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擺弄著手指,糾結又糾結,還是開口說:“媽,我不去了。”
江母一愣:“不去哪?”
“我不去度假了,我自己在家。”
“為什麼?你不是一個月前就很期待嗎?”
期待是一回事,小命是一回事。
“我就是不想去。”
江母又勸了幾句,最終也沒能說服江畫。
等兒子回房休息,江母找來家裡司機,第一句話就是:“畫畫是不是談戀愛了?”
司機把江畫最近的動向說了後,江母若有所思,囑咐他照顧好少爺。
江家這一代就江畫這麼一個獨子,江父江母寶貝得不得了,這樣龐大的家業都沒有強行改變江畫的性格,說是溺愛都不為過。
兩人想得很開,江家的根基極穩,江畫還有個年輕的小叔叔,如果江畫不願意,以後把公司交給彆人打理,他隻要當個股東拿錢就行。
平時任性是一回事,談戀愛又是另一回事。
江畫天真單純,很容易被騙,江母對這事格外慎重,尤其在聽司機說,對方居住在貧民區後。
出國前,江母特意在江畫身邊多安插了幾個人,又將家裡的傭人囑托了個遍。
江母出國後,江畫獨自在家,這裡轉轉,那裡轉轉,對著空蕩蕩的大房子,差點抑鬱了。
江畫沒忘記導致他留在A市的‘罪魁禍首’。
犧牲七天假期來帶歪白蓮花,總能培養出一個壞習慣吧。
係統說可以以趙夜白為模板,而想起趙夜白,目前唯一顯露的壞習慣就是抽煙。
他拿出手機,磨磨蹭蹭給越歌發了條短信。
【話梅糖好吃:你在乾嘛?】
【x:做飯。】
這麼冷淡。
江少爺撇了撇嘴,就在他賭氣不想回了時,又收到一條信息。
【x:節日快樂。】
【話梅糖好吃:不快樂,家裡人去度假了,我獨守空房。】
【x:江畫,這個成語不是這麼用的。】
【話梅糖好吃:那怎麼用?】
良久沒有回信,江畫回房換了身出門的衣服,再看手機,收到一條帶著注釋的短信。
【x:獨守空房:獨自在家,沒有丈夫陪伴。】
江畫臉一紅。
【話梅糖好吃:撤回撤回!】
【話梅糖好吃:你在家麼?】
【x:嗯,今天沒去打工。】
抽煙當然要搭配喝酒了,江畫到廚房翻開酒櫃,惦記起江父的珍藏來。
【話梅糖好吃:為什麼?】
【x:身體有點不舒服,可能是感冒了。】
江畫一頓,默默把酒瓶放回去,關好了櫃子。
生病的話,喝酒就算了,不過倒是給了江畫一個去探望的好理由。
他猶豫半天,沒有再回複消息,收拾收拾就出門了。
司機駕輕就熟地行駛到明陽區,江畫在巷子口的小賣部偷偷買了盒香煙。
他也不知道哪個好,就隨手指了一個,大概是他長得嫩,店主還特意問了句‘真要這個嗎’。
江畫板著臉,故作成熟:“嗯。”
這種小店遠沒有那麼規範,店主認出江畫是上次一百塊買一瓶礦泉水的有錢人,就把煙給他了。
江畫臨走時,店主樂嗬嗬說了句‘小孩子抽煙不好’。
江畫當然知道抽煙不好了,要是好,他就不教越歌抽了。
小賣部離越歌家的筒子樓很近,即便是白天,樓道裡也黑漆漆的,江畫在門口猶豫了十幾分鐘,愣是沒敢走進去。
過路人頻頻朝他打量,都對這張生麵孔很好奇。
最後,一個老大爺忍不住上前:“娃娃,你要找誰啊?”
江畫轉頭,乾巴巴說了越歌的名,老大爺一聽,竟然歎了口氣,布滿褶皺的臉上露出一抹感慨同情。
“可憐的娃,怎麼攤上這麼對挨千刀的父母。”
江畫聽在耳裡,疑惑道:“他爸媽怎麼了?”
誰想到,他剛問完,漆黑樓道裡便走出一個人。
那人正是越歌,隻不過比起平時,今日他臉色有些蒼白,看見江畫,越歌一點也不驚訝。
“要上來嗎?”他問。
江畫點頭,趕緊跟過去,越歌和老大爺打了聲招呼,帶著他走了。
又是一路扯著越歌的衣服,隻不過這次江畫沒先前那麼怕了,隻是好奇問:“你怎麼知道我來了?”
越歌咳了兩聲:“在樓頂看到了。”
“你眼神可真好。”江畫鬆了口氣,還好白蓮花眼神好:“你不是說你生病了麼,我來探病。”
走上天台,越歌朝他手裡掃了眼,什麼感冒藥都沒拿,小少爺更不像是會照顧人的樣子。
再次光顧這裡,江畫又被震撼了一次。
越歌家和之前沒多大變化,門口的花盆似乎少了兩個,天台多了一張類似遮陽布的東西。
“你隨便看,我先去做飯。”越歌在遮陽布下放了一張椅子,示意江畫可以在這休息。
江畫沒去坐,而是在天台繞了幾圈,上次他來都沒自己看,為了了解白蓮花,他決定好好觀察。
江少爺不像探病,倒像來參觀的。
飯菜的香味自屋內飄出,江畫動了動鼻子,竟然被勾起了食欲。
越歌長得好看,成績也好,性格更是瀕臨滅絕的白蓮花,竟然還會做飯。
江畫對比自己,突然有點挫敗。
他想去看看越歌怎麼做的,忍著悶熱走進屋子,突然聽見一串震動聲。
江畫以為是自己的手機,趕緊翻出來看,結果一條消息沒有。
反而前方的桌上有個手機一直在亮。
江畫上前拿起,下意識提醒:“越歌,你手機在...”
掃見屏幕上的消息,江畫瞳孔一縮,吞下了後半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