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二更合一(1 / 2)

顧思一下子嚴肅起來,認真聽。

“就算端午將近,節禮是節禮,謝師禮是謝師禮,不可混為一談。就算你禮是雙份的,彆人問起細節時,難道你要每次都解釋節禮放一起了?那謝師宴呢?難道也能放一起嗎?就算你解釋清了,彆人說給外人聽,可不會幫你解釋,傳到最後,就變成你隻送了節禮,大家就會認為你不知感恩。”

顧思從學館裡的孫守那裡知道,南方很流行謝師宴,不管縣試過沒過都會請謝師宴。

隻是北方不那麼流行,顧思又有以前的印象在,一時沒想起還要請謝師宴,現在一聽,想到自己府試都過了肯定要請謝師宴。

“我懂了。”他點頭,有些不好意思,“一碼歸一碼,以後做事要分清楚,不能糊塗。謝謝三外爺教導。”

顧思真心道謝。這種事他以後合肯定自己能察覺不對,但要是察覺的晚了也沒用,能被長輩用心的教導是一種福氣。

顧家曾祖父含笑看著,等這話完了,便問起另一件事:“不知道知府有沒有什麼特彆的忌諱?我擔心他年齡小,說錯話。”

“也沒什麼忌諱。”舒家三外公想了想,突然笑了,“就是知府外家在兩廣,他愛吃甜的,連米皮也愛吃甜的,不吃麻辣的。萬一要是說起鹹豆花好吃還是甜豆花好吃,一定要說甜的好吃,他才高興。”

這種鹹甜之爭,讓顧思想起以前網絡上的在“戰況”,忍不住會心一笑。

顧家曾祖父也覺莞爾,神色上不僅有些向往,這是與知府親近的人,才能說出這樣的話啊。這侄子先是個秀才,有本事,才能與知府說上話,最後成為錢穀師爺啊。

沒有身份,空有本事也不行。

又聊了一會兒,車夫在外喚人,舒家三外公便去衙門裡上值去了。

府試第二場的成績第二天就出來了,第一場是決定性的,顧思經曆的也多了,這場成績就沒去蹲榜,而是按時起床吃飯,去看圓案。

大概大家都是這樣的想法,到了的時候,人多是多,卻不怎麼擠,很快就能看到成績。

顧思的名次不變,還是第十名。

出了人群,他歎了口氣,對著他曾祖父笑道:“還不如是十一名呢,不用被人打秋風。”

顧名聽了高興,追問一句:“還是第十名?”

顧思點頭,顧家曾祖父伸手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一下,笑罵道:“得了便宜還賣乖!咱們缺那幾個錢?”

“那要懂得開源節流嘛,這樣花下去,能攢幾個錢?”顧思也不是跟人杠,就是有感而發。

回了家一會兒,果然那些吹鼓手們又來了,熱熱鬨鬨的表演了一些激昂的曲調,又說了好聽的詞兒,引得周圍人圍觀看熱鬨,議論紛紛。

顧家曾祖父給了錢,顧思感歎,那些報喜的吹鼓手們,就是仗著彆人家遇到喜事高興,不會拉下臉訓人這個心思,才會來以慶賀為名要錢。

這是中國人底層的社會百態。

見人走了,顧家曾祖父見了桌上的瓜子,摸了一把瓜子,少見的磕起來:“現在隻等明天發長案了。”

顧思也去掏了一把來吃,笑道:“倒是沒有縣試發長案時那樣緊張了。”

“經曆多了,心態自然就好了。”顧家曾祖父笑。

兩人聊了一會兒,顧思乾脆找了個碗,又去抓瓜子,顧名說他:“那是你娘買來給明天來湊熱鬨的人沾喜氣的,你吃完了明天拿什麼給人?”

顧家曾祖父磕著瓜子:“喲,你可爭氣了呀,什麼時候我也能吃上你這瓜子?”

顧名懷疑的瞪大了眼,以為自己聽錯了,然後才反應過來,他被他爺嘲諷了!

長這麼大,他竟然第一次被他爺

嘲諷了!

一時之間,他心裡有種怪怪的感覺,突然想起了他九嬸對他九叔說的話:“顧思才是你爹的心頭肉!”

