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畫動作一滯,倏地轉頭,不敢置信地問:“你希望我去旅遊?”
“不是。”越歌表情平靜,平靜得讓人根本摸不清他的想法:“過了這一周,我可能非常忙,沒有太多時間陪你,好不容易放長假,在家呆著有點可惜。”
這話說得好聽,還是有理有據的好聽,江畫卻聽得分外不爽。
他瞪著眼睛,和越歌僵持了一會兒,最後賭氣地轉回了頭,一個人坐在地毯上擺弄遊戲。
“你管我!有的是人陪我,多管閒事!”
經過趙夜白那翻回憶,江畫心事重重,其實已經沒什麼心情玩遊戲了,等到越歌坐下陪他一起後,他基本上每局都在輸,越歌卻一如既往的專注,好像不管做什麼事,他永遠很認真,但贏了不會雀躍,輸了也不會不甘,相處久了,江畫逐漸發現,自己真的不了解越歌。
他不知道越歌對什麼感興趣,有什麼愛好,會不會覺得生活辛苦,也不知道趙夜白說得是不是真的,越歌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他越玩越氣,腦子亂成了一團麻,再又一次被碾壓後,脾氣一股子爆發,撲向越歌,捧著他的臉死死盯著他。
“怎麼了?”越歌放下手柄,任由他看著。
既然想不通,江畫一咬牙,索性直接問:“你會騙我嗎?”
越歌眨了眨眼,不答反問:“我為什麼要騙你?”
趙夜白所說的江家可能要改姓的話實在太過難聽了點,江畫憋了半晌,最終也沒能說出口,最後悶悶落下句‘也是’,便放開了手。
誰想到,越歌突然承認了:“江畫,我剛剛騙你了。”
江畫打了個激靈,剛拿起的手柄掉落,驚得險些破音:“你騙我什麼了?!”
他目光灼灼,既膽怯聽到答案,又實在想揭開謎底。
越歌歎了口氣,神色間浮現出淡淡的鬱悶,慢吞吞說:“我勸你去旅遊,不是因為在家呆著可惜。”
“那是為什麼?”
“我很忙,陪不了你。”
江畫急得直傾身:“這個你說過了啊,到底為什麼?”
“這就是原因。”
越歌抿著嘴唇,放在腿上的手挪向江畫,輕輕撥弄起他的手指:“我陪不了你,也不想讓彆人陪你,不管是趙夜白還是彆人,比起和他們見麵,我更希望你和父母一起旅遊。”
江畫聽得一臉錯愕,甚至懷疑起自己的耳朵。
“就、就隻是這樣?”他問。
如果他沒理解錯,越歌難道是在吃悶醋,所以剛才突然改口,開始勸他出國,還撒謊騙他?
這和趙夜白所說的騙,貌似不是一種意思。
“對。”
越歌邊回答,邊用指節端起江畫的下巴,淡色的眼睛在冰藍色的發色下,像是裝進了一片海,溫柔得能把人溺進去。
說話時,他眉眼認真:“我的畫畫很討人喜歡,我不想讓彆人搶走。”
江畫被誇得猝不及防,張了張嘴,一張臉飛快漲成了蘋果色。
“什、什麼你的你臉皮怎麼越來越厚”
越歌垂眸笑了笑,沒有辯駁:“江畫,要是這個理由,你能原諒我麼?”
“那你直接說不就好了”
“你會原諒我麼?”
“”
在越歌不罷休的凝視下,江畫眼神一陣飄忽,終於捂了捂臉,勉為其難地說:“下不為例。”
沒到中午,趙家的客人便回去了,離開A市前,江母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暫時便沒有再考察越歌,越歌便陪江畫玩了一個下午的遊戲。
在氣氛恢複如初後,直到下午四點,江畫才肯放他走。
剛才話都說出去了,明天肯定見不了麵,一想起這事,江畫甚至有點後悔,在越歌走前,還依依不舍地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
直到晚上,江畫才從江母口中得知,趙夜白上午在樓下和她打了招呼,說和江畫很熟,假期會常來幫忙照顧江畫,江母正處於對越歌的懷疑中,想著多一個電燈泡也挺好,便答應了。
江畫聽後,直接翻了個白眼。
趙夜白照顧他?明明是來給他添堵的。
“媽,你彆看他那樣,他就是個不良少年,還照顧我,簡直笑掉大牙!”
江母美目流轉,意味深長地歎了口氣:“畫畫,你現在比較像不良少年。”
江畫:“”
聽出她也在暗指越歌,江畫不吱聲了,該解釋的他都解釋了,多說也沒用,何況他自己現在都不確定了。
趙夜白雖說要明天過來,到了晚上,卻給他發了條信息,說明天要晚點。
【話梅糖斷貨:你彆來了。】
【yeah:我還真不一定能去,我要去打架。】
【話梅糖斷貨:?】
江畫打去個問號,誰知道趙夜白回複了他句和他麵對江母時同樣的感慨。
【yeah:我該說的都說了,多說也沒用,再給你激出逆反心理,你自己去了解他唄,】
江畫猶豫了半個小時,直到睡前步驟全做完了,才慢吞吞回複了句。
【話梅糖斷貨:我怎麼了解啊?】
係統不出聲,像是真死了,他難道也要找人調查越歌麼?
他總覺得那樣不好,越歌知道了,說不定會生氣,除此之外,他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了。
沒想到趙夜白不愧是當初他找的顧問,在這種時候,竟也能給他出謀劃策,而且提議合理。
【yeah:我記得上次帶你去飆車,你加了一個光頭的好友對吧?】
江畫回想了半天,發現好像確實有這麼回事。
當時他剛要帶歪越歌,那個光頭是在陽明區混跡的小頭目,他那時是想讓光頭警告陽明區的小混混彆勒索越歌這朵白蓮花了,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就把這事兒給忘了
忽然之間,江畫靈光乍現。
先前他了解越歌的角度,不是通過越歌本身,就是通過學校裡的同學,如果從小混混的角度切入,確實有可能得到不同的反饋。
他想起蘇聞也說過,越歌曾打傷了一個小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