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個晚上, 江畫猶如起伏飄搖的浮萍,全程沒有落地感,有幾個瞬間, 他隻覺得眼前一片白, 控製不住地哭出了聲。
越歌,真是個變態。
中途他實在受不了了,掙紮著想逃,竟然被越歌按住綁上了手,瞥見越歌更加熱烈的眼神後, 江畫特沒出息得嚇到了。
不是開玩笑的, 這家夥真的是個變態!
明明用手都不是很積極啊, 有時候還懶洋洋慢吞吞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折磨他, 現在怎麼突然跟瘋了一樣。
江畫不知道自己哭起來可不可愛,他隻知道哭得看不清人, 嗓子都啞了。
潛伏在意識裡的係統臉頰紅紅地捂住眼睛,它都看不下去了。
作為白蓮花上色係統,係統也是初出茅廬, 第一次了解怎麼上咳, 上色。
已經這樣了,應該算成功了吧係統不確定地想。
宿主沒染黑,但被染黃了!
趕走了已知威脅,係統覺得以後應該沒啥大事了, 反正它不想在這圍觀了!
在起起伏伏的浪潮中,係統小聲說了句:當前進度條100%, 恭喜宿主上色成功。
說完,也不管江畫聽沒聽見, 它嗖地跑進江畫的意識深處,決定偷偷更新兩年就溜。
江畫聽見了,不止他聽見了,越歌好像也聽見了,還朝江畫的腦袋瞥了一眼。
不過這種時候,沒人會去追究什麼進度不進度。
上完色了?
那就再上一遍
上色過程中慘是慘了點,好在第二天起床,除了身體像被卡車碾過一樣難受得動不了外,江畫沒有受什麼外傷,越歌做足了準備。
哪能怎麼樣,誇他麼?
躺在床上的江畫抬起手臂,幽幽目光緊盯著手腕被綁留下的紅痕,眼底火光愈演愈烈。
越歌那王八蛋!道貌岸然!禽獸不如!
好好的星期三,他累得實在爬不起來,不得不曠課一天,而越歌倒好,起床起的比平時還早。
他早上迷迷糊糊睜開過一次眼,越歌神清氣爽,麵帶紅光,留下的早餐中西合璧,豐盛得不像話,把心情好都寫在了臉上。
想起越歌那副少見的樣子,江畫怒火消了點,就當他喜歡自己喜歡得喪心病狂了。
他捂著腰爬下床,咬牙切齒地吃了早餐,決定等晚上一定好好算賬,先罵越歌一頓,再堅決要求以後他在上麵!
想法是挺好的。
晚上六點半,客廳沙發上,江畫板著張臉,談判的姿勢都擺好了。
越歌抱著個小箱子開門進屋,似笑非笑地朝烏雲罩頂的客廳掃了眼。
“感覺怎麼樣?”
江畫愣了愣,臉忽地漲得通紅,一副‘你真不要臉’的羞憤表情瞪他。
越歌見他會錯了意,失笑改口:“身體還難受麼?”
“你說呢。”江畫鬱悶反問。
越歌罕見地有些局促,尷尬摸了摸鼻子,換好鞋子朝他走近。
回家到現在,他懷裡一直抱著個紙盒子,江畫想不注意都難。
傻瓜的注意力總是特彆容易被轉移,比起控訴,好奇心漸漸占據主導,江畫盯著平平無奇的小盒子,暗想這不會是越歌要送自己的生日禮物吧?
包裝都沒有,也太敷衍了。
他露出一抹嫌棄的表情,一雙靈動的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盯著,顯然在意得厲害。
“這是什麼?”江畫問。
越歌沒多說,好像比他更嫌棄似的把盒子放到茶幾上:“昨天說了,送你的禮物。”
江畫狐疑瞥了他一眼,卻再也按捺不住好奇心,湊上前打開了紙盒。
隨即,他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一抹毛絨絨的橘色。
是橘子皮!