明白了,他有種“失去長輩寵愛”的感覺。

舒穎笑著抓了一把瓜子遞給顧思:“錢都花出去那麼多了,在乎這一點?高興著呢,吃完了再買,又不是很貴。”

顧名也跟著磕起了瓜子來,考慮著他爺的話,他兒子這麼聰明,那他把書拾起來繼續念,用心點是不是也能考個童生出來?

顧名想這事想的時間長,晚上的時候,就跟舒穎說起來。

舒穎一聽,心道:你能考個屁的童生!

她夫君聰明是聰明,就是看書看不進去,導致不愛看書。這人要是都坐不住了,沒有一個定性,怎麼可能念得了書?

又想起顧思以前逗她笑時說過:“孩子聰明不聰明看娘親,我這麼聰明,一定是娘親你聰明。”

若這一點是真的,就她婆母那性子,她夫君怕也是念不成書。

她笑道:“那後天我們就開始讀書,隻要用心努力,沒有什麼事辦不成。”就怕他半途而廢。

舒穎並不認為自己夫君能讀成書,真要能讀成了,早就讀成了,還用等到現在?除非下了狠心做了決定並堅持下去。

但她向來覺得這世上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是以並不會嘲笑他,而是繼續說了幾句鼓勵的話,聽得顧名有些激動。

第二天,顧思早早的就醒了,昨天說是不緊張,其實事情到了跟前,哪裡又會不緊張?

他都不想吃飯,想直接過去了。

舒穎硬是壓著,讓他等她做好飯:“你急什麼,中不中,成績早都出來了,又不會變,彆餓著肚子。”

他們在外邊,顧思看正坐在小凳子上要刷牙的曾祖父,顧家曾祖父拿牙刷剛沾了牙粉,停下動作,勸說:“去外邊吃吧,不動火了。”

舒穎笑了,一口答應:“好!我其實也心急著呢。”

顧思心裡嘀咕:你心急卻不準我心急,真是小孩子沒人權。

幾人收拾好馬上駕車出發,先去看了一遍,八字牆那裡已經有人了,但是還沒有發案,他們又拐去吃了個早飯。

等回來的時候,八字牆前的人多了一些,顧名陪著顧思在車上,顧思拿了兩把小椅子,和他曾祖父就在八字牆下等。

府試隻錄六十五人,這次來候著的,都是正場過了的人家,還有幾個看熱鬨的人,並不擠。

等了一陣子,顧家曾祖父就有些急了起來,椅子也坐不住了,站起來走兩圈,又坐下,坐下沒一會兒,又站起來。

顧思心情也有點躁,看曾祖父心急,就轉移他的注意力:“曾爺,我要過了童生,有什麼賺錢的事兒會找上我?”

“賺錢的事?”顧家曾祖父疑惑了一下,沒懂。

“就是有人要打官司,秀才可以給人寫呈子遞呈子,還可以做訟師,也能去當司儀,開私塾當先生,廩生可以給人做保,多的是賺錢的法子,那童生呢?肯定也有賺錢的法子啊。”

顧家曾祖父心思這才被拉了回來,笑道:“這些童生都可以做的。不過私塾先生嘛,他自己都考不中秀才,信他的人少,真想讀書的不找他,找他的也就是那些想讓孩子識幾個字學個數謀營生的,能賺到的少。他們常做的,就是當紅白喜事當司儀,白事點主。”

“點主是什麼?”顧思好像在哪裡聽過點主,沒問過,不懂。

顧家曾祖父有些意外,一想起顧思從來都隻學習,不去湊村子裡的那些熱鬨,既欣慰又有些心疼他。

“就是人死了的時候刻牌位,牌位上“主”字上的那一點不寫,會請有身份的人寫中,就叫點主。錢多的都請的秀才,錢少的請不來秀才

才會請童生,很窮很窮的人大多時候找自家門子裡的人做。”

“那我也能去做?”顧思眼睛一亮,這種事有錢拿不說,還能吃一頓好的,受人尊敬。他倒不是眼饞這些,就是覺得新奇,主要想去體驗一下。

“小孩子陰氣重,你想都彆想!”顧家曾祖父沉下臉,一口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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