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激動的聲音從圈圈裡透出來。
“臥槽牛逼！臥槽臥槽臥槽臥臥臥槽！”
眾人：......
誰卡帶了這是？
沈彆輕輕碰了碰圈圈外圍的人，那人近距離看見他的臉差點兒嚇尿。
沈彆示意他安靜，於是那人緊緊捂住嘴巴滾到一邊兒去了。
圈圈像洋蔥一樣被扒開，最後隻剩下一個白大褂和一個蹲著的人。
隻會喊“臥槽”的就是這個白大褂，沈彆認識他。譚景明，從軍大學剛剛畢業來到SCI的實習研究員。
而蹲著的那個人.....
沈彆的眼睫緩緩垂了下來，擋住瞳孔裡過於直白的光。
他清晰看見了虞久黑色的短發，蹲著時的肢體動作很隨意，細白的指尖在操作遊戲時比記憶中還要靈動。
藏在口袋裡的手慢慢曲起，沈彆眼底像刮過一場風暴。
在第六次拿到“QuadrupleKill”時，虞久敏銳察覺到一股落在身上的視線。
她驟然抬眼，一下子看見身邊多出來的陌生臉孔。
明明都穿著一樣的白大褂，但這個人過於高挺的身形硬是將白大卦撐出了走秀的感覺。
因為是逆光而站，頭頂大部分燈光被他擋住，陰影從他眉目間滑落，流進眼底，像化不開的墨。
虞久的視線慢慢移到那人的胸前，那裡掛著他的員工卡：
[聯邦SCI軍工實驗室總負責人：沈彆]
虞久看的時間有點長，操控的小人兒呆立在原地，很快就被憋著火的敵方五人衝上來打死。
譚景明立刻大呼小叫起來，“臥槽，大佬，你怎麼不動了，咱明明馬上就能——”
剩下的話他沒說出來，因為後麵有人實在看不過去給了他一腳。
譚景明回頭就撞進沈彆眼裡，登時他就像隻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彈了起來。
“沈沈沈沈博士！”
沈彆問，“玩完了嗎？”
譚景明喉結都繃起來了，“玩、玩完了！”
但喊完譚景明才發現，沈博士的眼神並不是看向他，而是垂直下落。
沈彆再看虞久，問的也是虞久。
“排到我了麼？”虞久甩甩手，關掉腕機。
沈彆說，“試槍實驗員不需要排隊。”
這事兒虞久並不知道，看前麵排隊人的表情，她還以為不排隊就會被圍毆。
現在好了，總負責人親自帶著她穿過長長的隊伍。
人群自動分離兩側，視線緊緊黏在虞久身上。
虞久對這種目光集火早就免疫了，直至看見今天試驗場的大門時，她才感覺有點不太對勁。
這門怎麼這麼厚？昨天好像不是這樣的。
很快，虞久就知道了原因，因為她在通過兩扇門時，門上的警報器發瘋似的響了起來。
摩西站在旁邊笑的特彆善解人意，“親愛的，為了沈博士的安全著想，今天進入試驗場的人都不能攜帶金屬物品。”
果然，門邊放著一個大箱子，裡麵存著的都是隨身金屬物件，一個專門的服務機器人站在一旁負責登記收容。
虞久：....這事兒怎麼不早點說？
她一臉鎮定的開始瞎編，“我之前做過手術，身體裡有遺留的骨釘。”
“那也沒關係，”摩西笑的更加溫柔，“你把你的個人身份號發給我，我調出你的醫療記錄做個備份就行。”
虞久：！！
還能這麼操作的嗎？！
作聯邦最精尖的武器專家，無數人想要沈彆這個人，或者他的命。
所以沈博士的安危一直都排在最優先的級彆，誰也沒有例外。
虞久逐漸變得僵硬。
今天她要是拿不出來一個合理的理由，很容易引起其他人的懷疑。
突然，一道輕飄飄的男聲忽然響了起來。
“讓她進。”
眾人聞言抬頭，竟然是沈彆！
摩西笑容一頓，“沈博士，這不符合規定。”
整個SCI的人想要進入試驗場都必須經過嚴格的安檢，這麼長時間從未有過例外，虞久是第一個。
沈彆懶懶擺手，“我很累了，讓她進來。”
摩西隻猶豫了一秒就讓開了路，“好的博士，今天我會加快進度。”
虞久就這麼踩著高亢的報警聲走進了試驗場，她身後是一排嫉妒到分叉的研究員們。
啊啊啊啊！說好的沈博士一定會大發雷霆的呢？！
沈彆說完那句話就轉身進入試驗場了，虞久則是被引導機器人帶到了準備台前。
泛著淡淡光芒的準備台上擺放著一把造型奇特的新槍，那一瞬間，虞久將所有的事情一股腦拋到腦後，滿心滿眼都是這把新槍。
能量武器！真正的能量武器！！
沈彆不常製造新武器，但每一次都會在聯邦掀起轟動。
並且也隻有他研發新武器時，聯邦才會允許試槍實驗員的到來。
彆人的槍隻是順帶試試，這一把新槍才是虞久來到這裡的真正任務。
