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字,不僅令殷牧悠氣憤,同時也令知道真相的梧玄燃起怒意。
他這麼說,無異於提醒梧玄這是他們紫光宗的私事。
梧玄要管,也名不正言不順。
“我管的可不是厲靖言,我護的是我照陽山的人!”
隨著這句話落下,梧玄的氣勢都變了。
葉戚霜摸不清他的實力,也不知梧玄真身。
可縈繞在他手上的金黃色火焰,完全是聞所未聞。
白禹站在下方,根據傳承識得了一些:“鳳凰之火?可不該有這麼純粹的火焰啊!”
一聽此話,葉微明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鳳凰之火?
“宗主,使不得啊,這是連那群老祖聯手都不敢冒犯的對象!”
光是那濃鬱到肉眼可見的靈氣就能明白,梧玄的修為究竟多高。
葉戚霜眯起眼,到最後隻能收回了手裡的九階雷符:“的確是紫光宗無禮了,隻是望山主知曉,紫光宗在上次的大戰之中死傷無數,這凶獸的命,我們紫光宗是要定了。”
“厲靖言的命隨你,可你們膽敢傷了照陽山的人,就彆怪我親自出山。”
葉戚霜眼神陰翳,吩咐葉微明帶人離開。
正當他要走時,殷牧悠才喊了一聲:“站住。”
眾人的腳步一頓,他們來時氣勢衝衝,走的時候卻成了這副樣子。
“葉戚霜,當初你們剖了他的金丹,將他打入小世界,他撿回了自己前世的身體,那具同你有血緣的身體早已經消失。”
他在反駁自己方才那句管教的話?
葉戚霜心裡升起了濃鬱的黑暗,眼神裡縈繞著冷意。
看來,這個照陽山的少主也知道厲靖言身上發生什麼了。
他料定以自己兒子那性格,是不會說出當年的事情,再加上他身敗名裂,就算說了也斷不會有人信他。
當初的相關者也都被他滅了口,到底是誰泄露了消息?
他非得殺了厲靖言不可,不然那邪術若是被公之天下,他就得聲名狼藉,苦心經營的一切都要毀於一旦。
葉戚霜道:“他到底是我兒子。”
“他的血,他的肉,他的骨,哪一處和你沾染了乾係?”
葉戚霜不怒反笑,轉身離開了這個地方,隻留下一個陰翳的眼神。
天空放了晴,淡金色的陽光從黑如墨汁一般的雲層裡透出,梧玄的臉色也格外難看,體內靈氣肆虐,疼得他厲害。
“梧玄!”
“梧玄大人!”
施虞和素回連忙去接住了他的身體,施虞給他喂了一朵冰蓮,梧玄的臉色這才好了許多。
“怎麼樣了?”殷牧悠連忙走到了他的身邊,臉上露出了擔心。
施虞十分不忍,想說出實情:“梧玄大人已經有萬年修為,可為何遲遲沒有突破飛升,你知道這是為何嗎?”
“施虞!”梧玄臉色難看的警告著她。
殷牧悠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今天聽施虞提起,他才注意到:“彆瞞著,告訴我!”
施虞不顧他的反對,這才說:“他本體卻是梧桐,沾染鳳凰之火,這兩種本就相衝。就算修為再高,也必須以玄冰之物調和,而那種東西……地球早在幾百年前就沒了。”
所以……就算沒有厲靖言出陣的時候傷了他,梧玄也會這樣……?
殷牧悠沙啞著聲音:“你怎麼不早些告訴我?”
“偌大的照陽山需要我撐著。”梧玄眼中帶著疲倦,“小貓薄荷,當初我見你的第一眼,就覺得你和我一樣……”
一樣……?
殷牧悠知道梧玄在說什麼,他把手放到了自己跳動的心臟上,胸前的衣服也被揉皺。
“隻要我能撐起照陽山,你就能專心養傷了?”殷牧悠急急的問。
施虞和梧玄都十分詫異,原本告訴殷牧悠,也沒想讓他做什麼。
施虞甚至有些怪罪殷牧悠的。
她之所以對殷牧悠凶巴巴的,也是因為梧玄在他身上耗費了太多靈氣,可如今殷牧悠卻這樣說,令她愧疚萬分。
施虞剛想開口,那邊的厲靖言便倒了下去。
“……你還是先去照看那隻凶獸吧。”施虞凶巴巴的說。
她和素回很快就把梧玄扶了回去,殷牧悠也將厲靖言帶了回去,在靈脈的滋養下,梧玄倒是早早的醒了過來,可厲靖言卻陷入了沉睡。
明明隻是被雷符傷著,也隻是皮外傷,可他卻異常的沉睡許久。
殷牧悠沉默了下去,等到十天後,愈微主動來到照陽山,帶來了醫治厲靖言的丹藥。
愈微為殷牧悠解釋:“魔主同凶骨融合得不夠深,再加上又生出了其他人格,若不按時服用丹藥,便會成這副樣子。”
他喂下之後,厲靖言果真醒了過來。
殷牧悠立馬迎了上去,厲靖言卻冷聲讓愈微先出去。
洞府裡隻剩下了兩人,寧靜得仿佛還能聽到浴池的滴水聲。
厲靖言說:“其中一片人格消失了。”
殷牧悠臉色蒼白:“誰?”
“那日變回原形的人是叫做的孟雨澤那片人格,隻有他,才會被那破雷傷著。”
殷牧悠倒退了一步,他還想利用自己嗎?
“那……”
厲靖言站起身來,將他抱緊:“我不躲了。”
他的溫度全都傳到了自己身上,殷牧悠一時忘記了疼痛,被清醒的厲靖言這麼抱著,完全是第一次。
殷牧悠:“……你放開。”
厲靖言又看到了部分記憶,尤其是那一天的記憶。葉戚霜那種人,是厲靖言見都不想見到的。他受慣了旁人的恥笑汙蔑,卻是第一次看見彆人替他辯解出頭。
空虛的心臟仿佛被什麼東西給填滿,讓厲靖言心生溫暖。
他的語調柔和,宛如堅冰融化成一池春水。
“我不躲了,那天你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殷牧悠抬起頭望向了他,卻發現他眼瞳的顏色就仿佛熹微的晨曦,陽光一般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