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語氣裡沒有責怪也沒有抗拒,像是早就預料到了,也不打算反抗。
“你會來看我嗎?”林澗想了想,自嘲一笑:“眠眠怎麼忙,哪有時間啊,我就是很擔心小橘,眠眠應該沒有耐心養它吧,會把它送走嗎?”
“我要在這裡住多久呢?一個月?三個月?半年,還是一年?”
鹿眠心臟被箍緊,不知道怎麼開口:“林澗......”
“你願意住嗎?”
林澗微笑,那雙眸子裡倒映著鹿眠的臉,眼神溫柔又迷戀:“如果眠眠想,我有什麼是不願意的呢?”
最終,鹿眠還是沒讓她住院。
精神病院裡氛圍極其壓抑,住著的都是一些極度消極,有自殺傾向或者精神失常的人,住進這種地方,對她來說來未免有些太過殘忍了。
離開醫院,鹿眠問林澗可不可以去逛逛商場,鹿眠答應了,林澗去寵物店裡買了許多零食罐頭和貓的玩具,兩人回了家,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抱起她的貓在懷裡撫摸,對它說,她還可以繼續陪著它。
要謝謝眠眠才可以。
林澗不再像那幾天那樣消極,她說,她那幾天隻是有點累了。
她們的生活又回到了之前的樣子,鹿眠對她不冷不熱,她對鹿眠百依百順,體貼溫婉。
但鹿眠的心情一直都說不上多好,覺得心裡很堵,很煩悶,說不上來。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了一個多星期。
這天晚上,鹿眠跟合作的品牌方有酒局,喝得四五分醉被助理送回家,打開門發現林澗正一個人收拾著“殘局”。
林澗坐在沙發下的毯子上,麵前的茶幾上放著醫藥箱,她正在給自己的手掌上藥,手掌明顯有一道血淋淋的痕跡。
鹿眠愣住了,快步走到她麵前,將她手臂抓起來看,林澗笑著說沒關係,隻是被玻璃不小心劃到了。
玻璃?鹿眠看了周圍一圈,哪有什麼打碎的玻璃。
“你自|殘?”她難以置信,一字一句的問。
林澗還是說沒有。
可鹿眠不信。
鹿眠怒火中燒,語氣冷得仿佛能結冰:“林澗,看來你真的病得不清了,沒有讓你住院這個決定是不是錯的?”
鹿眠很生氣,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生氣,氣到脫口而出這種傷人的話。
許是喝了酒,不太控製得住。
林澗楞了楞,眼神一黯,而後輕聲問:“眠眠怕我自殺嗎?”她溫柔的問出這句話,但不知道為什麼,她此刻的眼神比平時更為鮮活有生機。
醫生說過,有些病人會自|殘是通過自\\殘來發泄.....鹿眠想到這,攥著她的手臂仔細看,想尋找傷痕。
林澗看到她這個舉動,居然笑了出來,用哄人的語氣對鹿眠說:“眠眠放心好了,我不會自\\殺的。”
她越是這樣風輕雲淡,鹿眠內心就越不安暴躁,咬牙道:“林澗,有病就去治。”
“我沒病。”
“沒病?”鹿眠冷嗬了一聲,出言嘲諷,“那你之前要死不活的在裝什麼?裝給誰看?”
裝?林澗苦笑一聲,反問她:“那眠眠要我怎麼樣?”
“這難道不就是眠眠想要的嗎?”
鹿眠眯起眸子,眼神如刀。
她感受著自己的手腕被鹿眠攥著,享受這份溫度,表麵乍看,眼神柔如春水。
可眼底的瘋態呼之欲出。
“你不是在報複我嗎?看我要死不活,看我傷心難過,看我活得沒個人樣,難道沒有報複的快感麼?”
“我連這些都沒辦法滿足眠眠嗎?那還真是沒用啊。”
“所以,眠眠是又想把我扔給醫生擺脫我麼?其實不用這麼複雜,你覺得我無趣了,你把我趕出去就好了,也許看我無路可去流浪街頭,看我狼狽的賣酒為生,看我在絕望中對從前追悔莫及,眠眠報複的快感會更盛呢?”
林澗語速越來越快,眼神越來越讓人不寒而栗,到最後許是沒經住,哽咽了一下。
鹿眠瞳孔緊縮,“林澗,你真的不正常了.....”
“看到我這副不正常的樣子,你難道沒有報複的快感嗎?”
“眠眠,我這些年都是這麼過來的。”
“我沒有一天是好過的,這樣想一想,你心裡是不是會好受很多?”
