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並不知道自己無緣無故的就收到了叛徒警告。
薑雲庭也沒有向薑涼蟬解釋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決定自己去找沈放。
男人之間的事情,就要男人自己來解決。
薑涼蟬錯就錯在, 看到薑雲庭下屋頂時那股氣勢洶洶的模樣, 一時間想了太多,以為他是要去找父親或者什麼人打架。
於是多嘴問了一句:“你要乾什麼去?彆衝動, 我也去。”
薑雲庭停下了氣勢洶洶的腳步,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眯著眼嚴肅的點了點頭:“行, 我們一起。”
薑涼蟬大概能看出來,薑雲庭一路上都在醞釀氣勢。
雖然不知道他要去找誰。
但是,就衝著屋頂上薑雲庭義氣衝天罩她的那番表現,今天就算是刀山火海, 她也陪他闖了!
義薄雲天的姐弟倆, 鏗鏘有力的行進在薑家的主路上。
薑雲庭很嚴肅。
薑涼蟬跟在後麵,也保持嚴肅。
每走一步,都感覺強烈的英雄主義在自己的腳下燃燒。
直到薑雲庭在沈放的院子前停下。
義氣上頭沒看路的薑涼蟬差點撞上他:“走啊, 你停在這裡乾什麼?”
薑雲庭理直氣壯:“我來找叛徒算賬,已經到了。”
薑涼蟬:!!!
等會。
原來這是一輛死亡列車?
放我下去,這不是我要上的車。
薑雲庭怒氣衝衝搗鼓了半天,才發現沈放的院子是鎖著的。
他喊了幾聲,裡麵也沒有人回答。
薑雲庭圍著院子轉了幾圈,扭頭問薑涼蟬:“他畏罪潛逃了?”
這也太不能置信了, 薑雲庭驚呆了:“他怎麼知道我要來找他?這就是做賊心虛嗎?”
薑涼蟬:……
少年你醒醒。
他跟我們根本就不是一夥的。
我們去死去死天團,和沈放這種男主天團的人,是不能組合出道的, 謝謝。
薑雲庭還在不死心的想開門。
薑涼蟬拉開他,無語的問:“你怎麼就覺得他是叛徒了?”
薑雲庭哼道:“還不是父親今日說漏了嘴,不讓我參加比武大賽的時候,順口說沈放也不能教我了,他給沈放安排了彆的任務,所以讓張先生重新教我。”
就讓他機智的揪到了空子,知道了沈放在這裡麵的角色。
薑雲庭想想就生氣:“你說,他們這種江湖大哥,不都是快意恩仇,不為金錢和強權折腰的嗎?怎麼父親給他安排了任務,他說去就去了,都不通知我一聲的?”
薑涼蟬:……我該怎麼告訴他,沈放他真的不是江湖大哥。
算了,真實身份說出來,還不如讓他覺得就是個江湖大哥呢。
而且,這怕是父親在作死了。
薑雲庭越想越來氣。
沈放既然在父親叫自己之前,就已經答應了父親,那就是在他之前,沈放已經知道自己參加不了比武大賽了。
沈放明明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麼,這段時間這麼拚命地練的。
結果連通知自己都不通知一聲。
還是不是兄弟了?
不知道父親到底許給他了什麼重利?
能讓沈放就這麼拋棄了他們野生而嶄新的兄弟情意,獨自踏上了富貴榮華之路。
失落。
又失落又生氣。
薑雲庭不死心的爬上院子牆頭,往裡麵丟了好幾塊小石頭,等了半天裡麵也沒有人出來打他。
他終於十分不甘心的確定,沈放就是不在家了。
這廝確實僥幸逃脫了製裁。
薑雲庭生氣的從牆頭上爬下來,生氣的對薑涼蟬保證:“姐,你放心吧,你退婚的事情交給我,我會幫你處理好的。”
薑涼蟬遲疑的看著他從牆頭上下來的時候,身上沾的灰屑。
忽然就覺得,弟弟不太那麼可靠了呢。
隨後的幾天,薑雲庭好像開始早出晚歸了,每天也神神秘秘的。
薑涼蟬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麼,問他,他也不說。
隻看到他每天晚上回來之後,練功到深夜。
他不說,薑涼蟬也大概猜測得到,薑雲庭應該是在想辦法幫她取消婚約。
其實薑涼蟬不用他做什麼,她自己也策劃了一係列取消婚約的計劃。
關鍵是,這個婚約雖然惡心到了她,但不是致命的。
實在不行,她就逃婚好了,或者當天就是拒嫁,也無所謂,她都沒什麼好怕的。
最讓薑涼蟬擔心的,不是這事。
她一方麵替薑雲庭擔心。
話本中,那個箭神老先生收的徒弟原本就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到時候真正有能力力挽狂瀾,拯救邊關於危難之中的,也不是薑雲庭,而是箭神老先生真正的徒弟。
她本來就是借著知道劇情,橫插一杠子,強行想把這條線拉給薑雲庭的。
可是現在,薑雲庭參加比武大賽的事情變得陡然坎坷起來,她很擔心,薑雲庭會與箭神老先生就這麼錯過了。
所以薑涼蟬用了極大的人力,把原本派出去找模型少年段融的人手全都撤了回來,全京城鋪人,尋找疑似箭神老先生的人,給薑雲庭多謀一點機會。
另一方麵,她更惴惴不安的,是父親這邊。
雖然她沒法從劇情線裡麵知道,現在父親到底讓沈放乾什麼去了。
但是,她至少也知道,現在是沈放知道父親和薑家的底細。
而父親這邊,她試探過,發現父親根本不知道沈放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寄住在薑家。
雖然父親應該也查過沈放了,但是沈放既然能瞞過天下他的真實身份,自然也能瞞得過他。恐怕父親現在還是隻把沈放當一個有能力有威脅卻又沒有勢力的年輕人看待。
她懷疑,父親讓沈放去乾的,是什麼送死的事情。
這段時間沈放一直都在消失中,薑雲庭成天不死心的想要製裁他,每次經過他的院子的時候,都要探著腦袋看一會他回來了沒有。
薑涼蟬也偷偷地去找過沈放幾次。
她的原因自然跟薑雲庭不同。
她是想找到沈放,看看父親到底又做了什麼孽,要讓沈放去乾什麼。
如果父親真的作死,那她得想辦法補救或者阻止。
可惜,等了四五天,沈放也沒有回來。
父親也氣定神閒的,每天在書房裡不出來,薑涼蟬一過去,就被告知老爺在忙,無暇見她,想必是以為她要去鬨退婚約的事。
薑涼蟬沒了辦法,也隻能心神不安的等著,心裡不安的算著薑平軒弄出來的這一筆賬,想著等到沈放回來了,要怎麼做才能銷掉這個仇恨值。
等著等著,等來了一個消息。
沈放不回來了。
這個消息是跟薑府亂哄哄的道士們一起上門的。
這日,薑涼蟬一起床就覺得府裡怪怪的。
心口也有點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