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有些心煩意亂,
要說起來,太太夫人們鬨出私奔醜聞,最後離婚成功,跟情夫結婚的也不是沒有,歐洲隨便哪個國家都有這種事情,這種醜聞的當事人雙方都會被社交界唾棄,但好歹也是雙方自願的,誰也彆埋怨誰。
綁架這種事情,那就是男權的強迫了。但虧就虧在,不管什麼時代,受害人一方都是弱勢,不但不能討回公道,連提都不能提。
之後幾天,維塔麗食欲大減,晚上不敢一個人睡覺,總要伊莎貝爾陪著。伊莎貝爾愁得不行,儘了一個好妹妹的職責,儘量勸她多吃一點。
阿瑟回了一趟沙勒維爾,將蘭波太太接到倫敦,這才跟加百列一起回了牛津。
*
蘭波太太是一個古板的女人,不會說什麼安慰的話,也不敢在婚禮之前哀歎她的不幸,隻能儘力開解她。
奧蘭太太帶她去訂了新的婚紗,她也隻是木木的跟著去試衣,提不起來興致。她自己知道這麼食欲不振對身體不好,每天勉強自己多吃一點。
也不太出門了。雖說是待嫁新娘,可也沒有誰會真的整天待在家裡。
蘭波太太覺著這樣不太好,這個萎靡不振的精神麵貌,不用再拖幾天,她就要病倒了。
好在加百列很快又回來了。
他每天上午就過來,陪著維塔麗在附近的公園散步。奧蘭家的住所環境很好,附近就有個公園,鄰近的居民都愛在公園裡遊玩、散步,還有人騎馬。
他們其實真正在一起的時間不多,天天出去散步兩小時倒是很有益加深了解的。
加百列當然不會跟她提到什麼討厭的追求者,就是跟她說些牛津大學裡麵的事情,說到阿瑟現在全麵接手了他們做的《大學學院報》,但他又不是大學學院的學生,所以很有點好笑呢;又提到莫德林學院的另一個明星學生奧斯卡·王爾德。
“王爾德真是很有趣,不過可能太傲慢了一點。”他很實事求是的說。
“阿瑟倒不是傲慢,他隻是驕傲而已。”
“對。可能出身不同的人,確實為人處世的態度就會不一樣。”
“可我看你一點都不傲慢。”
加百列頓時笑了,“傲慢是貴族的代名詞,我們是默認可以傲慢、允許傲慢的。”
“你性格很好,我很喜歡。”
“或許是因為我接受了你的觀點,會學著用彆人的眼光來看待事物。”
“可我又擔心那樣你就——你就不太像是本來你應該有的樣子。”
“那有什麼分彆嗎?我還是我,我可能變得比以前更好了呢。你不覺得嗎?”
“也許吧。再說說你們在牛津有沒有什麼好玩的事情,阿瑟不怎麼說他在牛津的事兒。”
“好玩的事情啊,有很多吧。比如,我們會在查韋爾河上劃船,會有學院之間的劃船比賽。阿瑟會寫詩,寫的很好。”
“王爾德呢?”
“他麼,還是那樣,他總覺得阿瑟的詩歌‘不正統’,也沒有音樂性,不夠‘優美’。”
“作為詩人,他的偶像要是Lord拜倫的話,他還趕不上;至於阿瑟,他的詩歌跟拜倫或是波德萊爾都不一樣,就是他已經出版了兩本詩集,也遠遠不如他的更受人歡迎。”
“是因為看不懂吧。”
“對。你呢?你能看得懂嗎?”
“我也隻能說,我算是勉強能體會到他的詩歌的優美,真要我分析他的詩歌,非常難。”
“我還沒有問過,你的論文寫的是什麼?”維塔麗檢討了5秒鐘,她這個未婚妻也是十分的不合格了,都沒問過他論文題目是什麼。
“《藝術與詩歌:音樂、繪畫對法國當代詩歌創作的影響與推動》。”
“哇!一聽就很厲害的樣子!這個題目很大,我真想不出來你會怎麼寫。你帶了論文回來了嗎?能給我看看嗎?”
加百列有些害羞,“你真的想看嗎?”
“當然了,是你的畢業論文,我不能看嗎?”嬌嗔的瞥他一眼。
“明天帶給你。”他很是高興,“阿瑟幫了我很多忙,幫我搜集資料、分析詩歌。”
“可他不怎麼懂音樂,也不怎麼懂繪畫。”很嫌棄這個哥哥呢。
他忙說:“我也不怎麼懂音樂,但我還算比較懂繪畫。”一邊親昵的捏了捏她耳垂,“你呢?你準備什麼時候開畫展?你可是去年就打算開畫展了。”
維塔麗想起來自己還真是有很多事情排隊等著做呢。“不行,我的畫還是太少了,他們說,要開畫展作品不能太少,質量也要很高才行,我的油畫不多,色粉畫倒是比較多,但色粉畫的價格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