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虞一挑眉,總一副冷美人的樣子,絲毫沒有半點表情:“那是誰先亂來?”
梧玄刹那間就沒聲兒了。
殷牧悠看得哈哈大笑,幸災樂禍至極。
“小貓薄荷,你也太沒良心了!”
“施虞,你就該對他更狠一點,免得總讓人操心。”
施虞覺得頗有道理,端起茶杯,把梧玄的下巴箍緊:“快喝。”
梧玄痛苦得咽下那靈茶,差點被折騰得提前歸西。
等施虞端著茶走了下去,殷牧悠還好奇的問:“施虞不是含羞草成精嗎?怎麼方才她碰到你的時候,沒有臉紅害羞呢?”
“她的手帶了寒銀紗手套,那東西十分罕見,雖然套在手上,可肉眼一點兒都看不出來。”
殷牧悠這才懂了,坐在一旁問梧玄:“多久閉關?”
梧玄:“……”話題轉移了半天,還轉移不過去了是吧?
這株貓薄荷變聰明了,都忽悠不得了,梧玄又一陣痛心。
“……閉關可以,但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殷牧悠笑了起來:“說,我都滿足你。”
梧玄終於受不了了,站起身走到他的麵前:“翅膀硬了,這麼對你老父親?”
殷牧悠瞬間就沒了言語,他還是很有求生欲的。
他乖乖的坐好,露出一個可憐無辜的表情,學的是堯寒。
梧玄這才哼了一聲:“我始終覺得景丞沒那麼容易死,你好生留意著。如果我去閉了關,照陽山上下就交給素回長老打理。”
“好好好。”
梧玄的眼底滿是疲倦,這一路來眾人都要靠他,他身上的擔子是太重了些。
一路不知累,如今這疲倦之意才湧上心頭。
“梧玄?”
梧玄的眼神放到了他心口處,草木本無心,隻有他出了差錯,有了一顆心,也隻有他能愛上某個人。
他和殷牧悠陪伴已久,感情深厚,但對彼此也不會產生什麼愛意。
一想到這顆心臟,梧玄有些惴惴不安,總覺得是個弊端。
……不會的,他已經徹底打入了符文進去,誰想摘除這顆心臟已經不可能了。
他滿是複雜的望了殷牧悠一眼,這件事情自然沒有告訴殷牧悠,對他也隻稱是禁陣留下來的隱患。
但願,自己做的這一切不是徒勞無功的。
次日,梧玄徹底下令閉關。
他需要的是冰靈氣,照陽山內這樣的地方卻很少,唯有一處,當年不知是誰遺落了千年寒冰在這裡,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一座冰室。
梧玄又吩咐了他們許多,這才入了陣。
幾日之後,梧玄閉關的消息不脛而走。
素回和殷牧悠都覺得,照陽山內是有了奸細,因此那幾天分外留意,生怕紫光宗來找麻煩。
果不其然,一天夜晚葉微明闖了進來,誤入了他們提前布置好的幻陣之中。
感受到幻陣已經被觸發,殷牧悠很快便朝著林中奔去。
寒意漸至,更深露重,外麵的繁星猶如銀河一般懸掛於天空,照亮了些許林中的路。
還未走進,便聽到前方葉微明的悲鳴聲,他已經中了幻覺。
“我有什麼比不上厲靖言的?”
“你們都瞧不起我,你們都背地嘲笑我,該死!”
“憑什麼都是一個父親,他卻是上等的天靈根。”
“他以為能把我踩在腳底下,做夢!”
說著說著,那語氣裡竟藏了三分哭音。
殷牧悠一步步靠近,才見到幻陣中葉微明已泣不成聲,手狠狠握緊了長劍,眼淚滴在了劍刃上麵,薄薄的劍刃在月色下泛起寒芒來。
對於姓葉的兩個人,殷牧悠著實不喜歡。
“葉微明,你何以擅闖我照陽山?”
葉微明一直都沒反應,自言自語的說著什麼,仿佛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殷牧悠不得已走進了他,誰知道剛靠近一丁點兒,就被葉微明給捉住,立馬將長劍抵在了他的脖頸旁,尖銳的劍刃快要劃傷他的皮膚。
殷牧悠神色大變:“幻陣明明已經觸發了,你……”
葉微明笑出了聲:“你以為是我觸發了幻陣?是跟我來的一個師弟。”
“那他人呢?”
“被我下了隱身符,我就看著他一步步的泥足深陷,然後再把你們引出來。”葉微明低聲在他耳旁說道,“你不是想問我來照陽山做什麼嗎?當然是為了你。”
“我?”
“厲靖言有的東西,我全都要。”
葉微明說的那些話並不作假,這些年他已經快被逼瘋了,再多靈丹妙藥澆灌,他的修為也隻在金丹,再也無法提升,隻能一步步的等死。
偏偏這個時候,有一個從來都瞧不起他的兄長,反而一路攀升。
彆人談起的時候,總拿他的天資說事兒。
自從那個時候起,他就已經決定,要一點點奪走厲靖言身邊所有的東西。
殷牧悠的手被葉微明用法器捆住,根本無法動彈。
“那魔頭好像很在乎你?”
葉微明的手落到了他的身上,快要有下一步動作的時候,從遠處一道靈氣化刃,精準的傷到了他的手指。
“彆用你的臟手碰他。”
遠處的黑暗深處,一個人影緩緩走出,迎著月光,讓人漸漸看清了他的臉。
葉微明額頭滲滿了冷汗:“哼,你終於來了,不過人在我手上,你……”
還未說完,碎星槍就從地底穿透上來,葉微明下意識的放開了殷牧悠。
乘著這個瞬間,殷牧悠已經跑出老遠,葉微明正要上前去捉住他,就被人一擊放倒,然後給踩到了地上。
“是折斷你一隻手,還是挖掉你一隻眼?”
葉微明的臉深深貼在地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爬不起來,隻能任由他這麼把自己踩在腳底下。
“厲靖言,你敢對我動手?”
蘇衍笑得甜蜜溫柔,卻看得人冰冷刺骨:“你喊的是誰?”
殷牧悠微怔:“蘇衍……”
蘇衍瞬間收斂了自身的尖銳,瞬間乖巧了起來:“我在這兒。”
“葉微明……你先束住他,彆讓他跑了。”
蘇衍看了一眼地上了葉微明:“束住可以,但他隻配我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