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完了非常和諧的一天,傍晚時,眾人一起下山了。
文靜畢竟才六歲。
就算她上午才在眾人麵前表演了一出“上躥下跳追猴”絕技,但三個大人還是很擔心她會不會走不動。
走到半山腰的時候,持續上下台階,聶雨濃的兩條小腿已經開始發抖了。鐘孟薇也隻是咬牙撐著沒有喊累。
文靜一個小孩子,體力再好也不能比成年人還好吧?
鐘孟薇可是經常鍛煉身體的。
然而事實就是她的體力的確比所有大人都好。
上午嗖嗖的爬樹、上台階,下午又從遇仙山的山頂一階一階地下台階,看起來輕鬆得很。要不是被人攔著,她還能跳幾下。
有句老話叫“上山容易下山難”。下到一半的時候,聶雨濃的腿就抖得隻能扶著欄杆橫著身體慢慢往下挪。
一開始她還要求休息,沒想到坐著休息幾分鐘後,起來小腿的酸脹感更加明顯了。後麵也不敢休息了。咬著牙往下挪。像個七老八十的老奶奶一樣。
回程走到三分之二的時候,鬱珩的小腿也酸脹起來,走得明顯變慢了。包括清靜在內的五個嘉賓裡,隻有文靜好像一點感覺都沒有,身上有著無窮無儘的精力。
哦對,清靜也沒有感覺,因為它有翅膀,不需要用到那兩條細細的鳥腿。事實上它這一路上連翅膀也很少用,大多時候就站在文靜肩膀上。
隨著小腿越發的顫抖,鐘孟薇和聶雨濃看到站在文靜肩膀上輕輕鬆鬆的清靜,都羨慕得不行。她們也想變成鳥,嗖一下飛下山或者是直接站在人肩膀上被帶下山啊!
文靜還是非常儘職儘責,下山她還是走在隊伍的最後麵,但在石階特彆陡的時候也會走到最前麵去,說是如果大家忽然腿軟往下倒了,她會扶住大家、保護大家。
鬱珩看了看他的身高,再看看站在下麵的台階上麵對著他,連他的膝蓋都沒到的妹妹。沉默了。
聶雨濃都被文靜的眼神給看得有一瞬間羞愧起來。她也太弱雞了!居然真的要靠一個六歲小朋友保護!
文靜說要保護大家,果然就在最前麵領路,走過了最陡的那一段台階,她又蹬蹬往上跑,跑到隊伍的最後麵去了。
看著下麵的三個大人,叉腰宣布: “我不會讓任何一個人掉隊走丟!”聶雨濃和鐘孟薇:
彆說了彆說了,再說要羞愧得今晚不好意思吃飯了!終於走到山底,順利上了回城裡的車子。
聶雨濃和鐘孟薇癱坐在座椅上,尤其是聶雨濃,她感覺現在眼睛一閉就能直接睡過去。實在太累了!
倒是鐘孟薇,坐在座位上感覺自己的體力在慢慢恢複,她看了一眼手上的運動手表說: “我們今天這步數,也可以發朋友圈說是藝人特種兵啦!"
鬱珩忍不住吐槽: "你是特種兵,小淨是什麼?"
鐘孟薇頓了頓,轉頭看了一眼文靜,聲音響亮地說道: “特種兵之王!這個!”她直接豎起了大拇指。
鬱珩: "……"
文靜好奇地問:“特種兵是什麼?”
鬱珩解釋: "就是現在大家誇獎一個人體力、精力很強的形容詞。"
文靜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所以我是體力最強的人裡麵的第一名?”
鬱珩語氣肯定地說: “對。今天上山下山,你比我們三個都強。”
如果是以往,聶雨濃聽到鬱珩說出這句代表了她的話,她一定會反駁他。但今天、此時此刻,鬱珩雖然代表了她,卻是在誇獎文靜。
聶雨濃轉過臉看向文靜,滿臉寫著讚同: “對!”
文靜重重地點頭: “我真是太厲害了!”
今天跟著爬山但一點兒也沒累著的清靜一下來了勁頭,拍著翅膀大叫起來: “文靜特種兵!特種兵文靜!大王大大王!嘎嘎!"
遇仙山本來就沒多遠,眨眼間文靜她們乘坐的車子就到了城門口。
鬱珩和聶雨濃三人在車上稍微偽裝了一下——人太多了,萬一有人認出他們,叫一聲造成擁堵還是輕的,萬一出現什麼安全事故就糟了。
這一點節目組也很有經驗了。畢竟他們的節目是策劃明星們在國內遊,那就注定會被很多遊客認出來。
明星們準備簡單的麵具或者是口罩帽子之類的,節目組的工作人員並不會沒收、也不會阻攔。
這個時候已經是下午七點鐘,但這邊的太陽還掛在天邊,天仍然大亮著。城裡人來人往、各種當地人拉著華麗的馬車出來賺遊客們的錢。
馬脖子上係著的銅鈴隨著馬
兒不緊不慢的腳步叮當作響,也算是景區裡一種獨有的風景。
鬱珩問文靜要不要坐馬車——畢竟小孩子很少見馬,大多都是在動物園或者是電視劇裡看到,看到真的馬會很興奮。
就在他詢問文靜的時候,就有一家三口過來旅遊的,其中那個小孩看到白馬直接興奮地尖叫起來: “騎馬!騎馬騎馬!”
