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49:總覆時出意外(1 / 2)

和縣試的試卷核對完筆跡,學政又和分彆和府試、院試的試卷核對筆跡。

顧思看到,他的院試正場試卷上還有批語,是“通體順適”。

他前邊交卷的那個人個子矮,猜著應該是漢中縣的案首,剛才他悄悄的墊起腳,從那人肩膀上瞅了一眼,看到對方的批語,比他的要好,是“提比特佳”。

顧思一點也不氣餒,他才學寫八股文三年,這人至少學了十多年,有差距肯定的。

等到時候,把各縣案首和前五的文章都看一遍,看看大家都有什麼優點,也學習學習。

顧思心裡想著,眼睛看學政最後把他縣試、府試、院試的試卷放在一起核對筆跡。

學政極為的認真細致,以確保答題的都是一個人,沒有中間替考。

核對完筆跡,學政又再把院試正場的起講和這次招覆的起講核對一遍,確保這次來的人是“顧思”本人,不是被彆的人替換了。

縣試府試院試的試卷放在一起核對筆跡,被大家稱為“三連對驗”。

三連對驗是院試中了秀才的每一個人必經的,學政不會在這件事上馬虎半分,除非他收了賄賂或者有什麼原因故意放水。

驗完筆跡,學政又把顧思正場的試卷翻過來,拿起顧思正場上的浮票放上邊,檢查浮票邊緣上的三個印章和試卷上的三個印章是否吻合。

驗完浮票,學政兩手反著提了顧思縣試和府試的試卷讓他看,顧思看過筆跡和開頭的內容,點頭“是學生的試卷。”

學政又拿了院試正場的試卷讓他看,顧思還是點頭“是學生的試卷。”

學政收回手,把浮票遞給顧思,顧思雙手接過,小聲道謝。

這時學政對旁邊道“正身。”

旁邊的一人拿著相貌冊對一遍顧思的相貌,一人記下三連對驗的結果,拿一片出門的竹片給顧思。

下一個這時上前,交上自己的試卷。

顧思這裡,招覆就算是考完了。

他正收拾了自己的東西,卻聽學政凝聲問“這試卷都是你答的麼?怎麼筆跡有差彆?”

大堂靜了一下,還在的人都“唰”的一下抬頭,望了過去。

顧思都感覺到八卦之火在大堂內燃燒,空氣裡有一種蠢蠢欲動的氣息。

他從後邊看過去,也看不清對方長什麼樣子,隻能聽到對方緊張的聲音“回大宗師的話,我……學生是不小心燙了手,提筆不便,這次的字跡就差了些。

“燙了手?這麼巧?”學政疑惑的問,語氣裡滿是懷疑。

顧思也覺得巧啊,這世上的事,要麼是真巧,要麼是假巧,呃,反正這事很值得懷疑。

“真是不小心,熬好藥的時候,藥太重沒端好,藥汁潑到手上了。”

“解開看看。”學政示意,這考生倒是乾脆,當場就解。

顧思發覺不對,人都是用右手端藥啊,沒端好,用左手去扶一下,潑也是潑左手上啊,怎麼就潑右手上了?

沒用左手扶,站著那也是潑地上或者腳上,坐著就潑身上或腿上,很難潑右手上。

除非這人是左撇子。

學政見這考生緊張,解的慢,不耐煩了“算了,你下去說。來人。”

很快就進來兩個差役,拿了這繩子去纏這考生的手。

這考生急得都快帶著哭腔了“大宗師啊,學生成績向來好,真沒作弊,給我作保的廩生和同窗都能作證,我是左撇子啊,才傷了右手!”

顧思心道這很合理,就更惹人懷疑了。

學政不耐煩了“肅靜!”

