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曲明十分張狂, 一開口便說要殷牧悠。
若非實力強大,他怎麼可能這個態度, 還敢仗著自己一身修為, 跑到照陽山來撒野?
“放你們進來, 不是想向你們妥協, 你們態度竟如此囂張!”
曲明手上的雷靈鞭已附著滿了靈氣:“魔主說了, 欠的債總該拿東西來抵的,莫非你們想欠債不還?”
這曲明原本是極北之地的魔主, 自從厲靖言去了極北之地,不僅奪走了他魔主的位置,甚至讓曲明死心塌地的效忠於自己。
厲靖言能把他派出來,儼然是對殷牧悠勢在必得!
若是以前,梧玄早不忍這口氣了,要戰便戰。
可這五年他用自己的靈氣蘊養殷牧悠的身體, 修為都倒退了一截:“……他能抵個什麼債?照陽山多得是珍奇異寶, 換哪樣不比他強?”
“不必, 用他來抵債即可。”
殷牧悠知道, 這種情況之下,梧玄也是兩難。
“讓我去吧。”
梧玄緊咬著牙:“你是不是傻?”
殷牧悠卻朝他露出一個笑容,猶如黑夜之中的螢螢之火:“隻是去見他, 又不是什麼刀山火海, 彆那麼擔心我。”
梧玄歎了口氣:“服了你了。”
“不用那麼擔心我, 你陪我走過多少個世界了, 還不清楚我嗎?再說了, 他這麼要見我,不一定什麼都不記得。”
的確,殷牧悠身上仿佛有種神奇的力量,每次都能從逆境中逆轉局麵。
前提是……他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了。
一想起他失敗的那五個世界,梧玄就覺得頭疼。
“可你才醒過來,我有好多事情還沒來得及告訴你。”
“該知道的,遲早會知道。”
他臉上的表情異常平靜,那雙眼眸仿佛是被淡金色陽光所照耀的湖水,有種波光粼粼的美感。
似乎由於剛剛才醒過來,他的嘴唇泛著白,墨色的發都隨意披散在四周,眉眼也柔和了下來,衝淡了原本該有的清冷,而多了幾分豔麗。
曲明嗤笑了一聲,似乎在笑他的天真。
這五年,他可充分的明白了那個男人的乖戾,光是在一旁看著,都覺得毛骨悚然。
這種東西,能遠離就儘量遠離,竟然還有人想主動湊上去的?
梧玄久久同他對望:“你當真想好了?”
“嗯。”
梧玄頭疼萬分,硬著語氣:“到時候可彆回來哭。”
他依舊這麼毒舌,不禁讓殷牧悠有些懷念。
“放心。”
梧玄漲紅了臉,仍舊嘴硬著:“你這話說得,跟我關心你似的。”
殷牧悠悶笑了起來,已經把他給看透。
梧玄剛剛才說了那話,轉眼又覺得殷牧悠此去凶險萬分,便冷著一張臉對殷牧悠說:“你把手伸出來。”
殷牧悠聞言,便攤開了自己的掌心。
梧玄雙指合攏,嘴裡念著什麼話。一道藍光大盛,半空之中便浮現一根木質的發簪,在藍光的包裹之下,緩緩落入殷牧悠的掌心。
“這是從我的本體裡分出來的一部分,至少能抵擋一次攻擊,你收下吧。”
殷牧悠很快便用白皙的手指將背後的墨發一挽,將簪子插了進去:“多謝。”
梧玄心裡酸澀,眼看著曲明要帶走他,先下卻沒有辦法。
若是……若是自己不損耗那麼多靈氣便好了,這樣至少有和曲明一戰之力,也不會令他一醒過來就被人給帶走。
為了護著殷牧悠,梧玄強硬的對曲明說:“他是我照陽山的少主,你們膽敢傷他性命,我們照陽山一定會追討回來!”
曲明目光微沉,沒想到梧玄為了護著他,竟會這麼說。
嗬,有趣。
看來抓住了他,的確捉到了照陽山的軟肋。
當初他們查到了這裡,還知曉梧玄等人為了他,將他養到了照陽山靈脈處,甚至不惜每日輸送靈氣,想讓他蘇醒過來。
蛇打七寸,魔主這招的確厲害。
曲明手裡的雷靈鞭便成了絕佳的飛行法寶,他很快便帶著殷牧悠離開了這個洞府。
殷牧悠總算是從洞府裡出來了,外麵的豔陽晃得人眼睛生疼,朝底下望去,薄薄的雲層遮擋了大部分的景色,照陽山草木葳蕤,鳥語花香,完全是一派仙境。
殷牧悠這才漸漸有了實感,不再像是身處夢境那般。
風聲在耳旁呼嘯,一想到要去見那個人了,殷牧悠不自覺的揚起一個笑容。
這裡真是風光極好啊!