鹿眠難以置信林澗一直將她在報複她那句話記得這麼死,還想到這麼踐行的方式。
“所以你是故意自|殘來滿足我?”
“眠眠很生氣嗎?”
她扶著鹿眠的手放在自己纖細脆弱的脖頸上,緊緊握著,輕聲說:“如果實在不能消氣,把氣都撒在我身上吧。”
“怎麼對我都可以,隻要你解氣......”她一直遵循著自己說過的話句話:隻要是眠眠想的,有什麼不可以呢?
林澗彎唇笑著,笑得很媚又很瘋狂,這才是鮮活的她,她也想要看不再壓抑的鹿眠。
鹿眠盯著她,眼神倒真像是在看一個瘋子了。
她輕輕撫摸著鹿眠的臉頰,大拇指停留在她飽滿性感的唇瓣,低聲:“或者,你還是想看我自己動手麼?”
她真是知道怎麼惹鹿眠生氣,知道怎麼讓鹿眠失控,誘引著鹿眠對她施|暴。
鹿眠手掌不受控製的收緊,真真正正的掐住林澗的脖頸,林澗嬌哼了一聲,眉眼彎得更媚,仿佛這種對待能給她帶來愉悅。
忽然,趁鹿眠不注意,她傾身仰頭,唇貼在鹿眠的唇上,鹿眠睜大眸子,將她推開,一個巴掌毫不留情的扇在了她臉上。
這完全是她下意識的舉動。
林澗痛嗚一聲,捂住了被扇的臉頰,掀起眸子看她,眼含淚水又莫名放\\蕩,似痛苦,又像在享受。
這副神態死死的刺激著鹿眠的神經,她眼神在變,沒兩秒,便不受控的欺了上去。
“眠眠,唔——”
鹿眠的吻如狂風驟雨般落下。
唇瓣被她不溫柔的撬開,口腔被她的氣息強勢侵占,不留一點呼吸的空間,林澗如溺水者,但她放棄自救,不要命的回應。
她那隻受傷的手尋找到鹿眠的手,與她十指相扣在一起,相互越握越緊。
另一隻手溫柔的撫摸著鹿眠的耳墜、體貼的幫她將她此刻有些礙事的長發撩到耳後。
做著這些,想著正在被鹿眠親吻這件事,她真的好愉悅。
快要窒息了,鹿眠退出來換氣,再吻上去,不斷的間隙間,她說了好多話。
“林澗,你真就這麼喜歡被罵麼?”
“你這麼喜歡被人掐麼?被扇是不是也很喜歡?”
“林澗,你是天生就這樣麼?所以當初是不是我對你太溫柔了?”
每一句的加入,都讓林澗身心顫動。
分開時,她已經被吻得一塌糊塗,唇瓣濕腫晶瑩,沾著的都是鹿眠和她融合在一起的津液。
有些甚至牽出了絲落在下巴,她無力的癱倒下沙發,大口呼吸,失了神智。
半晌,掀起那雙泛紅的桃花眼,脆弱的看著鹿眠。
鹿眠已經在站起了身,楞楞的看著自己手掌上沾到的血跡。
她在懊惱自己的衝動和不受控。
林澗緩了一會,撐起身子從旁邊的茶幾上抽了一張濕紙巾,就著跪著的姿勢,握住鹿眠沾血的手,溫柔的幫她擦拭。
明明自己才是受傷的那個人。
“眠眠還生氣麼?”她溫柔體貼的問道,“如果還沒有,可以再來一次的。”
鹿眠回神,直接把她手裡的濕紙巾扔到一邊,蹲下身抓起她的手腕攤開她受傷的手掌,一聲不吭的幫她處理傷口。
她雖然皺著眉看起來很不高興的樣子,但動作溫柔,跟剛才形成了巨大的反差,林澗又生出了那種事後被鹿眠憐惜的感覺。
格外享受這一刻,癡戀的看著她同樣因為動情接吻過後泛紅的臉龐。
感覺全身上下的細胞都得到了舒展,好舒服。
此時此刻,眠眠的心裡眼裡,可全都是她啊。
鹿眠幫她包紮好,眼神似乎已經恢複了以往的清明疏離,警告林澗:“以後不要讓我看到你再做那種事。”
“嗯,好。”林澗知道溫存要結束了,但也無條件的答應她。
鹿眠站起身,那冷漠如冰樣子像極了拔手無情的渣女,張口剛要說什麼,林澗就先她一步,善解人意道:“眠眠剛才喝醉了。”
“眠眠隻是用我發泄了一下,我知道的。”
“不用負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