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珩人脈很廣,再加上鬱家其他人。很快他們就確定了——視頻裡這個人不存在。
這有好幾種情況。
要麼他是用神奇的化妝術把自己的臉完全變成了一個不存在的人。
要麼就是這個人就是瞎眼道士本人,他用法術給自己變了一張臉出來做事,做完以後再變回去。還有一種可能是瞎眼道士派人出來為他辦事,用了什麼異術,讓監控拍到的臉不是真實存在的。
不管哪一種,監控裡拍到的這張臉都沒有用。追查的線索到這裡,又斷了。
文靜他們在貝海市留了一晚上,特意去見了貝海市的城隍,在他那裡也沒有問出什麼有用的消息。
倒是淩司嵐,見文靜小小年紀果然可以進城隍廟、與城隍麵對麵溝通。忍不住嘖嘖稱奇。
"你是修煉了什麼法術?不是?是天生的?那我猜你應該很有來頭。"淩司嵐聽到文靜的答案,看著她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因為在貝海市找不到什麼線索,出於家裡都有一位情況相同的受害者的原因,鬱珩沒有露麵,隻是交代錢途給小海家捐了一筆錢,讓他們暫時能夠不用為小海的醫藥費擔憂。
文靜一行人,加上一個淩司嵐,一起回到了京都。
淩司嵐主動提出一起: “我也好久沒見南澄了,再就是這件事,我也想知道那個瞎眼道士到底再搞什麼鬼。不把他揪出來,總覺得遊戲人間都有些不安心。"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她還沒有去過京都。
回到京都後,文靜就要去繼續上學。
南澄和淩司嵐配合著由許湘牽頭的各地城隍,尋找修煉有成的道士的蹤跡。
清虛道長又來了京都。
他帶著三元一起,去往青雲觀,聯合道教協會和佛教協會一起,在全世界範圍內尋找這個瞎眼道士的蹤跡。
淩司嵐活了一千多年,會的東西很多。由南澄口述,她親自動筆,把南澄見過的那個瞎眼道士的畫像畫了出來。
南澄親口認證,畫像看起來跟她見過的瞎眼道士沒有任何差彆,像了個十成十。
淩司嵐把畫像進行彩印後交給了三元他們。
有了這個畫像,找起人來總算沒有那麼像是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大海撈針全憑運氣了
。
這畫像出來以後,隻是半天時間,就散得道教和佛教人手一份。很快就有人認出這個瞎眼道士。
認出他的是一個不出名的寺廟裡的老和尚。根據這位老和尚的說法。
這瞎眼道士在他們廟裡出家已經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他當時好好的,眼睛並沒有下。
他去廟裡的時候自己說起,他的俗名叫成振生,家裡人都死絕了,隻剩他一個人在世上孤苦伶仃,他覺得了無生趣,所以才打算遁入空門,修身養性。
"成振生三十年前出家當和尚的時候,自稱是三十五歲,如果他沒有說謊的話,那他現在應該有五十六歲了。"
南澄說道: “可是你們也看見畫像了是吧?我看見他的時候,他看起來也就四五十歲的樣子。要說是修煉有成、容顏老得慢,可他看起來穿衣潦草、頭發散亂,人乾瘦乾瘦的,鷹鉤鼻三角眼,一看就很凶,眼睛也瞎了一隻。這些年過得肯定不算好,為什麼反而看著不像是六十五歲的樣子?"
不等其他人問,她自己就說道: “他收集生魂和法力高深的鬼魂肯定不是為了返老還童,我們接觸的那段時間,他抓了我以後,天天就抱著一本破書日夜不停地在那兒研究。吃飯睡覺都很潦草匆忙,完全沒有享受生活的意思。能連續好幾天想不起來洗臉的人,怎麼可能在意外貌?"
文靜皺著眉頭說道: “他三十年前去佛教出家了,為什麼現在變成了道士?”
淩司嵐一擊掌,立刻說道: “我知道,那個老和尚說過,他在他們廟裡出家隻有一年,就自己說自己塵緣未了,又還俗去了,老和尚隻知道這麼一點兒關於成振生的消息。我去廟裡看了,他們寺廟在一座荒無人煙的山裡頭,不是什麼景點,廟也不大,裡頭就幾個和尚,所以對在那兒出家的人也沒有什麼要求,成振生才能在那裡出家。"
她懂得很多: “他要是去那些出了名的大佛寺裡,想出家可就沒有那麼簡單了,得有學曆,這是現在的硬性要求。學曆達不到,就不可能在大佛寺裡頭出家。"
南澄說道: “現在看來,這個成振生肯定不是誠心想出家,一年就還俗了,他去那裡應該有什麼目的吧?"