恍惚間殷牧悠想起一個問題:“你們極北之地,有貓科動物嗎?”
“貓科動物?”曲明皺緊了眉頭,不太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老虎、豹子什麼的。”
“我們極北乃是流放之地,自然什麼妖物都有。你說的是最常見的,在我們極北一大堆。”
殷牧悠腿一軟,差點朝下麵跌下去。
曲明連忙拉住了他:“喂!”
殷牧悠立馬欲哭無淚:“你們那個地方,簡直是豺狼窩。”
才知道?
“你剛才的風輕雲淡去了哪裡?”
“見那個厲靖言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堆貓科動物。”
曲明:“……”
這裡離極北之地遙遠,但曲明身為上一任魔主,實力自然不弱。
等抵達臨近的城市,借助那裡的傳送陣,很快便抵達了極北。
放眼望去隻有連綿的冰山,四周滿是厚厚的積雪,刺骨的寒氣湧了過來,令殷牧悠止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曲明不耐煩的嘖了一聲:“你好歹受照陽山靈脈滋養五年,怎麼這麼沒用?”
殷牧悠吸了吸鼻子:“我可是草木成精,你也說了照陽山了,那裡可是鳥語花香,和這裡有得比嗎?”
曲明臉色沉了下去:“這裡已經比五年前好多了,自從魔主來了之後,還領著我們創立了極北之地的第一座城池,還一直庇護著我們。”
但凡是他的事,殷牧悠都聽得津津有味。
他正跟在曲明身後,卻見四周全是打量他的眼神。
殷牧悠心裡一咯噔,立馬不敢離開曲明太遠了,這裡危險四伏,尤其是貓科動物很多。
曲明也覺得異常奇怪,他一帶殷牧悠進城,就有好多人表現得奇怪。
殷牧悠小聲說:“你們玄陽大陸沒有貓薄荷的嗎?”
“……什麼貓薄荷?”
看來是沒有了!那豈不是更加絕望!
也就是說,這世上就他一株貓薄荷成精,對於這些貓科動物來說,簡直是吸引人的利器啊!
殷牧悠忽然有些害怕,跟曲明跟得更緊了一些。
等快要抵達中央的宮殿,四周的人流逐漸小了下去,周圍一片幽靜,殷牧悠才再次開了口。
“厲靖言……他有提起我嗎?”
“提你做什麼?”
“那他為什麼非要抓我來這裡?”
曲明嗤了一聲:“大約是因為照陽山之前那麼對魔主,他現在又拿照陽山沒辦法,抓了你就好比抓住了照陽山的軟肋。”
“大約?那這些都是你的猜測了?”
曲明皺緊了眉頭:“不然我想不到彆的理由。”
殷牧悠轉過頭去,眼神繼而變得銳利:“要不……我們打一個賭?”
“賭?”曲明大笑了起來,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他這人嗜賭,且十賭九贏。現在極北已經沒人敢同他打賭了,這小子竟然敢主動挑釁?
“想了這麼久?不敢了嗎?”
“什麼不敢?你說賭什麼。”
殷牧悠笑道:“就賭你們魔主會愛上我。”
曲明還以為他能想出什麼高招呢,沒想到是這種完全不用比就知道的結果。
厲靖言是什麼人?他最清楚不過!
曲明輕蔑的笑了起來,外界傳言照陽山的人是從大世界退回他們玄陽大陸的,那裡已經靈氣枯竭了,看來照陽山那群人玩友愛的遊戲太久,全都這麼天真。
“好,你可彆後悔!”
“時限十天,如果你輸了,就幫我打探一些消息;如果我輸了,隨你處置如何?”
殷牧悠的眼底滿是勢在必得,他沒來得及從梧玄哪裡探聽到的消息,就由這個曲明親自奉上!
曲明更加覺得殷牧悠不知天高地厚:“十天?會不會太少了,要不要我讓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