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隻鬼(2 / 2)

我靠嗩呐捉鬼 鬆庭 23768 字 8個月前

彆墅雖然有些年頭了,但內裡設施一應俱全,廚房裡食材充足,酒窖裡名酒皆備,在通電之後,所有的電器都完全能夠使用。

“這哪裡像是凶宅啊,這簡直像度假彆墅。”蔣秋梓拉著沈梔一起去洗了個澡後,舒舒服服地躺在了客房的大床上,“我看見衣櫃裡麵全是滿滿的衣服,這幾天終於不用穿同一套衣服了。”

不管這彆墅是不是像度假彆墅,反正被華服美食迷花眼的蔣秋梓已經仿佛在度假一樣了。

祁硯和宋啟平還在這層樓其他房間搜尋,沈梔被蔣秋梓拖著沒辦法出去,她想了想,蔣秋梓這姑娘看上去腦子不太靈光,便正好留下來套話。

“你前幾次經曆的副本,都是怎麼通關的啊?”

蔣秋梓已經坐起來抹化妝桌上的護膚品了,聞言隨口答:“不就是在規定期限生存下來咯,反正隻要謹慎點不作死,通關是不成問題的。”

這點跟趙念念告訴她的也差不多。

每個怨氣點副本,都是以生存為基本目的。

但趙念念聽了他們在第一個副本所獲得的貢獻值表示很意外。

通常情況下,貢獻值在60左右是比較合理的,像沈梔這樣一個副本就直接獲得90點,絕對是少之又少。

“……那你們就靠苟通關?”

蔣秋梓彎唇輕笑:“那不然呢?你搞清楚,那些可都是鬼哎,哪怕手握道具,關鍵時候說不定都嚇得放不出技能了。”

她又想了想:“不過確實有些膽子大的男人也能跟鬼對峙,聽說在往上走,那些高級玩家不僅能平安過關,還能幫鬼完成心願,消除怨氣,貢獻值都是七八十點起跳呢。”

沈梔沉默不語。

看來自己那90點的貢獻值不能隨便跟彆人說了。

“……你也不用這麼拚,天塌下來有個子高的頂著呢,我們女孩子整天打打殺殺的……”

話說到一半,蔣秋梓仿佛被人掐住脖子,一個音都發不出來。

人因恐懼而嚇到極致的那一瞬間,是完全無法做出任何反應的。

化妝桌中映出的人臉,並不是蔣秋梓的姣好麵容。

而是一張慘白發青的麵孔,直愣愣的,目不轉睛望著她。

“躲開。”

蔣秋梓還沒回過神,就被沈梔一把從鏡子前推開。

嘩啦——

“‘天塌下來有個子高的頂著’,這句話我聽著怎麼這麼不順耳呢。”

沈梔把手裡的椅子隨手一扔,蔣秋梓轉動著僵硬的脖子看去,彆說鬼臉了,整塊鏡子已經支離破碎,碎的不成樣子。

“我們個子矮的,照樣頂天立地!”

蔣秋梓:“……”

等、等一下,剛剛鏡子裡確實有鬼是!

她怎麼能跟個沒事人一樣隨手就把這鏡子砸了呢???

蔣秋梓還沒從沈梔這態度中回過神來,目光下移,瞬間跟觸電一樣從地上彈了起來,一下子就竄上了床。

“啊啊啊啊啊——!!”這次她倒是叫出聲了,“鏡子!鏡子裡還有!!!”

落在地上的大塊鏡子碎片裡,居然還有一張縮小的女鬼麵容,或許是因為沈梔砸了鏡子,女鬼這次怨毒地望著沈梔,仿佛下一秒就要從鏡子裡爬……

“看什麼看,再看把你從鏡子裡拉出來打掃衛生了啊。”

沈梔一腳踩在了鏡子碎片上,唧一聲,鏡子碎成了更小的碎片。

不知道是不是眼花,蔣秋梓覺得剛剛沈梔踩下去的一瞬間,那女鬼的表情好像跟她一樣不敢置信。

“剛剛說哪兒了?”沈梔一腳踢開被她踩碎的鏡子,看向蔣秋梓,“哦,說到女孩子整天打打殺殺,有什麼問題嗎?”

你有事嗎小老弟?

