
要不是隔壁住的是知根知底的羽卒姐姐的親弟弟,大概就要懷疑連大人家綁架小孩了。
***
一直到那天晚上連大人回來,絮果都在思考一個問題,他小時候也這麼精力旺盛還不講道理嗎?
連大人則看著自己被整理得乾乾淨淨的書房,一臉詫異地問兒子:“你收拾的?”
連大人最近的書房有點亂,他當上掌印後,書房裡的機要密文就更多了,也就徹底不再允許任何人靠近書房。平日裡都是自己收拾。隻是之前實在是太忙了,如今才忙完,一直沒找到機會收拾。
絮果是唯一一個還自由進出他阿爹書房的人,就像是小時候一樣。隻不過他如今也大了,懂得分寸,不會沒事去給他爹添亂。
在送走紀小小後,今天才是他最近第一次進去,把阿爹的書房收拾的窗明幾淨,一塵不染。
絮果點點頭:“對,你不是說已經忙完了嗎?我就幫你收拾啦!”
雖然絮果已經很累了,但莫名還是有一種他得為他的老父親做點什麼的感覺,當爹真的太不容易了。
連大人挑眉:“說吧,你又闖什麼禍了?先說好,你被夫子沒收的話本,我是不會幫你要回來的,你自己去買套新的吧,你爹我丟不起這個人。”
絮果一臉悲憤:“我就不能偶爾也想孝順您一回嗎?!”再說、再說那套話本他早就買了新的啊。
連大人“哦”了好長一聲,意味深長的終於懂了,他兒子這是被紀小小“懲戒”了啊:“現在知道小孩難帶了吧?”
絮果趴在小榻的矮幾上,骨碌碌地來回滾臉,那何止是難帶啊,根本就不是人乾的活。
也因此,他才會格外地佩服他娘和他爹。
竟然能忍住,在他小時候幾乎很少吼他。反正絮果是做不到,隻今天一天,他就已經無數次都在爆發的邊緣了。
“你小時候沒有紀小小那麼鬨騰。”連大人也沒有繼續取笑兒子,隻是實話實說。已是而立之年的連大人依舊是當初那個驚豔了整個雍畿的大美人,隻不過他隻有在和兒子相處時,才會展現出這樣難得溫和的一麵,臉上的笑意還帶著幾分懷念,“你比他可乖多了。”
絮果才不信。
他覺得他肯定也很難搞,隻是他爹帶上了時光的濾鏡。就像是他回憶起這一天,紀小小也不是全在鬨騰,也有很可愛好玩的時候,他要是和彆人講,也隻會講這一部分。
連大人沒和兒子辯論,隻是道:“好孩子就會有獎勵。”
掌印大人也沒賣關子,直接就表示,他給兒子找了三個秀才寫話本。以後絮果想看什麼,就讓對方寫什麼。也就不用擔心他兒子再因為什麼作者卡章,看不到後續而抓心撓肝到上課偷看。就是雇傭的太倉促,隻能找到秀才,沒有舉人。
讓連大人有點嫌棄。
“你再等兩天,等爹給你再找幾個更好的。”提提待遇,打開格局。
絮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