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認錯爹的第一百二十九天: 你當王母上……(2 / 2)

宦官之後 霧十 7516 字 8個月前

廉深聽後,便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這想開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感情的事情怎麼能如此兒戲草率!”

連亭再次陷入了可疑的沉默:“我的鍋。”

絮果小時候有一段時間門其實遇事挺愛逃避。不是說那種遇到路上有不法之事的逃避,這種他反而很喜歡迎難而上的去主持正義。連亭指的是在親密關係上,不管是麵對家人還是朋友,絮果能湊合的就湊合,萬不得已,不會和親友發生任何矛盾與衝突。

這大概也和絮果太小就失去了娘親有關,他不想再經曆失去,就選擇了裝傻充愣。而不論是哪種感情,總是剪不清理還亂的,那就不剪。

連亭總覺得兒子這樣不行,他見不得絮果假裝無事發生的樣子。

他試圖告訴絮果,有些麻煩放著不管,並不會自動消失,也不會一覺起來就迎刃而解,隻會越來越糟,甚至給彆人得寸進尺的信號。

連亭真的下了很大的功夫,才教會了兒子遇事果斷,不怕事,也不躲事。

結果……

誰能想到他兒子的果斷卻用在了這種地方啊!

兩位“lian”大人很長一段時間門都沒有說出半個字,因為他們能怨誰呢?怨這樣教得不好?還是這樣教的不對?

最後還是廉大人重新挑起話題:“所以我們怎麼辦?拆散?成全?假裝不知道?”

玩轉朝堂一輩子的廉大人突然發現,他不過也就是個凡夫俗子,他有個屁的七竅玲瓏心,連自己兒子的感情問題都處理不好。假裝不知道,什麼都不做吧,他是絕對不能答應的;就這麼成全吧,他又不甘心,他真的很想抱孫子;強行拆散吧……又怕兒子產生什麼前妻說過的羅密歐與伽利略效應。

應該是這倆洋名吧?廉深有點記不清了。

“那是什麼效應?”連亭不恥下問,他還真的沒聽過這個說法呢。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什麼西洋那邊的悲劇故事,男女主角倆是世仇,彆人越阻止,他們卻越要在一起,對抗全世界。”廉深真的很怕,絮果一開始也許隻是想試著玩玩,他們一阻止,反而阻止出了絮果的一身反骨,幫他最後和北疆王堅定不移了。

連亭恍然大悟,有道理,而既然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就隻剩下一個選擇了啊:“和絮哥兒攤牌。”

“啊?”

“攤牌,但不阻止,隨便他們發展。”最快的結果,自然是兩人就這麼無波無瀾的處了一段時間門後發現沒意思、不刺激,或者因為其他什麼理由而感情不和,就此分開。

廉深想到了自己和前妻。明明他倆都沒什麼致命的問題,也沒什麼不死不休的矛盾,可他們最後還是分開了,因為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感情從不講道理。也許有人會接受愛情變親情,但絕對不包括絮萬千。

絮果是絮萬千的兒子,廉深有一種感覺,這方麵他兒子會和絮萬千一樣,絕不妥協,也絕不湊合。

“那如果他們真的在一起一輩子了呢?”

連亭攤手:“那就是佳偶天成、百年琴瑟,既然是上天注定的緣分,施主你又何苦非要當這個王母,強行拆散有情人呢?”

“怎麼就變成我非要拆散他們了?!”廉深立刻不乾了,不接受連亭在這件事裡美美隱身。

連大人無辜回看,眉宇間門的氣質竟與絮果像了六成,他說:“因為我對這件事確實沒意見啊。”

“嗬。”廉大人對此嗤之以鼻,他才不信。隻是當爹的比較心理再次上線,讓他表示,“我就一定有意見了嗎?我可開明了!”

連大人微微一笑,我比你更開明!

兩個開明的爹,就像那天集市早攤上的糯米鴨,嘴硬的可怕。

隔日,聖駕回京。

文武百官出城相迎,聞蘭因和絮果也都跟著去了。

在迎聖隊伍的最前麵,年輕的北疆王給了他哥一個“我終於也有戀愛談了”的激動眼神,他的開心不言而喻,全世界都能感受的到。而他旁邊的絮果……則在儘可能的和他爹演。

他爹也是沒含糊,演技比兒子還好,好像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是第一天回京。

連亭笑著對絮果說:“我給你帶了份‘禮物’,你一定喜歡。”

絮果的笑容逐漸擴大。從小到大,每次外出回來,阿爹總會給他帶禮物,當地與眾不同的點心,看上去格外精致新奇的玩具,林林總總,讓絮果對阿爹回家這件事總是充滿期待。哪怕是在長大後的今天,聽到阿爹這麼說,他依舊會感到很高興。

不苦大師也湊了上來,好奇問了句:“什麼禮物非要在這個時候說?”

連亭沒說話,隻是先不著痕跡地看了眼不遠處的聞蘭因,發現他果然在關注他們這邊。嗬。連亭對聞蘭因態度堪稱兩級反轉,愛恨就在一瞬間門。昨晚之前,他還覺得北疆王被他兒子強迫挺慘的。昨晚之後,他能忍住不去找對方的麻煩,都隻能說明他這些年真的開始修身養性了。

“因為這個禮物再走下去,可就藏不住了。”連亭對絮果這樣說,滿眼都是老父親的慈愛。

說完,連大人便一步邁開,讓人請出了跟在他身後一輛馬車裡的青年。車門前緩緩卷起的珠簾,宛如一副名家之作一點點露出了廬山真麵。烏黑的長發,出眾的麵容,搭上青年略顯靦腆但真誠的笑容,讓不少人俱是眼前一亮。

京城從不缺美人。聞蘭因一直在注意著這一邊發生的一切,他本來是沒什麼感覺的,直至青年下車時,需要人攙扶、好像腿腳略有不便的動作,才讓他開始警鈴大作。

青年是誰,一個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聞蘭因一邊想著不可能不可能,一邊又在青年的江左口音中破防。

青年的聲音是那樣好聽,帶著一種讓人如沐春風的驚喜,他笑著說:“好久不見,絮哥兒。”

周吳鵲起。

絮果人生中的第一個朋友,也是他曾經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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