江畫驚喜道:“你不是不肯養嗎?!”
小貓睡了一路,被江畫抱出來時還在打哈欠,越歌立刻注意到江畫身上剛沾的貓毛,眼皮狠狠跳了跳。
“看你喜歡。”他悶聲說,心裡卻在想,就當補償了。
本來是沒想送貓的,但昨天確實有些過火,靠哄一時半會可能哄不好。
在車上時,越歌數次想把貓丟出去,此時看到江畫喜笑顏開的興奮表情,心頭的不爽總歸散了一半。
江畫舉起橘子皮笑得像朵花,這會兒什麼煩惱都忘了。
“我喜歡!謝謝你!”
“你自己養,我照顧你就夠累了,管不了它。”越歌提醒。
江畫用力點頭:“我知道我知道,我肯定養的胖胖的!”
越歌沒說話,不說話就代表壓根不信,江畫那嬌縱的性格可不是當個鏟屎官的料。
不過這一招確實好用。
他被晾了一會兒,眼見江畫一點回報不給,竟然去網上買貓咪用品去了,再看那隻貓,表情就有點陰沉了。
要不然養幾天,藥死算了。
半夢半醒的橘子皮打了個抖,動物敏銳的直覺感受到一股殺氣,使勁往江畫懷裡鑽。
“”
算了,眼不見心不煩。
什麼獎勵沒等到,越歌心氣不順地換衣服做飯去了
結果證明,越歌預估的沒錯。
這麼說吧,小少爺適應上床都比適應養貓來得快。
上床用了一周,養貓用了一個月,這還是橘子皮餓了會要東西吃的前提下。
江子恒轉走的事,後來江畫沒有再細問越歌,就算細問他也拿越歌沒辦法,畢竟越歌這麼做的前提是為了他的進度條,而不是無理取鬨沒事找事。
出於愧疚感,他偷偷讓人給江子恒送去了一點補償。
一切塵埃落定後,高三學生也正式邁入了高考備戰期,忙碌過上學期後,高三學生正式步入高中最後一個寒假。
和其他奮戰的學生相比,江畫每天過的像度假,而越歌順利被保送到名牌醫科大學,更是用不著擔心高考。
高中悠哉三年,臨近畢業,江畫也不得不為以後打算起來。
實際上,他壓根不想考慮,江父江母卻由不得他再任性了,知道他對攝影感興趣後,擅自幫他敲定了國外一所大學,學校就在蘇聞和喬修遠的學校隔壁,方便兩人照顧他。
而把江畫的文化課成績教到差不多及格留學後,越歌就沒再對他進一步要求,無形之中,好像也默認了他出國的事。
江畫還以為他肯定舍不得自己,裝可憐來挽留呢,結果消息傳出後,越歌簡直平靜得不像話,江畫憋了一個禮拜,他愣是沒主動提起過,反而給自己又買了幾本專業書看。
江小少爺不相信愛情了。
寒假的某天,在江母打過電話催他回家後,江畫終於借著這股勁兒跑去書房耍了脾氣。
“你說,你是不是嫌我煩,心裡特想讓我走!”
越歌手上拿著本主講攝影的書,看書之餘瞥了他一眼:“你也知道自己煩人,貓喂了麼?”
“”真忘了。
江畫興師問罪的表情一虛,急忙顛顛跑去陽台,去了才發現越歌早喂好了,純粹是耍他。
他氣急敗壞地跑回去往上撲,張嘴就要咬人,結果被接了個滿懷,順便捂住了嘴。
他跨坐在了越歌腿上,被虛虛環抱著腰,含糊不清地罵人:“你這臭騙子才煩人,我明天就出國。”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有愛好是好事,我不想攔著你。”越歌說:“硬是把你留在國內,你父母也會對我有意見。”
江畫毫不講理:“搞了半天不還是為了你自己,為了討好我爸媽。”
越歌沒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