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謀本部通宵達旦,所有人都在緊張的出謀劃策,力求以最小的損失救出大部分幸存者。
他們考慮過放棄某一個或某兩個門的幸存者,隻集中偷襲人最多的那個門,以放棄少數人的命去拯救多數人的命。
目前看來這是他們能拿得出來的最好辦法了,但沒有想到的是,有人竟然將他們都做不到想不到的事情給實現了?!
“是誰?誰去力挽狂瀾了?總不可能是達契爾,他的性格做不出來這種事。到底是誰?這麼厲害的事情能夠做到,不給她連升三級建製說不過去啊!”
一宿沒睡的各參謀長們眼眶通紅,激動的互相打趣著。
“那個叫虞久的。”誦念戰報的人一字一頓地說。
參謀長們笑容一下子頓住了,“怎麼、怎麼又是她??”
他們下意識感慨完立刻看向穩坐的副部長,難道....副部長一開始設計讓虞久去,就是料定了她能救所有人於水火之中嗎?
但是,她怎麼會有這麼恐怖的戰鬥能力?
更詳細的戰報在十分鐘後傳了過來,這份戰報每一位參謀長都要過來看了。
越看他們的臉部表情越無法控製,終於有個參謀長忍不住提高音量說道,“這還是人嗎?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說的沒錯....”另一名參謀長靠在椅背上,神情凝重,“要不是所有異種全滅了,我都要懷疑她是不是第一位兩物種之間門的間門諜了。”
“你們搞什麼?都沒看後麵的嗎?”之前負責涼朋市的參謀長為虞久憤憤不平,“後麵明確寫了,虞久所帶的20名士兵作為營救小隊的隊長和主力,發揮了難以想象的強大的單兵作戰能力和指揮布控水平。不僅僅是虞久厲害,她花了45天培訓的這些士兵學員們,同樣變強了非常非常多。整體素質比第一軍和第九軍的高出幾倍!這難道不是真正的重點麼?”
“的確.....這20名士兵學員帶領第一軍殘部,以最小的傷亡代價解救了兩側門上的幸存者們。這樣的戰功放在彆的軍隊裡,都是絕無僅有的存在。”
“雖然之前這些士兵也都是各軍比較優秀的,但還不至於這麼優秀。如果真的如此厲害,怎麼還會在底層當一名普通士兵呢?這個虞久.....還真有兩下子。”
“那麼既然20個人她能訓成這個樣子?再多一點應該也沒問題吧?第一軍現在隻剩一個團的編製了,經此一戰他們也對虞久心悅誠服了。要我說,直接就給她吧。”
一宿沒睡的參謀長原本已經低迷極了,但因為同一個人,他們再次激動起來,討論聲不絕於耳。
唯獨參謀本部副部長、聯邦軍二把手的榮老先生一動沒動,他的視線長久停留在虛擬屏幕上。
畫麵中除了那封戰報,還有另一封請辭信。
達契爾在大軍壓境前心境已經亂了,也許是真的上了年紀,也許是他的性格使然。在直麵虞久的張狂和強大時,他深深感覺到了一股從心底溢出來的無力。
達契爾明白,他現在沒有能力繼續坐在這個位置上了。梅青鎮的異種帶給他了相當大的陰影,他不能因為自己害了第九軍全軍的士兵。
他的性格已經不知不覺從求穩、克守變成了懦弱、膽小。之前第一軍負責攻,他還能維持總司令的威嚴。後來第一軍大敗,他必須直麵異種的瘋狂時,這種心境的轉變才徹暴露出來。
後來虞久的出現更是直接給了他當頭一棒,讓他深深明白不同的指揮官會將同樣的隊伍帶成兩個極端,也會有很多很多人會因為指揮官的能力而走向生或死。
[或許後方仍有需要我的地方,但請原諒我已經無法在前線繼續為聯邦戰鬥了。]
達契爾在請辭信的最後這樣寫道,措辭言語,在榮老眼裡跟個懦夫沒什麼區彆。
現在聯邦各地都在失火,異種聚集地像是雨後春筍一般遍地開花。這個時候一軍司令請辭,那麼龐大的第九軍誰來管?第九軍內沒一個人的軍功夠資格。
榮老眼尾向下,駁回了這封請辭信。
在他找到合適的人之前,達契爾就算死也得給他死在這個位置上。
不僅如此,榮老還連下來三道命令。
第九軍留一部分人駐紮在梅青鎮,負責配合聯邦即將調派過去的人做戰後收尾工作和異種聚集地研究工作。
剩下的達契爾必須領隊即刻前往加加市,負責清剿那裡的新異種聚集地。
至於第一軍.....雖然榮老很想把還活著人的丟進彆的軍隊裡繼續奔赴前線,但是第一軍損失太嚴重了。
一個軍打到最後隻剩下一個團的人,僅有的四百來名精英還在營救戰中折損了四分之一,近百人重傷,幾乎所有人都掛了輕傷。
這種狀況如果還沒派去下一個戰場,士氣一定會受到重創的。
第二道命令,命第一軍殘部同留在梅青鎮駐紮,暫時負責保衛聯邦調查團的研究工作。
至於虞久....榮老咳嗽了兩聲,下垂的眼尾終於緩緩抬了起來。
“她想報考軍大學?”
