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有半臂高,活靈活現的做出了薑涼蟬救他的時候的那條小巷,一個少年在跟一群人搏鬥,而一個美貌的少女正在扶起來一個少年,應該就是薑涼蟬和段融。
所有人身體的動態都極為傳神,但卻麵目模糊,包括救人的沈放和被救起來的段融。
隻有薑涼蟬一個人擁有容貌。
她容貌清晰而美麗,哪怕隻打眼一看,也能清晰準確的從這一堆人裡看到那個張揚而明豔的少女。
整個場景都是灰撲撲的,破舊而晦暗的巷牆和地麵,一群醜惡而灰暗的混混,灰澀的倒地的段融,甚至包括獨自對抗他們的灰衣少年。
唯有那個少女,笑容璀璨而明亮,白狐狸披風襯得她更加肌膚明豔,烏發鬢雲,場景裡所有的色彩都給了她,連她飛擺的裙角上每一絲褶皺都栩栩如生。
就像一束奪目的光,乍然照進了灰暗裡。
這應該就是那天少年說要送給她的禮物。
薑涼蟬有點感動,但是一想到這少年現在不知道身在何處,是逃了還是被抓走,心裡就又沉了下來。
叫人來問,說派去追蹤的人還沒有消息。
她小心翼翼的把它搬起來,準備去找沈放,人是兩個人救的,這個消息和禮物應該兩個人共享。
她沒想到,大冬天的傍晚,沈放竟然還在洗冷水澡。她連晚上燒了暖暖的地龍,再用屏風牢牢圍起來,水也熱熱的情況下,都覺得冷,沈放竟然在這個連地龍都沒有,隻有個火盆的小破落院子裡,就著院子裡的井水洗澡。
她來的時候,沈放剛剛洗完澡。應該是聽見有人進來,匆忙間穿了中衣,又順手披了一件外麵罩的衣服,頭發濕噠噠的,衣服還沒係好,敞開的衣襟間露出結實修長的胸肌線條。
明明還是個17歲的少年,卻已經充滿了強烈的荷爾蒙意味。
薑涼蟬沒忍住,偷偷往衣襟裡麵瞄了一眼。
一抬頭,剛好被沈放逮住她的偷瞄。
薑涼蟬:……
沈放:……
兩個人同時想起來,之前薑涼蟬來這找沈放,讓他給她當隨從,沈放不同意,兩個人爭執之前的事時,沈放說的那句“可能是那日,在下沒允許小姐在我胸口亂摸吧。”
薑涼蟬不可能允許時光停留在自己的羞恥時刻的,她扭過頭,非常正直的說:“ 你這人怎麼這樣,在女子麵前這麼不講究的。”
被倒打了一耙的沈放也不反駁,先把衣服係好,挑眉道:“發生了什麼,要勞煩小姐親自來鄙室?”
薑涼蟬回過頭來,看他衣襟防賊一樣拉得嚴嚴實實的,一陣無語之後,她把手裡的東西放在他桌子上,說:“上次救的那個段融送的禮物,應該是送給我們兩個的。”
沈放瞥了一眼。
灰撲撲的一群男人,襯托著裡麵一個明媚的絕色少女。
身為真正救命恩人的他,雖然比其他灰色男人更有男子氣概更正義,但也是灰撲撲男人中的一員。
這哪是送他們倆的禮物。
這是那少年送她一個人的心思吧?
沈放心裡微微一哂,不知道是為那少年的心思,還是為薑涼蟬小心翼翼護著那盒子的動作。
他繞過這個話題,問道:“你就是來給我看這個的?”
薑涼蟬神色黯淡下來:“今日段融兩人失蹤了。”
她把今日的事一一說給了沈放,又把自己的擔心說給他聽:“我去的時候,那裡可亂了,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逃了,還是被人擄走了。”
沈放凝眉略一思索,道:“這也好判斷,我說,你來回憶。”
薑涼蟬:“好。”
沈放問:“你說地上很多紙,那些紙是平整,還是皺亂不堪?”
薑涼蟬想了想,好像就是被人胡亂扔在地上,但是:“是平整的,隻是上麵有一些腳印。”
沈放:“桌椅都是原位正常放著的,還是橫七豎八,被放倒了?”
薑涼蟬回憶了下:“好像也是正常放的。”
沈放:“那床幔床榻上,有撕扯痕跡嗎,還是也是平整的?”
薑涼蟬:“床上像是被人掀翻了找東西,但是床幔整齊。”
沈放點了點頭,已經有了結論:“那他們就是自己走了。他們走後才來了人,把房間翻成那樣。這兩個人察覺到危險就先走了,現在應該還是安全的,他們的身份,估計也沒有那麼簡單。”
薑涼蟬鬆了一口氣。
緊接著,就聽見沈放問:“小姐的新麵首跑了,可需要我幫忙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