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宋北硯厭惡地看了一眼謝棲,拉著外套,袖子往腰上一係,轉身往外走。
忙著招攬客人的蘇成雙看到宋北硯,疑惑地問:“他怎麼這個時候走了?”
“宋北硯的性格本來就是這麼無拘無束,不用管,但是也彆交惡就對了。”
“對了,小棲還是不願意改姓氏怎麼辦?”蘇成雙的麵帶憂愁,兩彎柳葉眉似蹙非蹙。
“那就由著他,反正……是我們虧欠他的。”雲興文環視了一眼四周,忽然道:“小燈呢?怎麼這幾天一直沒有見?”
“興許是還在外麵忙吧。“蘇成雙戴著玉鐲的手不自在地搭在另一隻手臂上。
或許是私心作祟,她兩個孩子都難以割舍。隻是兩個孩子之間有些隔閡,她被迫做出選擇。而且,她會好好彌補雲燈的。
“那天他離開家之後,你都不攔著嗎?是不是電話沒有打一個?今晚的晚宴他知道嗎?”
雲興文心裡不滿。
血濃於水,剛被認回來的親生兒子除了有自己的血脈以外,對誰都不冷不熱。好像哪裡都比不上雲燈。
“應該……會知道吧,我確實疏忽了,等今晚客人都走之後,我給他打個電話。”蘇成雙聲音溫婉柔和,已經想好了雲燈回來後會彌補什麼。
“你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撥打了幾次之後都無人接聽,宋北硯開始心慌。
車窗降到了最低,車速飆到最高。猛然灌進來的冷風吹起來宋北硯的藍發,他心跳不安,慢慢地回想他都說了什麼。
要是時間能夠回到接電話的那一刻,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出來的接雲燈。
更何況,雲燈說自己找不到路。
他開著車,毫無頭緒地在城市裡遊蕩,打電話給隊友,隊友倒是接得很快。
“雲燈回去了嗎?”
“還沒有,怎麼,你問這個問題乾嘛?”
“沒什麼。”
宋北硯掛斷得利索,又不甘心止步於此,從黑名單裡,將沈渡拉出來。
發了條信息,將手機丟在副駕駛的位置上。
彆墅越來越近。
雲燈的心快要跳出胸腔。
昔日關係還不錯的人,還有那些長輩們,如果知道他鳩占鵲巢在雲家呆了這麼多年又會怎麼看他?是可恥的欺詐者,還是跌入穀底的卑賤者?
很快有人開了門。
燈燭明亮,拉著小提琴的悠揚琴聲停了下來,所有的交談聲戛然而止。
雲燈氣喘籲籲,瑩白的膚色因為緊張而透著淡淡的粉,他眼尾濕漉漉的,說話的時候語氣帶著些微的喘:“不好意思。”
“我是不是打擾到大家了?”
來的路上雲燈已經在顱內幻想過無數個相見的場景,甚至連對話都模擬了出來,應該怎麼說話才可以保證到自己不丟失顏麵,應該做出什麼樣的表情才會不招來厭煩。
可真當麵對著這麼多人時,雲燈反而平靜下來。
來的時候,甚至連衣服還沒來得及換一件。純白而無害,像是會主動邁入陷阱的美麗羔羊,令人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怪罪的話。
視野裡並沒有母親的出現。
倒是幾個平時關係說得過去的二世祖走過來,眼神裡滿是躍躍欲試。幾個男生互相推搡一番,最終一個性格軟一點的男生被推到雲燈麵前。
男生秀氣的臉頰緋紅:“對了,你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哥哥是怎麼回事啊?”
“對啊,我從小和你玩到大,還真沒聽說過你還有個哥哥。”
“嗯……哥哥啊,他……”雲燈低著頭,把玩著細白如玉的手指,幾個男生看得眼都直了。
“怎麼了?”
“我也不是很知道具體。”雲燈露出一絲茫然,不好意思地彎了彎眼睛,“我也是才知道自己不是媽媽唯一的孩子。”
後麵幾個字,雲燈咬字含糊,意味不明。
“對了,你們就是要專門問這個嗎?”雲燈的目光從幾個人臉上掠過。
二十上下的男生尷尬地摸了摸後腦:“想問問他有沒有女朋友,要是還單身的話,可以考慮一下我的。”
“這個嗎?我不太清楚哎,不知道哥哥在那邊有沒有處對象。”雲燈直直看著男生,他語氣輕快,“怎麼,我們的頌頌也開始春心萌動了嗎?”
“沒有。”
“很奇怪,本來不是我的口味,可是就是會有一種悸動的感覺,我們明明連對視都沒有對視過一眼,但就是會有類似心動的感覺。”
說著,他小心翼翼打量了一眼雲燈,又很快垂下眼,目光裡有瞬間的癡迷。
“你們也是嗎?”
“嗯,隻一瞬間的感覺,轉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