副官立刻道,“是!這裡是她的報考材料!”
榮老之前看過一次,也是因為沈彆那些話,他才決定死馬當活馬醫,暗箱操作強迫虞久前往第九軍的。
他想過虞久失敗的可能,也想過虞久成功的可能。但榮老沒有想到的是,虞久不僅成功抵抗住了異種大軍,還幾乎把大軍全滅了。
她不僅把大軍幾乎全滅了,她還保護了岌岌可危的要塞,第一、第九兩軍竟然無一人傷亡。
她不僅保護了兩軍,她甚至在新的人質危機興起時,在所有人一籌莫展時主動出擊,將所有人質安然無恙地救了出來!
“嗬。”
榮老先是輕笑了一聲,隨後突然放聲大笑。
所有參謀長全都錯愕地看著他,完全不知道他們這位頂頭上司是怎麼了?
榮老的笑聲最後被咳嗽打斷,他揮了揮手,副官連忙將一根極為精致的合金拐杖遞上。
“準備一下,”榮老用手帕壓住嘴角,冷冷說道,“我要跟虞久單獨聊聊。”
九個小時,製造出上萬隻無懼輻射的新型爬蟲機器人。
榮老一步一步走向房間門外,垂下的眼睛裡閃動著銳利的暗芒。
嗬,那孩子還專門為了蒙騙他們,連射幾發輻射乾擾槍。
是有恃無恐還是狂妄自大,抑或是真的愚蠢?
不過,榮老很快劃掉了最後一條。
虞久不是個蠢人,相反,她極度聰明,甚至堪稱狡猾。
榮老想起在廢墟演練場時,那幾百架武裝無人同樣無視了藍月的電磁乾擾。
還有一路走來,虞久所製造出的每一件所謂的手操武裝機器人。
榮老驚訝的是自己居然才聯想到她的身上。
“果然是上了年紀麼?竟讓小輩玩了一波燈下黑了。”
不過....他真的上了年紀,連什麼時候世界上出了這樣奇特的力量都不清楚了。
榮老咳嗽了兩聲,身後跟著的警衛馬不停蹄雙手捧上一杯溫熱暖茶。
副官恭敬的在旁邊收拾出一間門安靜舒適的辦公室,清退了所有人,把虞久的通訊賬號打在了浮空屏上。
隻需要輕輕一點,就可以立即撥通。
沒人知道副部長為什麼突然要單獨聯係這個叫虞久的,但副官非常明白這件事的重要性。
為了避免虞久不懂事衝撞了榮老,副官已經提前發了五百多字的小作文提醒虞久了。
但凡她帶點腦子,一定會緊張的在一個無人角落等待這通通訊。
榮老穩穩坐下,副官這才帶著人離開。
屋內,光源組亮起了舒適的暖光。榮老緩緩抬眼,撥通了通訊。
自從坐上了這個位置,他已經很少需要主動給什麼人打通訊了。
每一個接到他通訊的人要麼是誠惶誠恐,要麼是擔驚受怕。
那孩子假如真的擁有某種未知力量的工具或能力,在副官跟她打過招呼後一定緊張的要死吧。
榮老並不打算將這件事挑明了說,現在聯邦前線各地都在起火,那孩子是整個聯邦軍裡最好用的一把刀。他會將這把刀先磨尖了,替他掃平所有聯邦危機後,再來討論給刀套上鐵鏈子死死拴住的事。
至於被工具反噬這件事,榮老從沒想過。
無論怎樣,虞久都是個人。是人就有弱點,父母家人朋友愛人,甚至是一條陪伴多年的寵物或給予過溫暖的路人,都有可能是她的一道軟肋。
他已經秘密命令自己的手下去查虞久的生存過往了,將凶狠的刀或彆的什麼工具死死踩進泥土裡這件事,榮老真的已經做過無數次了。
他並不擔心那孩子會反噬自己,他腳下可是整個聯邦。在強大的人,都沒有辦法和一個國家對抗。
如果虞久足夠聰明,那這一通通訊,她一定會誠惶誠恐拚命展露自己對聯邦的、對他的忠心。
嗬,希望不要把那孩子嚇得太厲害。
幾秒鐘後,浮空屏“啪”一下閃了閃。很快,對麵的影像傳輸了過來。
那是一輛運輸車內,鏡頭不斷晃動。過了片刻之後,虞久的腦袋才從下方闖進了畫麵。
車內沒有燈,唯有遠處梅青鎮內灑下的瑩瑩幽光,斑駁的陰影將她的臉暈出晦暗不明的光,顯得異常神秘且冷漠。
兩人誰也沒有說話,虞久靜靜地凝望著屏幕三秒鐘之後,忽然蹙起了眉頭問道,“你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