淩司嵐讚許地看了她一眼,點頭說道: “對。我去那個廟裡就發現了,雖然山裡頭荒無人煙,但山外
頭有幾個村子的。那一塊不知道為什麼有一個傳言,說是那個百佛寺裡啊,有一種流傳了幾百代的陣法。關於這個陣法的作用,那傳得可就很玄乎了,有說能讓人返老還童的、有說能讓人白日飛升的、還有說能讓人立地成佛的、還有一種說法是學會了那個陣法,擺陣以後,能讓人來世一生順遂、心想事成,命好得的不得了。"
“我問過了,那個老和尚回憶起來也說,成振生進了寺裡,隻安安分分跟著一起做了半年的早課晚課,就開始拐彎抹角地打聽這個外頭傳說的陣法。寺裡的和尚們都說這是謠傳,不知道誰傳出去的,反正他們寺廟裡沒有這種東西,這世上哪會有這麼神奇的陣法。就算真有,也不可能在他們這個深山老林的小寺廟裡頭。成振生不信,又在寺裡待了半年,確認真沒有這個東西,他才說自己要還俗的。”
百佛寺裡的和尚當時沒有懷疑,是因為成振生不是天天問。他很聰明,會隔三差五在跟大家一起吃飯或者是睡覺的時候,聊天當中隨口問一句。
而且問得也不是同一個人。
要不是現在特意去回想,老和尚根本不會發現他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文靜問道: “他在寺裡跟人打聽的,到底是什麼陣法?”
淩司嵐忍不住誇了她一句: “真聰明!我也這麼想,知道他問的究竟是什麼陣法,大概也就知道他的目的了。"
她惋惜地說: “不過很可惜,那老和尚說,成振生估計也警惕得很,他隻問寺裡有沒有什麼流傳下來的鎮寺之寶、厲害的陣法,外頭謠傳的那些什麼返老還童、逆天改命,他全都問過。大概也正是
因為他什麼都問,所以大家才都從來沒有起疑。"
也就是說,並不知道他到底找這個陣法是要乾什麼。
百佛寺的老和尚出來以後,很快就又有幾個和尚道士都出來說,見過這個人。
大家一對信息,發現這個人除了名字可能真的叫成振生之外,其他信息每一次說的都不一樣。
比如他在百佛寺說自己家裡人都死光了,他了無牽掛想要遁入空門。
在另一個寺廟裡說的就是自己父母偏疼小兒子、未婚妻也覺得他沒出息找了彆人結婚,他心灰意冷對世間絕望了想要出家。
到了一個道觀裡的時候,說法又變了,變成他家在山溝溝裡,家裡娃子生得太多了,他是
夾在中間爹不疼娘不愛的那個。走丟了好幾天找回家,家裡人跟沒發現一樣,還照常過日子,招呼他上桌吃飯。他覺得在家裡頭埋頭種地、日複一日地這樣活著沒意思,想出家。
還有一個道觀裡是說自己天生脾氣很不好,動不動就打得人頭破血流、見血了他心裡頭才會平靜一些。
他覺得再這樣下去他就要被抓進牢裡去吃花生米了,所以想進道觀修行,修身養性。
這個人進一個寺廟、道觀,就會換一個說法。包括名字和年齡,其實也做了一些改變。
隻是大家交換了信息之後,發現他說的幾個名字,要麼是成振生的諧音、或者是同音其他字,這才能夠確定他大概是真叫成振生。
但他說過的其它信息,就完全不可信了。
不過大家交換了信息以後,能夠確定的是確實有這麼一個人,為了一個不知道什麼的目的到處尋找佛門和道教的陣法,到處出家。
因為大家也都知道,肯定不是全世界所有的佛教和道教都知道這個人了。換句話說,他有可能還拜過彆的寺廟、道觀,隻是大家暫時還沒有發現罷了。
百佛寺的大師們說了,成振生在他們廟裡出家的時候就是一個略微健壯一些的普通人,什麼都不會,剛開始念佛經都磕磕絆絆的,很多字不認識,隻是每天堅持跟大家一起做早課晚課,後來才慢慢好起來了。
他是在哪裡學到了真本事,還是真的找到了那個陣法,然後又說自己要還俗,自學成才了?如果是在某個寺廟或者道觀裡修煉有成,大家多多少少會聽說過。不會像是現在這樣。
所以更有可能還是找到了陣法後聲稱要還俗,然後自己找地方自學成才了。
以他現在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樣子,不管是在寺廟還是在道觀裡,大家肯定都會知道,知道了就不會放任不理。
他肯定是自己躲起來想乾什麼乾什麼更合理。
淩司嵐又根據大家口述的成振生的樣貌,畫出了許多畫像。
從這些畫像大致可以看出來成振生從一個三十多歲的壯年男人變成南澄見到的瞎眼糟老頭子的過程。
這張臉,應該沒有作假。
但以他在賣花村、還有貝海市都是讓不同的人出麵的謹慎作風,監控拍到他的可能性很小。大概也很少有人見過他。
