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羅地網一樣,壓得雲燈心裡沉甸甸。
“還沒有。不過宴會上可能會見到。”
“宴會?”
“對。專門為謝棲舉辦的晚宴,幾乎整個圈內人都會參加,請柬都送出去了不少。”沈渡的嗓子裡溢出輕笑,他好笑地扶額,“你不知道嗎?”
說著,他邊俯身,從抽屜裡取出來一封做工精美的請柬。請柬是暗金的硬紙,火漆封著口。
蹲下來的時間太久,雲燈的腿麻了,他重心有些不穩,緩緩地站了起來。眼睛乾澀,按照平日裡自己情緒激動就要掉淚的激烈程度,怎麼著都得滿眼淚。但是,雲燈感覺他比想象中的更要平靜得多。
“媽媽沒有和我說這個,我並不是很清楚這件事情。才從家裡搬出來,白天都待在公司,可能因此錯過了吧。”
謝棲回來才多久,媽媽的心就直接偏得無邊無際。
好像這個待了十八年的家,徒然變得陌生起來。
沈渡:“你沒在家?”
“為什麼搬出來?他很排斥你嗎?”
“也沒有。”
雲燈弱著聲音,烏濃的眼簾低低地斂下眼中的情緒,“隻是我可能太笨了,總是掌握不好相處的尺度。做的甜點恰好是入不了他眼的,嘴巴也說不出漂亮話,說出來的話不討喜。”
“確實總是把握不好距離。”
真的會掌握的住的話,不會讓那麼多人前仆後繼,像是飛蛾追逐著火光,明知道會被火焰灼燒而死,還是忍不住想要靠近。
沈渡唇邊淡淡地笑:“你本可以再心腸硬點的。”
電話掛斷後,雲燈望著還在亮的屏幕,怔忪良久。下午太忙,一直沒有來得及看手機。等打開微信的時候,各種信息直接把他淹沒。
看著在置頂上備注為母親的賬號,他動了動手指,最終還是取消了置頂。
他沒能等來解釋,哪怕是敷衍的解釋都沒有。
雲燈隻有一個微信賬號,平時工作和私人都在上麵。因此他不怎麼發朋友圈,那些刺眼奪目的紅點,大多來源於各種各樣的群聊,偶爾的則是愛慕者發來的無關緊要的問好。
在99+的信息裡,雲燈篩出來有用的回複了。
過幾天就要去劇組。
在這幾天裡,他沒什麼關緊的事情要做。雖說宋北硯不在乎禮物,但是不可能真的什麼都不送。
打電話的時間久了些,雲燈回到房間裡的時候,宋北硯已經歪著頭小憩。
雲燈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轉身去衛生間洗乾淨手。
少年睡著的時候總算少了幾分不可一世的陰鬱,多了幾分十八歲該有的稚氣。
雲燈的手指緩緩抬了起來,隔空描著宋北硯清晰的臉部輪廓,像是很努力要把這張臉刻進腦子裡。
他有些出神地想,夢裡麵他們和現在截然不同。隻是他甚至不知道,是誰把他丟在緊閉的房間裡,捂著他的嘴占有他。也不知道是誰用鞭子鞭笞他。
隻是現在,他們還是自己的獵物,像是心甘情願跳進陷阱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