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挫的一幅畫,被他這詩一題,就變成了可愛的稚子童趣,充滿樂趣。
薑涼蟬差點就不要臉的覺得,若是這畫畫得再精致流暢一些,反而失了意趣。
好在她也並沒有這麼不要臉,欣賞了一會,拿出了荷花牌。
荷花是玉牌裡的常見題材,光薑涼蟬手裡就有六七個,但是李鴻儒雕的這個境界格外不同,芙蕖盈盈,水波蕩漾,似乎一陣風過來,花瓣就會隨風搖曳,葉下水波就會泛起漣漪。
端得是好手筆。
沈放在旁邊一眼瞥見,也有些吃驚,“咦”了一聲,接過去看。
“這老頭對你倒是挺好,他雕的荷花牌可是大有名氣,當年不少人出黃金百兩求買,他都不賣,後來他退隱了,他留下的那幾塊玉雕更是被傳成稀罕物。如今你拿著,倒是真的可以在你們的聚會上橫著走了。”
薑涼蟬現在再看沈放,覺得他渾身都是鑲金邊的。
閃閃發光的金邊男主。
在男主的金色光環下跟著雞犬升天,這感覺太舒爽了。
抱大腿的膨脹感,使人迷失自我。
要不是知道男主的大腿她水土不服抱不起,她現在都恨不得把他的大腿給抱瘦了。
薑涼蟬十分狗腿的問:“您老幫我這麼大的忙,我要怎麼報答您?”
沈放這段時間事情特彆多,也很累,正在閉目養神,聞言抬起眼皮撩了她一眼,懶散道:“你彆再給我招惹麻煩就行了。”
薑涼蟬很不服氣。
嗬。
招惹麻煩?
你怕是不知道,自從我穿進來,一直給你的劇情線感情線保駕護航的人是誰。
薑涼蟬深藏功與名,無法與彆人訴說。
但她相信,話本的腳注上,一定會記錄著她的每一筆功勳。
你區區沈放懂個屁。
感受到薑涼蟬的沉默,沈放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問道:“對了,你上次答應我,以後不再亂點鴛鴦譜了,這段時間你沒再亂做什麼小動作吧?”
薑涼蟬嚇了一跳,第一反應是被他發現自己偷偷用他的名義情書給畫扇了,這是要詐她。
拿眼睛偷偷看他,發現他好像隻是隨口一問。
薑涼蟬鬆了一口氣,立刻否認三連:“我沒有,我不是,彆瞎說。”
沈放原本閉上的眼睛又睜開了,盯著薑涼蟬瞧:“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薑涼蟬:……
大意了。
放心放得太早了!
正在生死存亡之際,薑涼蟬看到了救命恩人。
畫扇從轎子裡下來,正要經過這條街。
薑涼蟬從馬車裡探出頭去,用力揮著手喊她。
畫扇被叫過來,直麵薑涼蟬的時候,還是有點緊張。
直到看到馬車裡另一側坐著的沈放。
她鬆了一口氣,柔柔的跟沈放行了個禮:“沈公子,好久不見。”
薑涼蟬縮到後麵,用意念在他們中間牽起愛的小紅線。
把信都送出去這麼多天了,畫扇怎麼也沒個行動?
該不是沈放真的被綠了吧?
不,應該沒有,眼下讓他們遇到,一定就是愛的天意。
然後她就聽到畫扇輕輕說:“今日遇到的正巧,我正盼著能與沈公子一見呢。”
薑涼蟬心裡響起勝利的號角。
看吧,我說什麼來著。
人活一世,全靠機智。
以後我薑涼蟬死了,墓誌銘就要刻這一句。
這一句概括我的整個人生,足矣。
沈放神情未變,雖然客客氣氣,但實在從他的語氣裡麵聽不出來有多少熱絡。
他客氣的問道:“畫扇姑娘找我有事?”
畫扇羞澀的點點頭。
然後羞澀的從袖口裡麵掏什麼東西。
薑涼蟬眼看著,她把一封小箋從袖子裡掏出來了。
那小箋子如此熟悉。
讓薑涼蟬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體。
畫扇羞澀的把小箋遞給沈放,不好意思地道:“前段時間,有人把這封信給了我,說是你寫給我的。”
薑涼蟬看著沈放伸出去接信的手,心裡一個咯噔。
“可我不識字,看不懂上麵的意思。一直想找您問問的,”她溫柔的問道,“沈公子,您是找我有事嗎?”
不識字。
畫扇她,不識字。
她運籌帷幄,她神機妙算,她用全部智慧維持著男主應有的戀愛秩序。
結果畫扇不識字?
薑涼蟬眼睜睜的看著沈放把那小箋接過去了。
在這最後一刻,她的墓碑上,已經換了一行墓誌銘。
生於機智。
死於不識字。
作者有話要說: 薑涼蟬:死亡圈警告!死亡圈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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