蔣秋梓回過神來,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沒問題沒問題。”

正說著,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進——”

祁硯他們一人提了一個袋子進來,一進屋看到化妝桌前一地狼藉,愣了愣。

“看來你們這邊也有點情況啊。”

沈梔擺手:“家裡來了客人,主人家來打招呼而已。”

聽到這個比喻,宋啟平和蔣秋梓的臉色都白了白。

看來是聯想起了大廳的倒吊女鬼。

“你們這又是些什麼東西?”

見沈梔問起,祁硯和宋啟平把袋子打開,一件一件的擺出來給沈梔看。

“這些都是彆墅裡的擺件,有相片、日記等等,我們看完商量了一下,大致分析出了這個宅子裡的主人是誰,發生了什麼。”

握在沈梔手中的是一張合照。

宅子的主人應該是一對年輕的夫婦,郎才女貌,拍照姿勢也十分恩愛。

夫婦中的女人看上去有些眼熟。

“鏡子裡的女鬼,似乎就是這個女人是?”

沈梔還想拿給蔣秋梓認認臉,沒想到蔣秋梓連滾帶爬,躲得遠遠的。

“恐怕不止一個女人。”

祁硯拿過相框打開來,居然從裡麵又拿出了一張照片。

這張照片仍然是一男一女的合照,不過這一張照片裡的女人的臉,被黑筆塗得難以辨認。

“所以我覺得啊,這事情也很簡單。”宋啟平興致勃勃地分析,“被塗臉的那個女人一定是小三,有可能是這個小三聯合她丈夫把她殺了。”

祁硯卻說:“我們在配電室還見到了一個身影,應該是男人,對比照片,很可能就是照片裡的丈夫。”

這一對夫婦全都死了,這事就有些奇怪了。

“一定還有其他人參與。”沈梔下了個結論,“不過不用著急,等明天天亮了你們再好好找找線索,這彆墅這麼大,肯定不止這些線索的。”

祁硯聽她話裡的意思,挑了挑眉:“你們?”

沈梔一臉理所當然:“我最不擅長解密破案這種事情了,你們負責告訴我需要乾掉誰,我動手就行。”

“…………”

宋啟平和蔣秋梓也算是有過一些見識的玩家了,但像沈梔這樣主動要求扛起最可怕的任務的,還是頭一次見。

“時、時間也差不多了,先睡……”宋啟平勉強笑了笑,“最好我們幾個人都睡在一個屋子,這樣比較安全。”

沈梔:“我拒絕。”

祁硯:“我也是。”

蔣秋梓傻眼了:“為什麼啊!你們沒看過無人生還嗎?大家各睡各的多不安全啊!!”

“床就這麼大,我想睡舒服一點。”沈梔起身伸了個懶腰,“你們想抱團的話自己抱就行了,不用管我。”

她哪裡是擔心沈梔的安危,她這是想抱沈梔的大腿啊。

蔣秋梓見沈梔真下定決心了,又轉頭看祁硯。

“彆看我,我也喜歡自己一個人睡。”祁硯打個哈欠跟著沈梔往外走,“這裡十幾個房間呢,難得碰上環境這麼好的副本……”

宋啟平見他們倆都去其他房間睡了,剩蔣秋梓一個膽子小的女孩怪可憐的。

“……要不然你跟我……”

蔣秋梓哪裡瞧得上宋啟平,氣得眼眶都紅了,還是一跺腳跟出去:

“沈梔我睡你那屋的地上總行了……”

*

沈梔醒來的時候,窗外天色陰沉,讓人分辨不清時間。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覺得胸口沉甸甸的,壓得有些喘不過氣。

昨晚睡前沈梔趁蔣秋梓沒注意召喚出了嗩呐,因為【叫你一聲你敢答應嗎】這個道具的等級為r,使用次數似乎隻有三次,想要再用就必須升級。

因此沈梔這次一開始就直接拿出嗩呐,比較穩妥。

然而沈梔下床看了一圈,卻並沒有找到蔣秋梓。

她的直覺告訴她可能出了什麼事。

“都彆睡了,蔣秋梓不見了。”

