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看我(2 / 2)

越歌似乎有些意外,在車上便忍不住問:“他們走了?”

“還沒有走。”

“那你怎麼不抓緊時間敘敘舊?”

江畫摘下頭頂的鴨舌帽,左瞧瞧右看看,眼珠一轉,朝越歌挪近,戴到了他頭上。

他細細打量了一會兒,滿意地彎起眼:“你才適合白色。”

“這是送給你的。”越歌摘下帽子放到一邊,接著問:“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江畫撇了下嘴,又拿過帽子愛不釋手地把玩起來,心不在焉道:“不能耽誤學習。”

這話一出,不止越歌忍俊不禁,就連司機都‘噗’了一下,江畫惡狠狠地瞪去,沒等擺起少爺架子虛張聲勢,就被越歌一句話擾亂了思緒。

“是不是他們說我什麼?”越歌放輕聲音問,一副預料之中的平靜。

在江畫倏地慌張轉頭時,他睫毛撲閃,明澈的眼睛轉瞬因為憂鬱而黯淡了幾分。

“是我母親的事?”

“不,你怎麼!”

江畫想說不是,一張嘴卻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本來是打算找機會問清楚的,可看到越歌低眉順眼,提起這件事後,身影間不經意流露出的落寞,他胸口處悶悶的,突然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然而越歌就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反過來朝他安慰似的笑了笑。

“沒關係,我不在意的。”

江畫睜大眼,愣愣望著他:“你、你不在意?”

“嗯,我小時候是被樓裡的阿姨嬸嬸們輪流養大的,對母親沒有什麼記憶,沒有什麼印象的人,當然不會特彆在意了。”說話時,他眼波平靜溫和,就像在提起一件與自己無關的小事,卻看得江畫莫名揪心。

他從小就是被江母寵大的,雖然老媽總是給他穿一些奇奇怪怪的衣服,總是對他又抱又揉的,但那份疼愛將他保護得無憂無慮,從來不用為什麼事情擔憂,家裡總能幫他解決掉一切。

不止是他,他認識的人基本都差不多,即便是周大嘴,都總抱怨家人太嘮叨什麼的,但江畫突然意識到,越歌從來沒有提起過家裡的人。

與其是不想提,或許是因為沒什麼可提的。

江畫看著越歌,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也顧不上司機了,挪過去抱住了他,舌頭打結似的笨拙安慰:“沒沒事的。”

越歌沒拒絕他的投懷送抱,下巴搭在江畫肩膀上,眸光柔柔地望著視野裡的發梢。

“我沒事,我想和你解釋的,但因為你和蘇聞關係很好,就會顧慮一些,你會怪我嗎?”

江畫忙不迭搖頭,心想果然是這樣,換位思考一下,要是他肯定也不知道怎麼解釋。

“又不是你的錯!”他將越歌抱得更緊了些,甕聲甕氣地說:“沒關係,你還有唔,沒、沒關係。”

他想說越歌還有老爸來著,但想起那個醉鬼的模樣,硬生生又把話憋了回去。

江畫突然有點泄氣,越歌都這麼辛苦了,他怎麼還砸到個係統上來添亂,把好端端的白蓮花帶歪。

他也太不是人了吧!

愧疚感和自責感一浪接一浪的襲來,直壓得他神色怏怏,喘不過氣,拉開距離後,越歌敏銳感覺到這份情緒變化,眼神頓了頓。

他嘴唇囁喏,最終抿成一條線,垂頭吻了上去。

出於愧疚和同情的雙重原因,江畫難得掙都沒掙,乖乖迎著回應。

沒過多久,越歌偏頭吻了下他的嘴角,突然問:“還崇拜喬修遠嗎?”

江畫愣了下,心緒一下子就被扯遠了:“喬哥?”

說起這事,江畫當即委屈地撥開劉海告狀:“你看看是不是紅了!就是他打的!喬哥太小心眼了!”

越歌目光上移,挪到額頭一片淺淺的紅暈上,輕輕眯了下眼睛。

“他打的?”

“對!用手指節打的,可疼了!”江畫說著說著,突然又鬆了口氣,放下了頭發:“不過還好,就是打了兩下,沒逼我分手什麼的,嘖,他手指頭可太硬了。”

他拉過越歌的手,摸了摸指節,本想在這種細微之處對比出不同,結果發現越歌竟差不了多少,摸上去就是打人很疼的硬骨頭。

他有點咋舌,又抬頭看了看越歌的臉,表情有一瞬間的古怪。

越歌捕捉到了那抹微妙,眼角抽了抽,眉眼彎彎地問:“怎麼了?”

江畫搖頭,毫無察覺:“你和喬哥長相不是一個類型,手倒是有點像。”

“都是什麼類型?”

“他更帥一點。”江畫想也沒想便說:“你有點像女生。”

車廂的溫度驟然下降,江畫打了個哆嗦,趕緊催促司機把空調調高,見越歌臉色不太好,隻當他也冷了。

他想起越歌開始的問題,說:“我不崇拜喬哥了,現在看到他,我總想起你,就感覺怪怪的。”

氣場這才緩和了一些,越歌看著眉頭微蹙的江畫,他像水晶一樣乾淨而透明,又像一張可以隨意塗抹的白紙,明明隻看臉就看得出他在糾結什麼,自己卻總是一次又一次,引導著他提筆勾勒上顏色。

“為什麼奇怪?”他問。

江畫臉上浮現一閃而過的迷茫:“就是會想起你啊,蘇聞哥也是,我今天都不敢見他,總是想到你。”

越歌深深望著他,眸色漸深,窗外景色不斷後退,夜幕間的燈火映照其中,光芒忽明忽滅。

“那就不要見了。”他輕笑一聲,語氣似真似假:“想我的話,來見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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