這是一把與湯普森衝鋒//槍造型略微相似的突擊步//槍，不過這把槍的槍管跟傳統意義上的金屬槍管完全不同。那是一種某種半透明的、仿佛藍色毛玻璃一樣的材質，虞久之前從沒有見過。
並且最奇特的是，這把槍的槍身上附著著幾根細細的纜線，一邊連接著槍身，一邊連接著彈鼓。
原本彈鼓隻是一種圓形的供彈具，跟彈夾作用相同。但這把槍的彈鼓明顯不能拆卸，體積也比正常的彈鼓要大一些，很顯然裡麵裝的並不是正常的金屬子彈。
另一邊直播已經開了，這一次湧進來的人數是昨天的倍多。
可想而知這些高級將領都是衝著誰來的。
摩西負責完安檢，整理了一下著裝後走了過來。
做到沈彆這個級彆，講解新製武器這種事情已經不需要他親力親為了，他的助手會代替他解決一切雜事。
摩西露出標準化的笑容，在直播屏幕前開始了這一輪的講解。
“在能量武器發展的過程中，我們一直致力於擴寬能量武器的種類，希望能夠製造出適合大規模投入使用的新型能量武器。而這一次的新作品——S388激光衝鋒//槍，就是我的團隊初嘗試之作。”
虞久微微一愣，激光衝鋒//槍？她以前隻在某3A大作的遊戲裡玩過。
“各位看這裡，”摩西指著那個圓圓的彈鼓介紹道，“這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彈夾，而是一組呈圓周陣列分布的六個電容，而其正中間則包圍著一個電子脈衝能量包。”
“我們借鑒了普通衝鋒//槍的開火原理，將六組電容分彆隔開。在開槍時，這六組電容會輪流散熱及放電，所以能量包每次隻會與其中一個電容導通。”
“這不僅保持了衝鋒//槍本該有的射速，同時也保證了射出的激光擁有足夠的威力。”
能量衝鋒//槍！還是連發的！
這一段介紹立刻掀起軒然大波，所有研究員們目露震驚。
摩西兩手揮動，語氣逐漸高昂，“是的，你們沒有聽錯，這是人類曆史上第一把連發能量槍！我們跟隨沈博士，攻克了最難的部分！曆時整整年的時間，才成功研發了如今的S388！人類的曆史將在這一天改寫！你我都會是第一見證人！”
掌聲雷動！
研究員們在各個角落裡探出頭，瘋狂拍手，像極了一群歡樂的海豹。
直播間裡也刷起了禮物潮，燦爛的煙花、馬車一個接一個閃過。
大家激動的相互擁抱，有人不敢置信似的一遍遍詢問，“真的是連發的？沈博士他真的做到了？”
虞久靜靜站在原地去，活像個異類。
她對能量武器不了解，完全不知道這把新槍跟之前的區彆在哪裡。
想了想，她打開腕機，調出剛剛通過好友認證的譚景明問問。
[小譚勇敢衝：你不知道嗎？能量武器因為大規模的殺傷性和形成原理，一直都無法做成連發的，通常都要隔好十幾秒才能發第二槍。這是聯邦，不，人類曆史上第一把連發的能量武器！沈博士不愧是我夢中情男！啊啊啊太牛逼了！他解決了能量槍的便秘問題！他就是我的神！]
虞久懂了，她關掉腕機抬頭。
那個坐在柔軟沙發裡的男人仍然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仿佛這場盛大的歡呼跟他毫無關係一樣。
[王明-上將：不愧是沈博士，如果真的能投入使用，我們的兵力又將升高一個台階！我已經迫不及待了，請迅速開始試槍吧！]
引導機器人立刻將虞久引到準備台前。
準備台底部亮著淡淡的光，沈彆低下頭，向她講解每一個部件的作用和可能出現的情況。
近距離看，這把槍各處的細節簡直堪稱藝術品。
“彈鼓是封死的，不要去拆，否則會影響到內部的能量包。S388激光衝鋒//槍一次能夠射出12發激光束，之後不用更換彈夾，隻需要等待脈衝能量包重新充能完畢即可，這個過程需要2.8秒。”
摩西講解完畢，虞久才真正把槍接了過來。
比想象中輕。
跟昨天那個二百斤的“複仇者”比，S388像隔壁小孩兒的玩具槍。
但虞久非常激動。
這是她第一次摸到能量武器，鈦合金的槍身帶來無與倫比的安全感。
那是再多普通槍械也無法帶來的感覺，就像你銀行卡裡有一千億和有一千塊的區彆一樣。
沒人能夠拒絕一千億，虞久同樣無法拒絕一把能量武器。
如果能帶走就好了，不知道圓滿完成試槍任務後，SCI能不能送她一個一千億。
操作員小甲走過來跟她說注意事項，“等一下試槍時我們會全都退出去，在外麵看你試槍。因為你之前在木克市的成績很亮眼，所以這一次給你安排的試槍對象也是隻半武裝的成年異種人....”
