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答案讓江畫有種豁然貫通的感覺。
過往一幕幕場景掠過腦海, 困頓多時的問題全部有了解釋,難怪係統死活不肯告知他真相,哪個腦子正常的人肯去帶歪自己呢。
他在腦內瘋狂辱罵係統, 係統躲在意識角落瑟瑟發抖, 弱小可憐又無助。
江畫:“我才是那朵被帶歪的白蓮花?!”
係統見事情敗露, 可憐巴巴道:“我也是為了你好啊”
江畫:“放屁!你是不是當我是傻子?想方設法把我帶壞, 還敢說為了我好?”
係統迫於程序限製沒辦法透露更多, 如果它有實體,恐怕會一臉希冀地盯著越歌瞧,以江畫的腦子不能理解它的良苦用心, 越歌不一定猜不到。
和係統說了兩句話, 江畫不得不收回心神, 保護自己被解開一半的褲子。
開始他以為隻是互相幫助,可越歌的狀態實在讓他惴惴不安,何況這會兒他也沒心情。
江畫扯著褲子喊:“等等,現在還不到一年呢!我、我餓了!”
越歌眼神一頓, 幽暗的眸子緩緩泛出光亮, 好似剛剛如夢初醒。
他翻出手機看了眼日期, 手臂泄力,懶洋洋地趴在江畫身上。
“時間過得好慢。”
“慢嗎?”
“嗯, 還有半年。”
江畫懵懵地眨了眨眼, 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 但好歹越歌冷靜下來,不脫他衣服了。
他撒嬌道:“我肚子好餓,等晚上再”
“不做了。”越歌埋在他耳側, 聲音悶悶的像在賭氣:“我去做飯,吃完睡覺。”
江畫不開心了:“那你賠我衣服!”
“不賠。”
話音未落, 越歌撐起身,狠狠吻住江畫剛嘟起的紅唇,直到親得人淚眼汪汪,暈頭轉向,才下床去做飯了。
他也需要一點時間來消化真相。
等兩人吃過飯收拾完殘局,時針已經轉過七點。
江畫和以前一樣好了傷疤忘了疼,進度條不再下降,滿腹牢騷也對著越歌發完,他生了會兒氣就接著看電視去了,心大的令人發指。
其實在他看來,如果進度條拉滿的代價就是帶歪自己,那根本不是難事。
他本來也不是什麼白蓮花,思維靈活可變通,為了保命實在沒辦法的情況下,他一點都不介意當個不良少年。
但相比他的心大,越歌顯然忍受不了係統這一潛在炸彈。
越歌問:“你說今天進度條持續下降過,在那之前你做了什麼?”
江畫抱著盒洗好的草莓蜷在沙發上,視線專注盯著電視:“沒什麼啊,就遇到幾個體育生欺負人,我把人趕跑了。”
往嘴裡塞了顆甜甜的草莓,他漫不經心地說:“唔,因為做好事才掉的吧。”
“持續掉了很久,直到遇見我?”
“嗯,不知道為什麼,遇到你就不掉了,還直接漲回百分之八十多。”
說到這,江畫注意力從節目裡抽出,睨著他揶揄:“肯定是你太壞,那句話叫什麼來著,近什麼”
“近墨者黑。”
“對!”
越歌塞了顆草莓堵住他的嘴,重理自己的思緒。
半分鐘後,越歌問:“被欺負的人是誰?”
“江子恒。”江畫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回憶道:“我覺得眼熟,結果他說是咱們班的。”
江畫不認識江子恒,作為班長的越歌卻對一班的學生了若指掌,即便如此,乍一聽這個名字,他腦中也隻浮現了寥寥幾個片段。
江子恒在一班的存在感著實低得可憐,幾乎是班級的邊緣人物,他成績平平,樣貌平平,常年戴著副黑框眼鏡,誰都沒看清過他的臉。
越歌僅有的幾個印象是江子恒交作業時怯怯糯糯的模樣。
越歌說:“隻是幫人一次,不至於一直掉,之前你往募捐箱塞錢有掉麼?”
“沒有吧”江畫瞠目結舌:“你怎麼連這個都知道?!”
越歌沒回答,為了避免分心,又塞給江畫顆草莓堵嘴,江畫想說話隻能努力咀嚼,鼓著腮幫像隻小倉鼠。
“所以幫人有可能會掉,但不會一直掉”分析到一半,越歌目光漸沉:“那隻能是江子恒這個人有問題。”
等江畫好不容易吞下草莓,剛想開口,越歌摸摸他的頭發,問:“係統有沒有說過什麼你覺得奇怪的話?”
江畫想了想,猶豫說:“他總慫恿我接近你,說什麼這是最好的辦法,剛剛還狡辯說為了我好,這些算不算?”
“算。”
越歌若有所思。
不過隨著時間推移,他緊蹙的眉漸漸舒展開,身周的陰霾也消散了大半。
江畫等著等著,便歪頭看電視去了,很快被節目裡的搞笑橋段逗得哈哈大笑。
越歌看著他無憂無慮的側臉,表情有些無奈,目光卻柔和了下來:“以後離江子恒遠些,就算他遇到麻煩也不要幫。”
江畫不解回頭:“為什麼?那些學體育的太氣人了,我控製不住。”
“控製不住就來找我。”越歌用不容置喙的語氣說:“不想進度再掉的話,就不準幫他。”
江畫撇著嘴‘切’了聲。
越歌一看就知道他沒聽進去,補充道:“再遇見就告訴我,我會幫他。”
江畫狐疑道:“真的?你有這麼好心?”
“你不相信?”
越歌下落的眼睫顫了顫,再抬眸時,純良的目光裡閃爍著一絲受傷。
“真的,你希望的話,我當然會幫的。”
“你行了。”
江畫擋住他的眼睛,妥協了。
在他妥協的瞬間,腦內的係統長長呼出一口氣,就像終於達成某個目的般如釋重負。
江畫納悶問:“你舒什麼氣?”
係統:“我開心。”
江畫:“有什麼可開心的?”
係統:“我不能說。”
江畫:“滾!”
係統:“嚶。”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像打開了什麼開關似的,江畫總能撞見江子恒被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