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千盛聽到孫守激動的喚聲,還以為陸知府說了什麼事讓他這樣激動,立刻應:“在呢,你說!”
“你看,這裡有防時疫的方法!”孫守激動的把紙遞了過去。
陸千盛伸手去接,孫守想起紙上的內容,又快速的把紙縮了回去,急的道:“不對,糟了!”
“什麼糟了?”陸千盛連忙問。
“手上有疫氣,我們不能直接接觸,不然就會傳給你。說不定現在已經傳給你了。”孫守說起這個就急的很。
他們相遇的時候很談的來,後來老師也收了陸千盛為弟子,他們關係就更近了,有這份更重的關係,是以陸千盛才能在他生病時來照顧他。
要是因為他的原因把病染給了陸千盛,他心裡會愧疚死。
“喝的水,用過的東西,恭桶等這些東西,都會傳染。”孫守說起這個就急了,看陸千盛想過來,急道,“你彆過來!”
陸千盛聽不懂孫守說什麼,他很聰明,直接從源頭上問起:“是你祖父寫的信,上邊說了什麼重要的事?”防疫病,疫病能防住嗎?
“不是我祖父,是我以前的一個同窗寫的信,名叫顧思,你知道的。”孫守說提起了顧思,又低頭看起了信上的內容,懊惱起來,“按這方法來說,我可能已經給你染上了。不過你現在還沒發作,還有救。”
說起這個,孫守就極為的愧疚,他一方麵不想連累陸千盛,一方麵又害怕沒人照顧一個人淒慘的死去,對於陸千盛懷了極大的感激和愧疚。
而那些愧疚,在死亡麵前,被他刻意的忽略了很多,才能說服自己受他照顧。現在了解了原因,愧疚就更加的深了。
“什麼方法,你念出來。”陸千盛追問,他很擔心孫守是不是有了妄症。
孫守一條條的念了出來,陸千盛聽了很吃驚,眼睛越來越亮,還沒念完時,猛一拍手掌:“越聽越有道理啊!”
等聽到霍亂要多吃豆類蔬菜,不能吃米麵時,他後悔的很:“我都不知道,我竟然還給你熬米粥!”
後邊又聽到了要喝糖水和鹽水,疑惑道:“你家裡有糖嗎?”
糖不便宜,一般家很少有,孫守自然不缺買糖的錢,就怕他家以前的小廝沒注意過這個,從來沒有買過。
“有!糖和鹽都有很多!”孫守激動的應著,他家裡東西就算用不上,該備的小廝都會備好。
“我這就去弄來給你喝。”陸千盛說著就去弄東西去了。
孫守又把東西看了一遍,上邊聽著很有道理,有些東西看不懂,但肯定有道理。
陸千盛端了兩碗水過來,一碗糖水一碗鹽水,糾結道:“上邊說要先喝哪個?”
“沒說。”
“能一起喝嗎?還是要隔開喝?”陸千盛又問。
“上邊沒說。”孫守搖頭,不過他對於顧思比較了解,就猜,“顧思做事極為的謹慎,要是不能一起喝,他一定會告訴我,他沒說就是可以一起喝,怎麼樣都可以。”
“那你先喝糖水。”陸千盛遞給了孫守一碗。
孫守喝了後,立刻催促陸千盛:“你也快喝一點,我怕死了,要是害了你,我怎麼對得起你父母?”
陸千盛當然也怕死,他還大好的年紀,他也沒考中舉人,他上還有高堂,下還有小弟,他怎麼可能對於疾病死亡不畏懼?
他隻是出於同一個老師的情誼,不能放棄孫守罷了。
此時聽了孫守也關心他,笑道:“你先喝要緊,我一會兒也喝。你家裡要大洗一遍,從碗筷到用具,尤其是飲水,都要喝熟的……”
孫守說了一大堆,最後總結:“你朋友可真是厲害啊,知道這麼多東西!”
“那
當然,他知識極為廣博,根本不像是一個孩子,不過他能一目十行,記性又好,幾乎不去玩樂,懂得多也正常了。”孫守講起了顧思,因為心裡有希望,他整個人看著極為的精神。
陸千盛把碗放下,又端了盤子出去:“我去燒水,洗了鍋碗再煮一些豆子。”
孫守點頭,心裡不敢多想,把顧思的那封信來回看了好些遍,越看越覺得有道理,再想起顧思的靠譜,心裡更加的安穩了。
陸千盛在廚房忙的滿頭大汗,先是燒水把碗筷放進去煮,再舀水把自己身上擦一遍。
洗完,撈出鍋裡的碗筷,後鍋煮豆,前鍋燒水,拿盆子端了,用特用的東西把廚房接觸過的東西都用混了鹽糖的水擦一遍。
既然鹽糖能治病,那用來洗東西應該也有好處。
陸千盛不懂原理,就按自己的理解去做,反正孫家的鹽糖多的很。
再拿著盆端著水,想要把孫守的屋子擦一遍。
孫守看到他要進來,立刻喊住了他,很擔心:“這屋裡的東西已經被汙染了,你再打掃對你不好,還是彆做了。”
陸千盛也知道,就是:“抹一遍疫氣少一點,你就能快快好起來。”
“我是說我般去另一個屋子住,把這個屋子關起來。”孫守道。
陸千盛家裡情況還算好,就是管得比較嚴,沒有浪費的習慣,又忙著乾活,沒時間動腦子,一時沒想起換屋子的事。
聽到這樣說怔一下,笑道:“那你還是搬去另一個屋子好一些,不要住在這個屋子了,這個屋子說不定連空中已經到處都是被疫氣汙染了。”
孫過快速的換了屋子,陸千盛又去取了新被褥恭桶等東西過來。
孫守這地方彆看小,孫知府怕孫守委屈,備了很多份東西,什麼都不缺。
收拾完了以後,陸千盛才有空喝一碗糖水。
孫守整個人都精神了,陸千盛坐在門邊的凳子上問:“顧思是個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