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底正火著,跟沈放草草打了個招呼,怒氣衝衝的走了。
她走了,沈放才斂下眉眼,進了書房。
薑平軒這次的語氣竟然溫和了很多:“沈公子,請坐。”
他試圖寒暄幾句。
沈放的目光掃過地上還沒來得及打掃的花瓶碎片,冷淡道:“不必了,有什麼事,您直說吧。”
一個府裡的隨從,按說是不應該用這樣的語氣跟老爺說話的。
但是沈放沒有收斂,一股無名的火氣在他心裡慢慢燒著。
剛才他在門口,也聽到了一些。
薑涼蟬因為太憤怒了,聲音就沒有特意控製。
他從她的字裡行間,大概也聽明白了。
嗬。
果然還是那個薑平軒。
薑平軒常年身居高位,身上官威很盛,尋常百姓見了他緊張有餘,他已經很多年沒有被這麼不敬的對待了。
不過,他竟然沒有計較這個第一次被他召見的隨從的態度。
薑平軒示意福伯關上門,而後道:“有件事,想請沈公子幫忙,請沈公子務必不要推辭。”
福伯機警的把書房的門關上,這次他吸取了經驗,把書房守得更加嚴密。
書房裡的談話,被牢牢地守在了裡麵。
薑涼蟬坐在屋頂上,抹著眼淚。
明知道在冷風裡麵掉眼淚會皴臉,而且吵了之後獨自躲起來哭,也很沒出息。
但眼淚它就是自己不爭氣的掉。
說實話,進到這個世界,見到薑雲庭和母親之後,她心裡一度很愛這個世界。
至少,很愛這個家。
她願意付出一切去將這個家從未來的深淵裡拖出來。
因為在薑雲庭和母親身上,她得到了之前的自己拚命想要得到,卻得不到的家人的愛。
她以為,有這樣的母親,有這樣的弟弟,想必還沒謀麵的父親,應該也是一個慈愛的父親吧?
她甚至偷偷地想過,哪怕這個世界的父親,真的跟她現實世界裡那個拋妻棄子離婚另娶的父親長得一樣,她也會努力地去把他當做完全不同的人,努力地像愛母親愛弟弟那樣去對待她。
可是她沒想到,等著她的,會是那樣一個在書案後,沒有表情,沒有多餘的話,沒有一點父親的溫情的男人。
薑涼蟬又狠狠地擦了擦眼淚。
呸,為他哭不值得。
想讓她嫁給楚青,做夢去吧!
沒有父親緣就沒有父親緣。
她還不稀罕呢!
薑涼蟬抹了抹臉,準備站起身,腳下差點一個趔趄,才想起來,她現在是在屋頂上。
剛才心裡有一股火,就想找個沒有人的地方發泄一通,看到這裡有個梯子放在旁邊,想也沒想,就爬上來了。
結果,清淨倒是真的清淨了。
就是下屋頂比上屋頂難好多啊。
她小心翼翼的往下蹭,邊探頭往梯子的位置看。
沒了!
梯子竟然沒了!
薑涼蟬剛擦乾的眼淚又想掉了。
現在是要怎麼辦?
在上麵喊人來嗎?
還是等著有人來還梯子,再趁機溜下去?
可是上麵好冷啊!
還特麼有點尷尬呢!
遠處忽然走過來一個人,看那樣子,還有點像在找人。
薑涼蟬剛有點欣喜,仔細一看,這個人怎麼那麼像沈放?
不,他就是沈放。
薑涼蟬莫名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
沈放大概不會過來,但她還是警惕的手腳並用,爬到一個能坐穩的地方。
剛坐定了,擺好姿勢,沈放就看見了她。
沈放擰著眉看她高高坐在屋簷上:“你在那上麵乾什麼?”
薑涼蟬單手支撐,極目遠眺,表情悠閒輕鬆,像一個見慣大場麵的武林高手:“忽然看看遠方的風景,和永遠都到不了的地平線。”
沈放順著她的目光回頭看了看。
是薑府正準備重新整裝的一個閒院落,堆著一堆的破石頭。
全府風景最差的地方。
堪稱垃圾堆。
薑涼蟬背對著沈放的另外一隻手死死的扒著屋簷。
媽呀他不是在找人嗎?
快去找啊。
屋頂太冷了,還高,挺嚇人的,再停留一會,這逼她就裝不下去了。
沈放皺眉看著她奇怪的表情,不經意間,看到旁邊倒在角落裡的梯子。
那梯子大概是不結實,滑下來了。
他忽然明白了什麼。
就在薑涼蟬顫抖的那隻手都快要把不住瓦片的時候。
沈放帶笑的聲音響起來:“哦,你是下不來了?”
薑涼蟬眉頭一皺,腦子裡新的裝逼攻略還沒成型,就聽到沈放的下一句話。
“強撐什麼,跳下來,我來接著你。”
作者有話要說: 放哥:哭什麼,有我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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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前麵章節年齡部分重新梳理了一遍,因為前後解釋的地方離太遠了,稍微一跳也容易跳過去沒注意。但是不用回頭看,不影響,就是跟大家交代一下,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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