沿路把所有人的房門都敲了一遍,沒等他們應聲,沈梔現在彆墅內找了起來。

最後等其他人從樓上下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掛在正廳水晶燈上的蔣秋梓。

她臉色青紫,被套上了大紅的裙子,脖子上纏著的不是繩索,是一圈密密麻麻的頭發。

屍體保持著掙紮的姿勢,高高地懸在空中,被風一吹,晃悠悠地轉動。

宋啟平當場腳就軟了。

“這……這……”

“這什麼這,還有一條命呢。”

沈梔從廚房裡摸出一把廚師刀,刀在她手裡跟自帶定位一樣,精準地飛出去割斷了纏著蔣秋梓的頭發,宋啟平看得目瞪口呆。

就是底下沒人接著,蔣秋梓直接摔在了地上。

祁硯蹲在蔣秋梓旁邊,拍拍她肩膀:“該醒醒了。”

“你們……你們不是新手區的玩家……”宋啟平喃喃自語,“新人怎麼可能有這樣的本事……”

不隻是這次,他們麵對鬼怪時的鎮定自若,都絕不像一般新人的態度。

自己進來的時候還說讓他們躲在後麵,這簡直是在大佬麵前班門弄斧啊!

“咳咳咳咳——”

蔣秋梓有了動靜。

臉上漸漸有了血色的蔣秋梓艱難地睜開眼,她捂著脖子看了看四周的人,隨口道:

“你們都看著我乾什……”

話一出口,她就覺得聲音不對。

在低頭一看自己身上穿的紅裙,昨夜的恐怖經曆瞬間湧入腦海,蔣秋梓尖叫著胡亂揮舞,嘴裡喊著:“救命啊!!!彆過來!!彆過來!!!!”

蔣秋梓仿佛一個瘋子一樣失去理智,一邊嘶吼尖叫著一邊要撕掉身上的紅裙。

祁硯拉著宋啟平上樓找了件衣服給她套上,沒想到見了衣服,蔣秋梓更瘋的厲害。

沈梔被她吵得腦瓜子疼,想拉她從地上起來,還差點被她咬了一口。

這下沈梔也不耐煩了,乾脆把人一捆,直接按在椅子上,跟綁匪綁人一樣綁得結結實實,再拿毯子把她裹起來,順便把嘴也塞上。

——世界清靜了。

鑒於蔣秋梓目前隻會哭和尖叫,因此就剩下沈梔、祁硯和宋啟平三人討論。

宋啟平:“肯定是衣服的問題!這衣服有詛咒!”

沈梔覺得有幾分道理,於是拿著衣櫃裡的衣服在蔣秋梓的麵前又晃了晃。

蔣秋梓肉眼可見的更加崩潰了。

“確實有可能。”沈梔坐回正廳樓梯上的時候,見宋啟平看她的目光有些畏懼,反問,“怎麼了?”

宋啟平猛地搖頭:“沒什麼沒什麼……”

“那麼現在的問題就是,衣服和豪宅裡的凶案有聯係嗎?”祁硯仍然是一副從容模樣,“要我說,今晚我們都換上衣櫃裡的衣服,鬼說不定就會找上門來,到時候抓來問個清楚,不就迎刃而解了嗎?”

宋啟平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你剛剛說什麼……”

沈梔很喜歡祁硯這個提議:“我覺得可以。”

“等一下……”

“那我們現在就去換,早換早碰頭,剩得我們還費力找線索。”

“彆啊……”

“嗯,走。”

沈梔和祁硯兩人說完就直接上樓了,留下宋啟平跟被堵上嘴的蔣秋梓待在正廳,一個目瞪口呆,一個咿咿呀呀。

——這遊戲不是這麼玩的!!!

人家精心準備的線索呢??解密通關的樂趣呢???你們怎麼一言不合就作死!作死還作得這麼囂張啊!!!!!

很顯然,宋啟平是攔不住沈梔和祁硯的。

這兩個行動力極強的狠人迅速上樓換了一身衣服,祁硯換上了男主人房裡的西裝,沈梔換上了女主人房裡的套裙。

兩人不止自己換了,還強行給宋啟平和蔣秋梓都換上了新衣服,宋啟平一開始當然是不樂意的,後來被祁硯忽悠了幾下,注意力就放在了做飯上。

“不瞞你們說!我現實中沒什麼彆的愛好,就是飯做得好吃!”