看見虞久的表情變化，小甲連忙解釋，“不過你放心，這隻異種人都是生物實驗室已經研究完畢並且淘汰下來的了。它們通常隻剩下一口氣，連站都站不起來，完全不具備危險性。畢竟咱們是試槍，又不是屠殺。”
之前的能量槍試槍也都是這個流程，小甲特意找出幾個錄像給她看。
虞久這才點頭。
生物實驗室她知道，在訓練基地裡進行躲避訓練時，使用的那些異種幼崽就是生物實驗室的研究產物。
“為了測試激光衝鋒//槍的威力，隻異種人都會佩戴不同的防具。”小甲說，“簡單來說就是對照組，半武裝也是這個意思。”
等虞久確認沒問題了，小甲才開始調整訓練場，幾個熟悉的鐵籠子從地底升了起來。
試槍時要確保槍械的威力，也要確保在各個環境下的使用情況。
所以這間大型訓練場就是專門為了模擬真實情景打造的。
所有人員開始有序撤離房間，全透明的隔離板緩緩升起。
SCI的人會站在隔離板外麵觀看，到時候訓練場裡隻會留下虞久一個人。
小甲開啟了虞久的權限，激光衝鋒//槍登時亮了起來，淡藍色的微光從彈鼓中透出。
她深吸一口氣，將手搭在了扳機上。
“等一下！沈博士還沒有出來！”
突然，隔板外響起一聲驚呼，接著有人立即想要打開隔板進來，“沈博士，您快出來呀！試槍馬上就要開始了！”
虞久回頭，剛巧看見沈彆朝外麵擺手。
“不用，我在這看。”
虞久：“？”
外麵的人更急了，“您彆開玩笑了！雖然已經奄奄一息，但那可是隻成年異種人！為了您的安全，您還是快點出來吧！”
雖然隻異種人都會是半死不活的狀態，但在裡麵的可是沈彆，金貴程度堪比國寶，誰也不敢賭。
幾名操作員立刻就要打開隔板，沈彆卻用最高權限直接將隔板鎖死。
他好整以暇地靠在準備台前，烏沉沉的眼珠一錯不錯盯著虞久問道，“我可以麼？”
虞久看他一眼，一股異樣的感覺在腦海中浮現。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從剛才開始，這個沈彆，似乎有點過於關注她了。
時不時落在身上的的探究的目光讓虞久很不舒服，她忽然想起摩西曾說過，這位SCI總負責人特彆喜歡機器人，所以SCI實驗基地裡到處都是機器人，包括來接她的飛行器上也有仿生機器人出現。
不...會吧？
不會剛好那麼巧，沈彆使用過IR仿生係列吧？
虞久的後背瞬間緊繃。
她鎮定地轉回頭說，“可以，彆亂跑就行，我不愛護找死的人。”
沈彆一下就笑了。
“你可以個屁！”外麵的人登時氣的目眥欲裂，瘋狂捶著隔板，“你以為你誰？！沈博士要是出點什麼事，一萬個你也賠不起他一條命！博士您快打開隔板吧！我們求求您了！”
沈彆揮揮手，示意他們不要多嘴。
利用職權把一個炮灰兵調來試槍，他為的就是能夠近距離看看她。
“嘎吱——”
個鐵籠同時打開，沉重的鼻息聲響了起來。
這一次試驗場模擬的是雨林環境，腳下的方磚變成了土地，空氣中溫度和濕度同時增加，密集的樹林出現在眼前。
這是全息投影技術，相應的投影下方是升起的由模塊組組合而成的障礙物。
“咚！”
其中一個鐵籠子動了一下。
異種人獨有的臭味慢慢散開，黑漆漆的籠子口緩緩探出一隻粗大藍綠色手掌。
虞久強迫自己忽略背後如有實質的目光，端起了槍。那一刻，她身上的氣息陡然變了，變得專注又冰冷。
身後的沈彆呼吸跟著停了一瞬。
個碩大的、綠油油的腦袋緊跟著探出了鐵籠，在密閉空間內，異種人高大的身軀堪稱遮天蔽日。
外麵一眾研究員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兒，他們隻能在內心裡安慰自己：沒事的，隻是個垂死的異種人罷了。就算普通人端著激光衝鋒//槍進去都能弄死，彆說經過訓練的野外單兵了。雖然她能力可能不太行，但總歸可以靠得住的吧？
試槍場內，光照被模塊障礙物遮擋，視野變得有點差。
虞久矮身躲在一顆樹乾後，她的瞄準鏡內出現熟悉的藍綠色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