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誰?”江畫懷疑自己沒聽清。
蘇聞耐心重複了一遍:“越歌。”
江畫眨了眨眼, 認真盯著蘇聞的表情,發現他好像沒在開玩笑後,一時結舌。
蘇聞是個很靠譜的人, 對於他所說的話, 一般情況下, 江畫都是會盲目確信的, 但這個隻限於一般情況,蘇聞現在所說的越歌把人打了,還打的那麼凶殘, 就實在太挑戰他的信任度了!
江畫又確定了一遍:“蘇聞哥,你是說那個小混混的傷都是越歌打的?”
蘇聞露出一種‘果然如此’的無奈表情:“確實是他做的, 畫畫,你不相信嗎?”
“他怎麼可能打人”
江畫想起越歌柔柔弱弱的臉和跟壯碩完全不搭邊的身形, 怎麼都沒法說服自己相信, 要是越歌打架真這麼厲害,根本就不需要他帶歪了。
等等
想到什麼,江畫突然回神, 在腦內詢問越歌的帶歪進度。
係統:“百分之五十五。”
有一段時間, 進度條上漲的特彆快, 除了談戀愛,江畫自認那段時間他什麼都沒做, 有沒有可能是小混混私下又找上越歌, 而越歌變歪之後, 有了反抗意識,覺醒了打架能力?
“!”
白蓮花被帶歪超過百分之五十, 性格應該和正常人差不多,麵對小混混這種惡勢力, 當然會選擇反抗。
自以為找到了合理的解釋,江畫突然之間有種看見了勝利曙光的感覺。
他從沙發上蹦起,眼睛亮晶晶地自言自語:“所以進度條才會自己上漲,原來是因為心態變了”
江畫既沒有不敢置信,也沒有晴天霹靂,反而莫名其妙地興奮了起來。
“這也太省事了吧!”
“?”
蘇聞瞠目結舌地看著他的反應,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可能並沒有想象中那麼了解江畫。
他回憶起越歌那胸有成竹的囂張模樣,即便不想承認,但這四個月的時間,除了調查出的資料之外,這兩個人之間一定還發生了其他事情。
不過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後悔也沒用,事已至此,蘇聞隻能繼續采取循循善誘的方式勸說。
“畫畫,如果越歌是這種表裡不一的人,或許他一開始就在騙你。”
提起這個,江畫老臉一紅,撓了撓頭,心虛地訕訕:“蘇聞哥,他沒騙我。”
“你怎麼確定的?”
江畫不知道怎麼跟蘇聞解釋,總不能說越歌會變壞,都是他從中作梗,惡意引導吧,越歌學會打架,恐怕都是他的責任。
卡殼半天,他支支吾吾地說:“他一開始不是這樣的,一開始,他真的會給小混混錢的。”
“”
蘇聞吸了一口氣,心中憋悶,意識到江畫與他根本不在一個腦回路。
“那你怎麼確定他一開始不是這樣的?”蘇聞問。
江畫態度更加含糊,他眼神飄忽,有點待不下去了:“我確定,總之,蘇聞哥你不用擔心我,我知道他是什麼人。”
這口氣憋得蘇聞有些肺疼。
這還不算,敷衍之後,江畫竟來跟他找認同:“而、而且打架也沒什麼啊,總比被小混混打好,對吧!”
“”
兩個人對話半天,卻都沒提起小混混挨打的時間點。
蘇聞覺得讓江畫知道越歌的行為就夠了,但他不曉得係統和任務的存在,江畫腦內有一根白蓮花各時期變壞程度的進度條,所以便沒有特意提起小混混挨打在九月。
而江畫,想當然地當成了最近。
江畫現在困意全無,額間滲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他擔心蘇聞接著追問,自己沒辦法解釋,蘇聞對越歌的印象隻會更壞,一個是一起長大的竹馬哥哥,另一個是被他帶入歧途的男朋友,他不想讓這兩人多出一層嫌隙。
因此,見蘇聞端著臉,仍試圖勸說他什麼,江畫繞過沙發,腳步朝玄關挪動。
“蘇、蘇聞哥,我馬上期末考試了,作業還沒寫完呢。”他吞了吞口水,不忘朝樓上瞥了眼。
喬修遠剛從書房出來,見他這好像要離開的架勢,眉頭瞬間緊皺。
“這就要走?”脫口問完,喬修遠自己先愣了愣。
過去都是江畫賴在他家不走的,他最常做的就是趕人,但這兩次,竟然根本輪不到他趕。
江畫忙不迭點頭:“你和喬哥明天中午還要趕飛機,我就不打擾你們休息了!”
這場談話剛剛開始,蘇聞沒想到,他才說了越歌一點‘壞話’,江畫竟然就要走了。
一時間,他心中五味雜陳,酸澀難言,看著江畫無聲抗議的腳步,心臟像被一隻手緊緊攥住,湧起陣陣痛楚。
這種感覺難以言喻,但他突然理解了兩人出國時,江畫為什麼會又哭又鬨,發了一大場脾氣,甚至和喬修遠冷戰那麼長時間。
那時,江畫應該是覺得自己被拋下了吧。
蘇聞不知道喬修遠有沒有發現,但他卻意識到,在這四個月,不知不覺間,江畫也把他們拋下了
對於越歌無師自通,學會了打架這件事,江畫不但樂見其成,甚至想給他一個大大的鼓勵,鼓勵他再接再厲。
當進度條攢滿那一天,就是他徹底擺脫係統,性命無憂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