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仲斌絲毫不知道自己上次使的小心機在林鄭娟跟前漏了餡兒,靳冬兵灌他酒他也就喝了,林鄭娟吃飽飯的時候他眼神有些迷離,而此時靳大嬸拿下來的半瓶米酒已經去了一大半,隻剩下一個底部了。
顧雲航吃飽飯,終於待不住了,哼哼唧唧地要去找小朋友玩,林鄭娟怎麼哄都沒有用,於是她和靳大嬸說了一聲以後,一邊哄著顧雲航一邊去叫顧仲斌。
顧仲斌大著舌頭和靳冬兵約好下次再喝以後,跟在林鄭娟身後搖搖晃晃的走了。
靳冬兵把剩下的酒一口悶了,來堂屋收拾桌子的靳大嬸見了,嗔怪道:“剛剛有客人沒好意思說你,你少喝點吧,再喝下去,你晚上又該難受了。”行軍打仗十年,打仗時三餐不定點,靳冬兵的胃也壞了,吃飯吃多吃少都疼,酒喝多了也難受。
“我有分寸。”靳冬兵站起來走到院子裡,從這個位置,正好看到林鄭娟和顧仲斌走過池子並肩離去的背影,有些話,他不知道該怎麼對林鄭娟說,他都不確定的事,怎麼好去給彆人希望,還不如一直這樣,要是那人真的能從戰場上全須全尾的回來,那樣才會更驚喜,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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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門,顧雲航一改哼哼唧唧的樣子,看哪兒哪兒都新鮮,一直操持著小奶音和林鄭娟說話,偏偏他有點大舌頭,說話說不清晰,要葉子他說成要噎死,林鄭娟聽了半天才聽明白,從路邊的樹上摘了兩片葉子給他後就消停了,拿著葉子反複玩,林鄭娟抱了一會兒手酸了,顧仲斌把顧雲航從她懷裡抱走。
“這小子重得跟個鐵疙瘩似的,我來抱,彆累著你。”出了靳家門,顧仲斌也不裝大舌頭了,說話清晰地和沒喝醉的時候一樣一樣的。
林鄭娟冷笑一聲,“你這酒量不是挺好的嗎?上次怎麼三瓶啤酒就把你灌倒了?”
顧仲斌一聽,壞菜了,裝醉被抓包了,他想找個理由混過去,但米酒的後勁兒上來了,腦子暈暈乎乎地成了一灘漿糊,他想了好一會兒都沒想出個理由來,眼看著林鄭娟臉色越來越差了,他當機立斷地就把給他出主意的戰友給賣了,“娟子你聽我解釋,這招是我戰友跟我說的,在心愛的女人麵前不能喝太多酒,給人的感覺太油滑了,不好。”
林鄭娟被顧仲斌口中的心愛的女人給鬨了個大紅臉,心想顧仲斌在部隊呆了幾年,彆的沒學會,臉皮倒是越來越厚了,林鄭娟這麼想的,她也這麼說了出來。
顧仲斌嘿嘿一笑,“臉皮厚吃的夠,臉皮薄吃不著,從小咱爸教咱們的,你忘記了?”在部隊裡,臉皮薄是不行的,周圍的人都是一群二皮臉,臉皮薄的人可就完蛋了,誰沒樂子了都想找那人樂樂。
剛去當兵時顧仲斌就沒少被戰友拿他和林鄭娟通信的事兒找樂子玩。
林鄭娟在心裡呸了顧仲斌一下,“那是我爸,不是你爸,彆亂說話!”林耀華怕閨女臉皮薄被人欺負,在林鄭娟懂事兒以後沒少和林鄭娟說這些話,顧仲斌天天和她玩在一起,也記住了。
林耀華還愛給林鄭娟講故事,將的都是他當兵打仗的時候的一些趣事兒,當時林鄭娟聽了隻覺得她爸爸很厲害,顧仲斌卻在幻想著有朝一日能成為一個光榮的人民解放軍,可以說林耀華是顧仲斌夢想路上的引路人。
顧仲斌把顧雲航弄掉在地上的樹葉子給撿起來放在他的小胖手裡,聞言臉上笑開了花,“遲早的,遲早的。”
他們朝前走了幾步,迎麵走來一個扛著鐵鍬的年輕男人,見到林鄭娟三人,他猛地停下腳步,“林鄭娟,顧仲斌!是你們吧?”
林鄭娟兩人也不鬥嘴了,一起朝年輕男人看去,顧仲斌放開拉著顧雲航的手,“易大海!好久不見好久不見,你小子怎麼還是那麼瘦?”
易大海和顧仲斌一樣大,兩人一起上的初中,因為是同一個地方的,當時他們得到關係還是相當不錯,初中畢業以後,易大海就不上學了,和顧仲斌才慢慢的疏遠了起來,但是一見麵,那股子熱絡勁兒就上來了。
易大海把鐵鍬放下來,“我也愁呢,吃都吃不胖,我老婆還說我一身排骨呢。”易大海三個月前剛剛結婚,昨天他老婆剛剛確定懷上孩子,可把他得意的,遇上個人就炫耀。
“大海哥你都結婚了?新娘子是誰啊?”因為顧仲斌的原因,林鄭娟和易大海也不陌生,林鄭娟和顧仲斌當來蒼村一霸的那些年易大海沒少跟著他們和彆人打架。
“隔壁羅河村的,娟子你也認識,徐芬芳,還記得她嗎?”
徐芬芳林鄭娟有點印象,她的同班同學,還和她做過半個學期的同桌,“記得記得,沒想到你們居然走到了一起,她現在在乾嘛呢?”林鄭娟挺想見見徐芬芳的,老同學三個字光聽著就讓人感覺到親切。
“在家呢,你們上家裡坐坐去吧?”
林鄭娟還沒說話,顧仲斌就搶著回答:“不去了不去了,天不早了,得回家做飯。”上山乾活的人出門都早,到十點半十一點太陽大後就回家歇晌午了,現在差不多九點了,確實不早了。
易大海表示理解,轉而和顧仲斌聊天並且熱情的邀請林鄭娟和顧仲斌一定要到他家去做客,林鄭娟他們連連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