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兩個人的爭吵,原本去琿春樓的計劃就這麼取消了。
時至中午, 也沒有其他事情可做, 他們隻好驅著馬車再回薑府。
不過,薑涼蟬怎麼想, 都覺得挺虧的。
畢竟今天一大早她就起來梳妝打扮選衣服,為了詩社打扮了半天。雖然後來沒有去,但也沒浪費, 因為她有更重要的地方要去。
關鍵是,沈放也換了這麼華麗的一身衣服。這麼驚豔的兩個人,本來打算出去乾個大事的,結果兩個人什麼事也沒做, 這麼轉了一圈, 就回家吃飯了。
這就像本來跟人約好了,隆重的洗了個頭,化了個妝, 結果馬上就要出發了,卻被人放了鴿子一樣。
哪怕下樓倒個垃圾,也得出去一趟,不然都對不起這麼精致的一顆頭。
薑涼蟬現在就是這種感受。
所以要到薑府之前,她臨時抓丁,讓車夫停在離薑府不遠的一處開放小園林門前。
這園林是前朝一個遺老家族留下的, 如今那家族早已覆滅,留下這個園子,也沒人看管, 逐漸就成了附近百姓沒事就去的一個小景致。
但是薑涼蟬不知道,她今日的體質太特殊了。
出門偶遇一次畫扇,還能再偶遇一次其他人。
在他們倆剛下馬車之時,園林門口又停了兩匹馬。
一男一女從馬上下來,也準備往園林裡麵走。
四個人狹路相逢。
薑涼蟬其實注意到剛來的這兩個人注視自己這邊的奇異眼光了,但是她沒有多想。
畢竟對麵兩個人她看過了,男的還能看,女的也還可以,五官雖然清淡,氣質倒是不錯,但是也就僅此而已了。
相比之下,自己這邊也就不一樣了。
薑涼蟬原身有過京城第一美人的名號,她雖然不好自居,但是她也承認,長得確實還是不錯的。
而且她這邊還有沈放呢。
作為顏值能照耀整本話本的男人,照耀這麼兩個路人算什麼。
他們這邊這樣的高端組合局,路上行人誰不看啊?要是擱她,她肯定也得看。
平常心平常心。
薑涼蟬友好的對著對麵目瞪口呆的兩個人點點頭,算作打招呼,就不再多理,回頭找沈放:“走呀,你停下來做什麼?”
沈放也有一些微愣,一愣之下,他先反應過來,眯眼看了看那個更為驚愕的男人,而後唇角不動聲色的勾起來,嗯了一聲,應和薑涼蟬的話:“好,就來。”
對麵的楚青和宋心蕊簡直驚呆了。
沒錯,不巧,這兩個人正是剛從詩社活動裡回來的楚青和宋心蕊。
在這裡又看到薑涼蟬,楚青先是有些錯愕,有些不悅的。
也無他,他已經習慣了見到薑涼蟬後,第一反應是如此了。
包括今日詩社,其實聽說詩社這次也給薑涼蟬投了帖子之後,他就一直不怎麼愉快。
他其實骨子裡,還是有些看不上這個未婚妻的,即使她身份地位確實比自己高。
男人都有點賤脾氣,死貼著自己的不稀罕,有點距離的,反而是陽春白雪。
再加上薑涼蟬除了死死貼著自己之外,還是個草包。
其實薑涼蟬也曾經一度讓他很喜歡過。
他爹本也是三品大員,份位不低,奈何這是在京城裡麵,遍地高官達貴、皇親國戚,在地方上的堂堂三品大員,到了這裡,就成了區區三品官員。
而楚青自恃甚有才華,也早有詩名在外,不少人把他抬成年輕一代中的第一才子。
他心氣很高,不服於自己的才華總是被身份所耽擱。
好在他家早年指腹為婚的薑家,倒是京城裡麵的一品大員,而且薑平軒還是太子太傅,再堅定不過的□□。
以後太子登基了,那薑家就又要上一個台階。
做了薑家的女婿,他也不愁仕途不夠坦蕩順遂。
再加上薑涼蟬在外刁蠻名聲打得響,但是誰人不知那薑涼蟬就是他手上死心塌地的一隻秋蟬?
何況,薑涼蟬無論如何,那美貌是沒得說,草包美人也是美人。
這樣身份美貌都優等的美人,一門心思愛著他,是個男人,就很有幾分麵子。
但時間久了,該是蚊子血的,還得是牆上那一灘晦暗黴爛的蚊子血,變不了那朱砂痣。
草包美人,終究還是草包。
尤其是他青梅竹馬長大的宋心蕊,因為父親立了大功,也從三品一路升到一品大員,跟薑涼蟬平起平坐之後,他心裡原本那股隱隱的遺憾,就變成重重的遺憾了。
宋心蕊也是一品之女,家裡還為她謀了個縣主之位,僅次於郡主。她長得雖然不如薑涼蟬美豔,但也勝在氣質清雅。
關鍵是宋心蕊可是才女,以後兩個人琴瑟和諧,談詩論畫,好不美滿。跟那個草包能說什麼?
今日詩社中,有跟楚青不那麼對付的公子哥兒,看到薑涼蟬沒來,就刻意開楚青的玩笑。
他也不過是幫宋心蕊折了一枝她想要卻夠不到的梅花,就有看到那一幕的閒散公子故意過來調笑:“喲,楚公子,今日你那未婚妻不來,詩社裡少了點樂趣啊。”
緊接著就另有人不懷好意的續道:“聽說薑小姐府裡有個麵首,模樣英俊得很,該不是薑小姐沉迷溫柔鄉,被絆住了吧,哈哈哈。”
滿堂大笑。
薑涼蟬就算人沒來,也把自己的臉給丟了。
他雖然體麵的拿話幫薑涼蟬遮了,也全了自己的麵子,但心裡這股惱,終究是記下了。
如今乍然一看到薑涼蟬在這裡,楚青第一個反應就是,薑涼蟬今日應該被什麼事情絆住了,才沒能來,但現在果然還是追著自己來了。
其實,最開始他根本沒有認出來那是薑涼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