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聞大概說了一番越歌的身世, 江畫足足用了兩分鐘才消化這一爆炸信息。
那個溫柔可親,美麗高潔如天仙兒一般的蘇伯母竟然是越歌的母親,他和蘇聞某種意義上, 竟然算得上兄弟?!
他突然想起曾經那條短信, 怔怔說:“可我提到你時, 他明明說不知道你是誰”
蘇聞神情一動:“他說不知道我?”
說完, 他便搖了搖頭:“不可能,兩年前,他就和陳阿姨有過來往。”
“那”
蘇聞語氣更加堅定:“他騙你的。”
江畫怔住了。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 第一次問起蘇聞時,白蓮花的帶歪進度剛剛開始, 幾乎沒什麼進度,那時的越歌怎麼可能騙他。
如果越歌不想提起蘇聞, 可以直接和他說啊, 為什麼要騙他?
對於從小一起長大的蘇聞,江畫提不起一點懷疑,他沒想過蘇聞會騙自己, 也不覺得越歌故意騙他, 腦筋轉了幾圈後, 很快得出了一個中和的結論。
肯定是越歌說不出口。
對著一臉嚴肅的蘇聞,江畫結結巴巴地解釋:“他、他可能是知道我們關係好, 所以才不想和我說的。”
“你覺得他不是故意騙你的?”
“他不可能故意騙我。”有係統作保證, 再加上與越歌這麼長時間的相處, 江畫很有底氣:“而且他沒必要騙我啊。”
蘇聞嘴唇翕動,正欲說話, 又被江畫打斷了:“蘇聞哥,越歌他人很好, 就、就算他和伯母有關係,他也不會對你有惡意的,真的!”
蘇聞哽了半晌,著實不解:“畫畫,你怎麼這麼肯定?”
麵對蘇聞,江畫說話沒什麼防備,他習慣了向蘇聞傾訴抱怨:“越歌就是朵白蓮花,就算彆人勒索他,他都心甘情願養活人家,心態好得像腦子有病。”
“哦?”蘇聞挑了下眉:“他被勒索過?”
“就是有些小混混看他長得好欺負,在回家的路上堵過他。”
記憶的話匣子被打開,江畫得意地宣揚了一遍自己曾‘英雄救美’的事跡,說完後,見蘇聞眉頭緊鎖,像是陷入了思考,便自己拿出了手機,也對著越歌的對話框思考起來。
他沒想到越歌會和蘇家扯上關係,聽到這一消息後,心中難免後悔自己沒有早調查越歌的家庭情況。
但他轉念一想,越歌不說,肯定是不想讓自己知道。
借由越歌的父母聯想了一下越歌的童年生活,江畫又瞥了眼沙發對麵氣質優雅的蘇聞,心裡突然有些發悶,有點後悔今天沒跟越歌回去補習了。
不過兩人過幾天就又出國了,江畫咬了咬嘴唇,還是收起了手機。
喬修遠回來時,兩人都在走神,邁進客廳,看見江畫的後腦勺,他扯了下嘴角,幾步上前,拎貓似的拎起了江畫的後脖頸,當頭給了兩個爆栗。
江畫發現得太遲,被敲得腦門通紅眼淚汪汪,好在喬修遠知道他怕疼,沒用上多大的力道,隻夠他吃點苦頭。
打完後,他還惡聲惡氣地威脅:“不準哭!”
“你打我乾什麼!”
江畫憋回眼淚,心虛都被這兩下敲沒了,不服氣地瞪了回去:“越歌不喜歡你又不是我的錯,喬哥,你真不講理!”
“”
“沒我招人喜歡你就打人?!你打!我明天就告訴他你打我!我還告訴我媽!”
“你!”
蘇聞都起身上前攔了,聽到這兩句話,實在沒忍住笑了出來。
剛愈合一點的傷口又被大刺刺地掀開撒了把鹽,喬修遠臉色鐵青,氣得拳頭都硬了,要是彆人這麼說,八成是故意在耀武揚威,但換成眼前這個缺根筋的傻子,不用故意就能把人氣死。
喬修遠咬牙切齒地說:“你早戀還有理了?好的不學,壞的倒是無師自通,為什麼不跟我說?”
他的手就像鐵鉗一樣捏著江畫的後脖頸,捏得他脖子生疼,心下又想起越歌的好來。
“為什麼要和你說!”
江畫拚了命的掙紮,話音剛落,喬修遠怔了怔,手勁一鬆,他趕緊趁機逃脫,一溜煙縮到了蘇聞背後,露出對眼睛一臉戒備地望著他。
眼見著喬修遠回神,氣得要過來收拾他,江畫也顧不得敘不敘舊了,撒腿就跑了。
他後悔了,他就不該來!
他跑的太快又太突然,兩人都沒攔住,喬修遠對著敞開的大門傻了半晌,最後竟忍不住罵了句臟。
等江畫走後,蘇聞拉了把喬修遠,突然提議:“要不然從討債的人下手調查試試。”
幾個深呼吸後,喬修遠壓下火氣,表情微動:“問出什麼了?”
蘇聞搖頭,深邃的眼眸望著江畫走前坐著的地方。
“隻是感覺可以試試。”
當晚回到江家,家裡靜悄悄的,江畫沒注意到氣氛的不同,老樣子回房間睡覺了。
江母在江畫臥室門前晃悠了好幾圈,白日她和管家司機詳細打聽了有關越歌的事,得知對方雖然家庭條件一般,但是個品學兼優的乖學生,再想起江畫最近明顯進步的成績,最後還是決定暫時等等蘇聞他們的消息,生生壓住了心底的焦慮和擔憂。
江畫不知道家中的暗潮湧動,與係統溝通不出個所以然後,他便決定親自找越歌問清楚。
相處的時間越長,他就越了解越歌生活得多辛苦,和從小不為開銷擔憂,全心全意專修藝術的蘇聞相比,說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都不為過。
雖然他很有可能當時騙了自己,但江畫實在生不起氣,誰都有不願意說的事,即便越歌當時的帶歪進度隻有一點點,都可以解釋這個小小的謊言。
有了前一日的教訓,周二晚上,江畫不願意再去找蘇聞和喬修遠了,放學後,便如往常般跟去越歌家補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