/>不過很少不代表沒有。歐陽子銳不就撞見過瞎眼道士麼。
鬱珩很快就發了一條微博:【幫我妹尋找一位道長,見過的人麻煩聯係一下我[照片][照片][照片】
三元也發了微博: 【小師祖尋人,見過的麻煩聯係一下,謝謝[照片][照片][照片][照片][照片]】說是文靜尋人,他們兩個發了微博,沒有艾特彆人。
但很快,洛書、周越真、聶雨濃,就連沒什麼人關注的武傲也更新了差不多的一條微博內容。最後是萬年不更新微博的荀慶雲也發了一條這樣的微博。直接把這個#小師祖尋人#給推上了熱搜第一。全網轟動。
因為熱度實在太高了,其它平台也有賬號說起南洛北鬱、荀慶雲荀影帝一起幫鬱珩的妹妹、網友們稱呼小師祖的小女孩尋人的新聞。
確保不光是微博用戶,其它平台用戶也都知道了這個消息。幾個明星一起,在網絡上掀起了聲勢浩大的尋人啟事。
在網友們都在轟轟烈烈地找人的時候。文靜已經又在上學了。
她讀得是很貴、很好的私立學校。學校講究素質教育、優質教學。
不會一味地讓學生坐在教室裡埋頭苦學,相反,幾乎每天都會有各種各樣的戶外活動。有時候是在教室外麵的操場上,有時候直接會由老師們帶領著去外麵。
全班一起看一場電影、或者更多班級一起去動物園、植物園、去森林公園裡野餐等等.…活動多得很。
文靜很快就跟她班上的同學一起,認識了其它年級其它班級的同學。他們有的認出文靜是網上那個很火的小師祖、小明星了,有的沒有認出來。但這都沒有什麼關係。
在學校裡、大家都穿著一樣的校服,學生們還是會把文靜當成普通同學,開開心心地跟她交朋友。
在同學們看來,文靜除了不愛笑、有點嚴肅以外,其它都沒有什麼問題。她雖然不笑,但是也從來不哭。
更不會莫名其妙發脾氣、需要讓大家都哄著她。
去了戶外以後,她那隻會說話、會跟人聊天的八哥清靜,很多時候也會直接從天上飛下來,落在文靜肩膀上。
跟同學們聊天。
把小學生們高興得時不時就發出尖叫聲,咋咋呼呼地一起圍著清靜叫小師祖。
這天又是戶外活動
。
文靜的班級和五年級的另一個班一起,出去戶外活動。
學校聯係了一個田園風格的度假村,直接兩輛大巴車把小朋友們全都拉過去。這個度假村裡有水田、麥田,以及各種果園、以及放了很多魚的荷塘。
文靜的班級還是第一次跟五年級的這個班一起活動。下車後大家走在一起。
五年級的幾個老師也都跟學生們交代,要幫忙看住一年級的小弟弟妹妹們,不要發生危險。方老師和袁老師、還有另一個保育老師、安全老師,也跟一年級的小學生們再一次強調了紀律。剛剛說完有事要打報告,就見文靜舉起了手。方老師和袁老師作為班主任和副班主任,現在看到她就有點頭疼。
文靜已經被她們委任了班長的職位,目前為止她做得不錯,在全班的威信是有的。某些時候她在學生麵前說話,比他們說話還要管用。
但就是太有威信了。
還有就是.…
方老師和袁老師很糾結。
學生們……像是康正博這種,以前手欠喜歡惡作劇彆的小女生的,現在都被文靜收拾得老老實實的了。
班上的調皮小孩不調皮搗蛋了,對於老師們來說,這個新班級就很好帶。
但這樣,就是會讓她們有時候覺得自己沒有用武之地了。
要知道每一年開始帶一年級的新生,老師們都提前做了心理準備,會遇到各種狀況。有那種愛哭的孩子,幼兒園上學哭三年都不習慣,上了小學一年級,他們可能還是會哭。
再就是在幼兒園裡自在慣了,每天都是跟著老師一起做小遊戲、唱歌做手工之類的,幾乎不會照著書本去學習什麼知識。
但一年級不一樣了,孩子們都發了課本,教學上也是有學習進度要求的。很多孩子一開始不適應,就會哭鬨、或者是調皮搗蛋我行我素。
但今年方老師和袁老師帶的這個班,調皮搗蛋我行我素的完全沒有,哭鬨的就開學第一個星期偶爾有,都輪不到方老師和袁老師去解決。
就被文靜給安撫好了——她們覺得,那應該不算是安撫。
但文靜堅持。
被她“安撫”的小朋友也說是的。就連孩子家長也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她們也隻好這麼認為了。
/>雖然事情少了很多、省心很多,可以說這是帶新生最輕鬆的一次,但方老師總覺得這樣是不正常的。
這直接導致她看到文靜舉手,就有點心情複雜。裝作沒看到、不回應學生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