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放在一邊,廚師很快地把餡也處理完畢。麵團被切成小團。
“您看著我的手,很簡單……就像這樣。”
“這樣嗎?”
“不是……不能那麼捏,一蒸皮會破掉……那個,不如還是我來包吧,您想學的話,這次先看我動手。”
雲燈放下破掉麵皮,形狀難看的東西,洗乾淨手上的麵粉,低垂著眼簾等待著廚房的料理。
天越來越亮,曦光破開雲層。
早餐被擺放上餐桌,香氣四散。
雲燈從廚房裡出來,撞上從彆墅門外進來的謝棲,少年的容貌好,隻是一直有揮之不去的鬱氣。
在看到謝棲的瞬間,雲燈心又亂了起來。
他已經起得夠早,看謝棲的樣子分明是更早。那他刻意的早起,還有整個早上的忙碌反而像是笑話。說不定再差勁點,父母親會覺得他懶惰。
雲燈捏緊手,穠麗的臉上露出純善以及微微的膽怯:“哥哥。”
“你怎麼起這麼早啊,是昨晚沒有睡好嗎?”
他眼睛裡流露出關懷擔憂,走進了些,看到謝棲短袖上濕漉漉的汗。
“嗯。”謝棲腳步一頓,轉身欲走。
“等等。”
“我昨晚不是故意的,我看到家裡麵黑著,感覺有點古怪,而且你的門沒關……”
心急之下,雲燈拉了下謝棲的手臂。
明明看上去那麼冷的一個人,摸到皮膚時卻暖得像是太陽。
雲燈意識裡沒頭沒尾地想。
謝棲彎起唇角,嘰嘲地笑著,卻並不說話。
在雲燈的視線下,抽出自己的手臂,抽了餐桌上的紙巾,像是沾染了臟東西,狠狠擦拭著。
“我做了早餐。”雲燈摸了摸鼻子,下意識看向從廚房裡走出來的廚師。
“哥哥,坐下來吃飯吧。”
雲燈盛了一小碗粥,放在謝棲的位置上,又拿了烤得鬆軟香甜、奶香味十足的麵包,獻寶似的遞給謝棲。
望著雲燈無辜清純的神色,謝棲的眉毛擰起,直勾勾地看著雲燈:“我昨晚應該和你說過吧,讓你不要頂著這張臉出現在我眼前。”
“你要想裝樣子,獻殷勤的話,大可以給有用的人,我對你來說,應該沒有可利用的。”
“可是,我隻是想讓你吃一點東西。”雲燈低著頭,手中的麵包成了燙手山芋。剛出爐的麵包帶著熱氣,灼燙著雲燈的手指。
“怎麼了?”
女人走過來,看了一眼氣氛不對勁的兩個人。
“沒什麼,媽媽。”雲燈臉色勉強,擠出來一個笑容。
“少爺想要給大少爺嘗一嘗早餐。為了表示誠意,少爺特意起得很早,在廚房裡忙了一早上。”
“但是,大少爺似乎不太願意。”
雲燈的淚腺要比一般人發達得多,他不說話,但旁人來看,瑩潤濕紅的眼莫名就有了可信度。
人在大多數時候,會下意識偏心向會哭的孩子,弱者似乎天然值得同情。更何況雲燈是裝可憐的高手。
筆直站著的謝棲看到名義上的親生母親投過來的質問目光,好像又回到了前世,也是如此,眾矢之的,不過如此。
不過,他想明白了許多,早就把情感看得淡漠。
冰冷的視線毫無躲避地對上女人的眼睛,女人心一軟:“燈燈是好心,再說了,兄弟之前哪有隔夜仇,坐下來吃飯……你昨晚,是不是沒吃飯?”
字裡話間都是偏向雲燈,謝棲見不得雲燈低著頭得意的神情。
他坐下來,正對著雲燈的座位。
“對了,什麼時候把名字改了,你是雲家人,總不能頂著外姓,雲棲,還是換個名字?”
女人提議。
好像因為姓氏,莫名多了些糾葛。
在雲燈神色微動,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謝棲拒絕的乾淨利落:“謝棲。我不改名字。”
“還有,彆讓他叫我哥哥,很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