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手擺了擺,製止了他的話。
“看來你現在還是那麼討厭她。”沈放道 。
沈西憤憤:“於公於私,我都厭惡這一家人。”
知道他的心結,沈放麵色微沉,沒接他的話茬,隻道:“你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行。沈家雖然蠢惡不堪,但是現在還不至要立刻將他們置於死地。”
沈西抿了抿唇,既然沈放都這麼說了,他隻能收起剛才心裡泛起的戾氣,低低道:“是。”
沈放繼續道:“你隻要觀察她有沒有特彆的異動就行,其他的事情不要多管。還有……”
他沉吟著:“她畢竟是個女孩子,你探查的時候注意點分寸,隻看跟我們有關的或者反常的事情。女孩子家的其他生活,你不要多眼。”
沈西沒想到他會這麼說,有點吃驚。
主子是對那個刁蠻的薑家大小姐心軟了嗎?
看他遲疑,沈放沉下聲音:“怎麼?”
被他這麼一問,沈西清醒了一些。就算他有私仇,或者對方作惡,但是主子說得對,對方是女孩子,無論對方什麼德行,他自己的道德底線不能違背。
沈西正色道:“是!一切按照主子說的做。”
沈放點點頭,換了下一個話題:“讓瀚雲樓那邊查的事情,有結果了嗎?”
沈西慚愧道:“暫時還沒有眉目。”
沈放微微蹙了蹙眉,也沒有怪罪,隻道:“催著他們點。今日暫時沒什麼事了,你回去吧。”
“是!”沈西恭敬行了個禮,貼在門邊看了看外麵沒人,飛快的消失在園子外。
沈放轉著手裡的茶杯,默默思忖。
他最近總覺得薑涼蟬有些怪怪的,雖然人還是那個人,但是跟之前的她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今日他說的五年契約,其實是編的。
他說的如何被薑涼蟬坑害進府的事情是真的,但如果沒有薑涼蟬那一出,他也會進薑府。
薑涼蟬說放他出府,他是真沒有想到。他臨時起意,編了一出五年契約的事,是看她眼神茫然,好像早已經忘記當初欺男霸女把他拖入府中的事了,索性搏了一把,找了個借口詐她的。
他希望她信,可是她真的信了,他自己心裡就更加起疑。
不過,他還有事沒做完,暫時不能走,隻要她信了,他就繼續住。
但她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必須要弄清楚。
薑涼蟬去正房給母親請安的路上,經過天井的時候,遇上了正在那裡習練的薑雲庭。
打遠就看見他了,背對著這邊,馬步紮的穩穩的,下盤穩定有力,像模像樣,看著還頗有幾分武將的風采。
薑涼蟬有點欣慰,快步走過去,還特意順著回廊繞到他麵前,想給他個愛的鼓勵。
繞到麵前一看,薑雲庭下盤確實紮著馬步,但是手裡抓著一把瓜子,正邊蹲馬步邊哢哢的啃著瓜子,看到薑涼蟬來了,還熱情的招呼她:“阿姐你來得正好,今兒我出去的時候,看到這瓜子剛炒熟,就買了一袋,味道竟然還不錯,你嘗嘗。”
薑涼蟬不想嘗嘗瓜子的滋味,隻想讓他嘗嘗原地灰飛煙滅的滋味。
這個不長進的小子,知道自己未來的下場是什麼嗎?
薑涼蟬溫柔一笑,溫柔的抬手,薑雲庭還以為她要接瓜子,哪想到下一刻,她狠狠地揪住他的耳朵,扯著他就走。
回廊上留下薑雲庭殺豬般的慘叫:“啊疼疼疼你放手!”
“不吃就不吃你怎麼能動手啊。”
“啊啊我警告你,你的手放我耳朵上就放了,但是不準轉圈!”
“啊啊彆轉了疼疼疼疼疼!”
被擰著耳朵拎進正房的時候,薑雲庭的感覺就是後悔,非常後悔。
是瓜子不好吃還是婢女不可愛,他要閒的去招惹她?
不對,今天不是他招惹她的,是她來找他事的。
大姐這段時間,變得更加喪心病狂了。
兩個人扭著進正房的時候,薑母正在看這月送來的賬本。
看到兩個孩子又鬨著進來了,薑母哭笑不得:“你們這倆孩子,又做什麼呢?”
薑雲庭自覺冤情甚重,先嚎了起來:“母親,你管管這個潑辣閨女吧,她剛才在園子裡一言不合就上手,兒子的耳朵都要被她擰掉了,還在下人麵前丟了麵子!”
薑母無奈的起身,拍了拍薑涼蟬的手,溫柔道:“嬋兒先放手,有什麼事,慢慢說。”
薑涼蟬一進來,看見薑母,就懶得搭理薑雲庭了。她順勢抱住母親的腰,貪婪了呼吸了好一會母親身上的氣味。薑母坐在軟塌上,她也跟著盤在軟塌上,膩在薑母身邊撒嬌。
剛被擰了耳朵又瞬間被冷落的薑雲庭:……
我是誰我在哪兒請問現在還有人能看見我嗎?
好在母女二人絮叨完了,總算又把目光集中到他身上。
薑涼蟬奇道:“對了,你還在呢。”
薑雲庭:……我謝謝你哦。
薑涼蟬一扭頭,對薑母道:“母親,剛才我經過的時候,正好看見他在習武,那姿勢,那力道,那招數,看都沒眼看,說出去都丟張先生的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