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求嚴格,經常把她的習作改的全是紅墨水,以至於有好幾個月她都以為自己一點寫作天賦也沒有,可能更適合搞理論工作,小論文倒沒有被改的那麼慘。
福樓拜對阿瑟的習作改動極少,這可讓維塔麗十分憤憤,覺得他太偏心了,他就是喜歡阿瑟。不過她也承認,阿瑟確實寫的很好,更——可能是更意識流,所以福樓拜這種實際上的現實主義作家沒法去改他的習作。
阿瑟每兩周來一次魯昂,將自己的習作帶給福樓拜看,過個周末,周一下午返回巴黎。到了6月底,學校放暑假,他帶著行李又來了克羅斯瓦莊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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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來了之後,維塔麗總算從每天都被打擊的日常中解脫出來了。
“你太拘謹了。”阿瑟看過她最近的習作後,發表自己的意見。“你不該總想著‘我要這樣寫’、‘我要那樣寫’,或是‘這樣會不會好一點’。文字應該是從你的心裡流淌出來的你的思想,你用自己的語言將你想要敘述的故事寫下來,這就是你要做的。”
“我現在都不知道要怎麼寫作了。”她悶悶不樂。
“你該放鬆一下。”他把稿紙隨手放在她書桌上,“這幾天你就彆看書,也什麼都彆寫,來吧,我知道這兒有馬廄,他們養了幾匹馬,雖然隻是拉車的馬,但也可以騎出去玩玩。現在是夏天,就該好好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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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羅斯瓦莊園的風景很不錯,主屋前麵有花園,主屋後麵有大片草坪,不遠處有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林,更遠的地方還有一條河。
維塔麗放下功課,白天的大部分時間都跟阿瑟在外麵玩:騎馬、野餐、跑步、遊泳。幾天之後福蘭也來了,就更熱鬨了。
福樓拜覺得維塔麗有點兒偷懶,但想想她隻是個剛滿15歲的少女,這個年紀正是應該玩的時候,催的她太緊似乎也不是什麼好事。他想到他自己在這個年齡也隻是一腦子隻想著玩而已,也就罷了,隨他們去了。
家裡已經好幾年沒有年輕人了,小卡羅琳在家的時候,就她一個孩子,也沒有這麼熱鬨,年輕人帶來了笑聲,給這座老舊的莊園帶來了生氣,他常常坐在後院的草坪上,看著三個年輕人在草坪上追逐、玩耍、野餐;有時候福蘭會支上畫架,畫下蘭波兄妹;並且征得福樓拜同意,也給他畫了肖像,名字就叫“福樓拜在草坪上”。
仆人們在草坪上擺放好桌子和帶靠背的室外椅子,豎起大陽傘,廚娘做了十幾種下午茶點,擺放在淨白的中國瓷碟子裡,放在桌上,配著一壺熱可可,還有維塔麗每天都要喝的熱牛奶。福蘭還畫了一張水粉畫,名叫“福樓拜家的下午茶”。
維塔麗也給福樓拜畫了速寫,她的速寫畫的很不錯,型抓的很準,能準確抓住模特的神韻。當然也給阿瑟和福蘭都畫了很多速寫。
“你喜歡繪畫嗎?”福樓拜問。
“還行,繪畫也是藝術,是——創作,創造。”
“需要大量的練習和臨摹,對嗎?”
“對。”現在可沒有什麼銅版紙印刷的精美畫冊,想要臨摹就要對著真跡臨摹,所以才會有那麼多年輕畫家到盧浮宮排隊進館臨摹。巴黎現在已經有了藝術畫廊聚集的“藝術區”,不少年輕畫家都想在某家畫廊舉辦畫展,檔次最高的當然是巴黎高等美術學院主辦的“巴黎沙龍”畫展,幾乎所有畫家都想參加巴黎沙龍的畫展。
“還需要一個好老師指導。”福蘭在一旁搭話。
“對,還需要一個好老師。”福樓拜跟雨果不熟,但雨果的繪畫功底相當不錯,經常送給親朋好友自己的畫作作為禮物,這可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據說不少知名畫家都說,要是雨果跨界做畫家,也會是大名鼎鼎的大畫家。這說明隻要有天賦,同時成為作家和畫家不是什麼驚人的事情,想想幾百年前的萊昂納多·達·芬奇!那可是天文地理繪畫科學幾乎無所不精的超級大牛啊!就是比不了達·芬奇這樣驚世絕豔的天才,也可以向維克多·雨果靠攏嘛!
做人嘛,當然要有自信“我能行”。
福蘭總是誇她有繪畫天賦,這次過來開始教她畫水粉了,比起昂貴的油畫顏料,水粉顏料便宜的多,適合新手上路。她也覺得自己大概算是有點繪畫天賦的,拿起筆一點不怵,還畫的很不錯,先畫靜物,再畫風景、人物,每天畫個幾張,要求不高,壓力不大,可以作為文學學習中的調劑。
福樓拜沒有攔著她練習繪畫,畢竟她還年輕,潛力無限,沒準她更適合當個畫家呢?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