騎馬當然是不可能的了。但是坐馬車還是沒問題的。那一家三口很快就坐在了馬車上,馬兒拉著他們,叮叮當當地漸漸走遠。
一路吸引無數遊客的目光。
文靜搖頭: “不要。”
很顯然,她沒有被吸引。
她不想坐,鬱珩他們當然也不可能勉強她。大家繼續往前走,準備回民宿跟杜一鳴三人彙合。
傍晚的古城裡熱鬨極了,遊人如織。走幾步就會有聽到一個酒吧裡傳來歌手的歌聲。
站在文靜肩頭上,清靜的歌唱家DNA動了。
它先是拍了拍翅膀,很不見外地站到了鬱珩的肩膀上——倒沒有什麼彆的原因,單純是覺得鬱珩長得高,它站在他肩膀上看得遠。
果然一站到鬱珩的肩頭,清靜就看見一個破破爛爛的木頭房子裡,有一個紮著頭發的男的正抱著吉他對著話筒搖頭晃腦的唱歌,一臉陶醉的樣子。
清靜的黑豆小眼開始發光: “我也——”
文靜直接冷酷無情地打斷了它: "不,你不想。"
清靜眨巴著黑豆小眼,委屈巴巴地看著文靜: “為什麼我不可以?我會唱很多歌、唱得很好聽嘎!比他們都好聽嘎嘎!"
說著它伸長了脖子,就準備表現一下自己優美的歌喉。
文靜突然一個旱地拔蔥跳起來,一把抓住清靜: "不許唱!"
彆說聶雨濃和鐘孟薇了,就連被清靜站著的鬱珩都沒有反應過來。隻覺得眼前一花,清靜就到了文靜的手裡。
它也不掙紮,淒淒慘慘地問道: "為什麼嘎!"
文靜說: “彆人唱歌可以掙錢的,你要是能掙錢我就讓你唱,不能掙錢你唱歌乾嘛?唱了還要多吃好多飯!”她很認真, "我們也很缺錢的。"
清
靜眨了眨黑豆小眼,充滿自信地說: “我可以嘎!”
文靜一臉不相信的樣子。
但鬱珩看了看她們倆,忽然覺得文靜這個掙錢的主意還真挺不錯。畢竟節目組給他們的旅遊經費很有限,光是節源不夠,有時候他們也要想辦法開流的。
恰好路過一個不知道什麼祠堂前麵,空出一大片空地,有小商販在空地上賣一些當地特色的花、小吃什麼的、也有很多遊客坐在祠堂周圍休息、悠閒地觀察來來往往的遊人。
要讓清靜表演,這裡是最合適的。
不過這邊遊客太多了,大多都是年輕人。
以鬱珩和聶雨濃的熱度,就算是做了簡單的偽裝,這樣大大咧咧地站上去吆喝人來看清靜的表演,肯定會被人認出來。
他們三個不能去,就隻能讓清靜和文靜兩個去了。
鬱珩告訴文靜清靜在這裡唱歌可以掙錢,她就沒有什麼異議了——雖然才來錄製節目沒兩天,但她已經知道大家的錢不夠用,必須省著點花。
那能掙錢當然很好啦!
鬱珩他們三個隻給文靜提供了一個大碗。這還是他們剛剛在一個小攤上斥“八塊”巨資購買的。
要是清靜唱歌沒能掙到錢,那他們冒著被認出來的風險在這兒表演,就真的可以說是血本無歸了。
三個人也不敢離得太近,跑到馬路對麵,台階最高處站著,觀察拿著碗、帶著清靜走到祠堂空地正中間的文靜。
她倒是一點也不怯場。
往中間一站,就直接兩隻手高高地舉起碗說道: “八哥表演唱歌啦!八哥表演唱歌啦!大家快來聽一聽啊!"
原本站在她肩頭的清靜直接飛落在了大碗的邊緣,兩隻小爪子緊緊抓住碗沿,它挪動了兩下,轉動黑豆小眼四處看了看,發現隻有零零散散幾個人聽到文靜的聲音。
它嗖地一下飛到祠堂兩扇大門的右側立的那個石碑上,用高亢的粗噶嗓門說道: “大歌唱家清靜表演唱歌啦!嘎嘎!大歌唱家清靜表演唱歌啦!嘎嘎嘎!大家快來聽一聽看一看!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嘎!"
說完它還很有禮貌地來了一句: "謝謝嘎!"
清靜站得高、聲音也很大、很有特色,瞬間就吸引了不少周圍人的
注意力。
清靜也是不知道什麼叫緊張,感覺到很多人注意到自己,它更加興奮了,扯著嗓子直接唱起了最近一部大熱劇的主題曲。
“哇!這不是那個誰演的那啥裡麵的歌嗎!”"很好聽,我單曲循環了兩個星期的這首歌!"“臥槽,這年頭鳥都會唱歌掙錢了,我還五音不全開腔要命。”
“這鳥是真的?還是這裡的商販整活兒啊?鳥不僅會說人話還會唱歌了?物種進化隻漏了一個我???"
雖然八哥的音色不怎麼好聽,但清靜吐字很清晰,曲調也基本都是對的。
遊客們七嘴八舌地討論著,慢慢朝著清靜站著的石碑圍過來,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很快就裡三層外三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