“行啊大哥,那我們就等你下廚給我們準備一桌大餐。”

把宋啟平和午飯晚飯都安排得明明白白之後,沈梔這邊也強行給蔣秋梓換好了一套漂亮的小禮服。

“昨天你不是喜歡這件嗎,我幫你穿。”

蔣秋梓開始還掙紮,後來見掙紮也沒用,彆開臉跟條鹹魚一樣,索性躺平了任沈梔折騰。

於是一行四人一整個白天也沒乾彆的事,就在整個彆墅裡穿著衣櫃裡的衣服晃悠了個遍,就怕藏在暗處的鬼沒瞧見,晚上忘了找他們下手。

蔣秋梓全程處於精神恍惚的狀態,看樣子是打算自暴自棄,等再死一次直接脫離遊戲了。

鬨到晚上時,祁硯從酒窖裡提了五六瓶紅酒上來。

“宋大哥說晚上吃燒烤,難得酒窖裡的好酒任我們挑選……你選一個?”

沈梔看著麵前擺著的一堆紅酒,隨便點了一個。

剛一入夜,外麵便降下了傾盆大雨,不過這一次跟昨夜可不同,整個彆墅燈火通明,就算斷電了,也有一堆蠟燭。

廚房裡的烤肉劈裡啪啦,上麵刷了一層層調料,在架子上吱吱作響,香味一路飄滿了整個大廳。

原本生無可戀的蔣秋梓也咽了好幾次口水。

“大家聚在這裡也是緣分,離開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再聚了,今天就多吃一點,酒和肉豆管夠!不過你們兩個未成年還是少喝一點,跟我們大人不一樣……”

顯然,沈梔和祁硯都把宋啟平的話當成了耳邊風。

他倆不僅敞開了喝,甚至還拚上了酒。

沈梔:“今天誰先放杯子誰是我兒子!”

祁硯:“宋大哥怎麼不喝了?胃疼?我跟你說你就是胃裡缺酒才疼的明不明白?”

宋啟平真是目瞪口呆,這兩個明明是未成年,誰他媽知道酒量好成這樣啊!!

喝到最後四人雖說沒真醉得不省人事,但精神都已經處於一個相當興奮的狀態了,蔣秋梓更是哭得稀裡嘩啦,噫噫嗚嗚道:

“那個鬼啊……眼睛可嚇人了……就一直盯著我嗚嗚嗚……頭發還纏我脖子你知道嗎……”

沈梔一拍桌子:“所以說我最討厭長頭發的鬼了!你等著,我找把刀……”

沈梔說著去廚房拿了一把刀,這彆墅裡連刀都全是德國進口的,鋒利無比,沈梔拿了刀還不夠,還上樓去把她的嗩呐取了下來。

她喝得不少,稍微一走動酒就更上頭了。

“大家安靜一下啊——”沈梔清了清嗓子,“接下來我給大家吹一首《一枝花》助興,給我鼓掌!”

祁硯手臂勾著椅背,斜斜地靠在椅子裡,他瞥了一眼大廳的角落,隱約有什麼東西在暗處窺伺。

“行,都鼓掌。”

祁硯帶頭,喝多了的宋啟平和蔣秋梓也劈裡啪啦鼓起掌來。

沈梔很是滿意,昂首挺胸,還真吹起了嗩呐。

第一個聲音一出,祁硯臉色就變了。

窗外雨勢漸大,風聲如吼,室內燈光閃爍,像是隨時都會熄滅。

沈梔吹的,是招魂曲。

而吹得正帶勁的沈梔正陶醉著,忽然感覺腳下有什麼動靜。

低頭一看,一隻白骨嶙峋的手正死死地扣住她的腳踝。

如果是沒喝醉,沈梔或許還真要驚一驚。

可是現在的她連這驚一驚的步驟也省了。

“沒看到我正吹曲子呢嗎,莫挨老子!滾!!”

話音一落,沈梔直接踹了一腳,這會心一擊又準又狠,直接踹得對方措手不及。

於是正推杯換盞的眾人就看著從桌底下咕嚕嚕地,有什麼東西被踹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這個副本的名字其實應該叫:你為什麼穿著品如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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