一個差役拿了厚實的手帕給這考生看,示意要是再不閉嘴,就要上手捂嘴了。

這也是這考生過了覆試,沒出結果證明他作弊前,差役才能客氣一點,要放覆試前,直接就上手捂了。

這考生這時不敢說話了,眼睛在大堂裡巡視,期望的望著熟悉的兩個人,想讓他們幫他求情。

那兩人一人轉過了頭,一人搖了搖頭,用眼神安撫他。

學政沒問,現在也不是他們主動說話的時候。

這考生被差役拉著繩子帶下去了。

顧思見沒戲看了,繼續收拾東西,不禁感歎,人的天性果然還是八卦啊。

你不八卦,可能是那事與你沒什麼相關。

臨走前他在大堂往一眼,確定曾祖父已經走了,戴著帽子,拿著竹劄向著角門走去。

出了角門,顧思就見到曾祖父了,先交了竹片,走了幾步,才小聲說“剛才我交卷後,有個人筆跡不太對,被大宗師讓人拿了。”

顧家曾祖父已經看到有人出來了,詢問怎麼回事,顧思說了,顧家曾祖父疑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作弊了,按說真作弊應該作到底才不會被發現。”

“誰知道呢,也可能是錢沒談好或者出了什麼事?或許真是燙了手,就不曉得了。”

顧家曾祖父惋惜極了“要是一時查不出來真假,這到手的秀才可就沒了,會讓後邊的替補上去。也不知道他是縣學還是府學的,要是府學的,可便宜了那個第一。”

被拘走的考生要是縣學的,就會從府學中他們縣裡再調一個人上去;要是府學的,那會把佾生第一名補到府學去。

顧家曾祖父咂咂嘴,還是可惜“我怎麼就不是第一呢?”要是第一了,說不得會有機會被補錄。

“我答題已經夠快的了,他傷了手還能在我後邊排著,可見答題速度極快,功底紮實,應該是縣學的。”顧思邊走邊猜測,打消曾祖父的想象。

說到這裡,倒是覺得這人說不得真是傷了手。

顧家曾祖父再想了想,搖了搖頭“要是沒替考,很快就會出結果。”

“你怎麼知道?”顧思疑惑,這種事情,肯定要尋找證人,或者等手傷好了再驗筆跡,沒有那麼快。

“燙了手能有多疼?能有行刑時疼?他又不是秀才不能免刑,進了牢獄一害怕,再加上想自證清白保住身份,定會咬牙忍著用心寫一遍自己文章,就能證明清白了。唉,年輕人,吃不得痛啊!要我傷了手,定找大夫開了麻藥喝著,沒麻藥痛死了也要好好寫。”

顧家曾祖父說完這些,繼續問顧思“是個一二十歲的年輕人吧?”

顧思點頭,兩人此時已經走到了轅門前,這邊等著放牌的考生都在議論剛才的事。

左惜時跳過來,一臉八卦的問顧思“你在大堂看到了嗎?可惜我交卷早,不知道什麼情況。”

周圍的人都圍著聽,顧思沒有偏向的講了一遍。有外人在,他的那些猜測就都沒說,免得傳出去變了味害了人家。

“那你覺得他替考了嗎?”有人問顧思。

“肯定替考了,太巧了。”周圍有人議論。

“這不好說。”

“他沒替考,我認得許輕,他文章好的很,找了替考替考還不一定有他考的好呢。”

“這要看大宗師的審查結果。”顧思應。

這時放牌了,大家一起向外走,顧思沒聽到炮聲,這才想起一事,問曾祖父“咱們中了怎麼沒人來家裡報喜啊?”

“最終成績出來後,會有衙門裡的人報喜,誰敢跟他們搶錢啊?”左惜時嘴快極了的解密。

“那正場也沒人來啊。”

“那要給過彆人最後給差役的肯定少啊,縣試府試讓你得了好處,院試還能再讓你占了去?敢來給你鎖了下獄關幾天,你看誰有膽子敢再來。”左惜時揭秘。

出了試院,左惜時看顧思沒車,就讓車夫把他們送回了舒家。

顧思叫他進去喝水,他也來過舒家,就跟著進去在前院裡喝了水,繼續邀請顧思去遊泳,沒請到才走了。

這個時候,也沒人想到左惜時會溺水,雖然最後被救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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