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內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五感中有一感被封閉,其他感官就會加倍放大。
他溫熱的呼吸灑在她臉上,手指還有淡淡的煙草味。
她拚命推他,為了保持體形優美,她習慣性節食,手上那點力量對他來說,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反倒是他胸膛結實,推也推不開。
他沒把她微弱的力量放在眼裡,右手掐著她,左手已經探入她的風光。
粗糲大掌灼熱,所過之處帶起一片顫栗,她汗毛豎起。脖子上的手掌用力,令她不自覺從喉嚨中發出一聲虛弱聲音。
像一隻被獅子壓在掌下的鳥。
她試圖掙脫他的鉗製,發現根本逃不掉,絕望和無力包裹著她,她帶著哭腔張口:“裴行舟!不要……”
“不要?”
他的手已經觸到桃源濕地,四年來,他們有過無數次靈肉交融,她有多敏感,哪裡敏感,他比誰都清楚。
他抽回手,指尖濕濡滑膩,蹭在她臉頰。
“還嘴硬。”
她臉頰滾燙,去握他再次探下去的手。
還是晚了。
隻一根手指,進出兩下,她就已經散了力氣。
渾身更是軟綿綿的,她連阻止他的力氣都沒有。
黑暗中,隻感覺他居高臨下,平靜睨著自己。
她甚至能想象到,他仍然是一張寡淡的表情,仿佛連這種時刻,他都吝嗇為她動情。
眼淚順著眼角滑過,流入耳邊鬢發,發根濕了一小片。
她不抱希望地喚他:“放過我……求你。”
她終於求饒,在最屈辱的時刻。
喉頭滾動,吞下竭力忍住的聲音,他的手還放在她纖細的頸上,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掌心血液的流動。
脖頸上的力道驟然一鬆。
他終於清醒幾分,直起腰身,手指緩緩退出緊致那處,默然立在一旁。
緊繃的身體終於能夠放鬆下來,她輕舒一口氣,隨之而來的,是相對無言的沉默。
黑暗令人失去視線,這時她卻無比感謝黑暗,保全了她最後的體麵。
她撐著桌子坐起身,房間太黑,她心裡發慌,伸出手臂亂抓,摸到他堅實的胸口。
西裝上,還有她的體溫。
她連忙縮回手,心裡再怕,也不想跟他發生任何觸碰。
下一秒,他反手抓住她還未來得及收回的手腕,帶著不容掙脫的霸道。
“我在這裡。”
一個簡單的舉動,卻引得她心中發澀。
想不到兩年過去,他還會記得她怕黑。
他扶著她站定,保持一個疏離的距離。
她整理裙子,捋順淩亂的發,做好這一切,就要向外走。
裴行舟沒製止,他引著她去右側的方向:“那邊。”
不過短短幾步,卻有天涯之遠,他解開門鎖,將門打開一條縫。
門縫透進一道狹窄的光,光芒剛好落在她臉上那抹突兀的紅。
那是他衝動的罪證。
裴行舟麵如平湖,放開了她的手,說:“我陪你去洗手間。”
“不用了。”寧語遲嘲諷地勾了勾嘴角,“這算什麼,施暴之後的溫柔?”
裴行舟不為所動,她的諷刺對他構不成任何影響。
也是,諷刺對心懷愧疚的人才有用,他從來就不知道愧疚怎寫。
他隻是平靜地看著她,發出一句評價:“你變了。”
沒錯,是變了。在一起四年,分開兩年,六年時光,足以改變任何。
就像她那顆永遠熾熱跳動的心,也會在某一天千瘡百孔。
寧語遲好笑地“哈”了一聲,眼角淚痕未乾,在燈影下閃動,仿若細碎星光。
她轉身,微微仰頭望著那張愛了四年的臉。
“不是我變了,是這四年來,你從未變過。”
*
再從洗手間回到包間時,裴行舟已經坐回到他的主位上。
宴席上仍然是推杯換盞,關於國際局勢、政策要聞的閒談,也並未因她進門而打斷。
這頓飯後麵吃得和諧,何繼偉喝多幾杯,下樓時,寧語遲一直扶著他。
他整個人倚在她身上,手臂環住她的腰肢,踉踉蹌蹌,變成一隻軟腳蝦。
上車前,寧語遲不忘提醒:“何總,《花樣少年》讚助的事……”
何繼偉坐進車裡,大手一揮,比比劃劃,舌頭喝得木了,話說得也一股酒氣:“放心,沒問題!沒問題!老子絕對……把你捧紅……”
車門關閉,奧迪車緩緩開走,淹沒在繁華的夜色內。
老賈適時走到寧語遲身邊,同她一起望著遠去的車輛,說:“今晚委屈你了。”
她大衣領口的絨毛在風中輕擺,她捋順被風吹亂的發:“怪我性子倔,您說得對,忍忍就能過去,我偏要……”
老賈笑嗬嗬打斷她:“你如果能忍,那就不是你了。但這不是你的錯。”
“主任……”寧語遲有些動容。
老賈拍她的肩膀:“語遲,你是有才能的,有才能的人不該受這樣的委屈。得了這樣的機會,一定用儘全力往上爬,爬到誰也扳不倒你的位置,那才是你應該站在的高處。”
寧語遲心裡一熱,喉頭哽得難受:“我知道。”
老賈點點頭,跟她到另一條馬路攔車。
“對了,跟我透個底,裴總跟你,到底怎麼回事?”
寧語遲表情一頓,緊接著故作驚訝:“您看我像跟他認識麼?”
“像。”老賈伸手攔車,嘴裡繼續說,“他什麼時候動過怒?你沒看他剛才,何總要是說錯一個字,我都怕他今晚出不了凱恩。”
“可能就像你說的,他比較憐香惜玉吧。”風把她的聲音吹得七零八散,她半開玩笑道,“我要真跟他認識,還會是今天這樣嗎?”
老賈想了想:“也是。”
*
“這是第四季度,關於本公司開發景點,各大電子購票渠道的數據分析。”
會議室裡,市場部的經理坐在椅子上,向其他人展示ppt。
“62.7%的用戶通過搜索進行購票,17.8%的用戶通過app的廣告推薦……”
裴行舟看著麵前的顯示屏,看到環遊app後麵的數據分析,眉頭微微一凝。
快到年關,各部門都在緊著做年終報告,會議開了幾個小時,仍然沒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