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沈放就向她走過來了。
他先接過她手裡的模型,看她甩著胳膊放鬆,忽然道:“你再給我比劃一下那個圖案的形狀?我怕我自己忘記了。”
薑涼蟬立刻道:“我畫給你吧。”
沈放搖搖頭:“畫下來不安全,你比給我就好。”
薑涼蟬想著戀人做不成,起碼朋友一場,沒有多想,又儘職儘責的對他比了一顆複雜的心。
福伯怒視著他們這邊,看到沈放騙著小姐比心的時候,氣得鼻孔都在出氣。
剛才那小子說要跟小姐單獨說一句話,他覺得符合“單獨相處不能超過一句話的時間”這一條,而且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同意了。
結果,大意了。
怪不得老爺百般囑咐,要看住這個小子。
三日後,畫扇離開了京城。
薑涼蟬給她送了行,站在城門口,看著那馬車漸行漸遠,消失在視線中。
畫扇真的走了。
她的人生,就從這一刻開始,畫下了一道分界線。
過去的每一天裡,她死亡的那個節點,像一隻從懸崖下伸上來的手,牢牢抓著她的腳踝,日日夜夜將她向懸崖邊緣拖。
如今,那隻手終於被砍斷,回歸懸崖。
她的心上還殘留著一點恐懼和後怕,但是她的人生,已經永久的變更了。
她解脫了。
獲得了自由。
從此以後,她走出的每一步,都是全新的腳印。她的人生會由自己決定,她念自己所念,想自己所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愛自己願愛的人。
她不再能掌握自己的人生,不再知道自己人生的劇情線。
她的未來充滿了未知和不確定。
但,那才是正常的人生,是她期盼了已久的人生。
薑涼蟬豪邁的一揮手,大步踏上馬車。
什麼喜歡誰不喜歡誰,什麼沈放什麼楚青,什麼紅娘什麼媒婆,都見鬼去吧。
她要發掘自己的潛能,成為一方大佬,拿著大女主劇本,迎娶十個八個的高富帥,走上人生巔峰。
***
白天的密林就遮天蔽日,危險萬分,更遑論深夜。
薑雲庭將秘香抹在身上,又小聲的對著後麵招呼:“把秘香抹好,跟緊我,咱們要進了。”
一個老頭坐在他後麵,閒得左顧右盼的,聽他這麼說,呼啦一下站起來:“可算能走了,你年紀輕輕的,怎麼這麼磨唧。”
薑雲庭謹慎的又在背上掛上一把刀,十六把刀和劍在他背上叮叮當當。
他姿勢十足,肉眼掃描偵查了四周一圈之後,才示意老頭跟上:“你不懂,咱們要過的這個密林,聽說危險著呢。除了我跟你說的勢蟲,還有不知道多少野獸在裡麵,這到了晚上,咱們要是不注意,豈不是羊入虎口,白白去送死的。”
他繼續道:“多做點準備總沒錯的,你雖然年紀大,但是畢竟江湖經驗少,不懂也是正常的。跟我學就行了。”
老人總算嚴肅起來,認真的看著他,準備跟著他學。
然後就看到他謹慎進行了一番左右手剪子包袱錘,在激烈的左右手互博中選定勝出的方向,深吸一口氣,邁出了進入密林的第一步。
原本眼皮都懶得睜開的老人來了興趣,記下了新學的知識點:“明白了,還可以這樣,你們年輕人的經驗真的很豐富了。”
薑雲庭回頭嚴肅道:“噓,彆出聲,我們出發了。”
這個老人是他撿來的。
他出來沒多久,就遇上了太子的偷襲。
那個時候,他才知道,原來他身後隱著不少高手在保護他。
太子的偷襲越來越密集,人數越來越多。
一場場戰鬥過去,他越來越強了,可是跟著他的高手數量,也越來越少了。
直到最後,在又一次被襲擊中,他身後出現的隻有一個人。
他知道,那些高手們戰到最後一人了。
因為他。
薑雲庭抽出劍來,擋在那個高手麵前,讓他走。
“這本就是我應該自己麵對的,你們不能再送命了,回去吧。”
高手聲音波瀾不驚:“職責所在,你還在往前走,我就不能向後。”
那天,偷襲的有十個高手,他們隻有兩個人。
薑雲庭擋在高手麵前,殺紅了眼。
他拚儘了最後一分力量,在力竭倒下的時候,聽到了身後先一聲劍落地的聲音。
他模糊的視線裡看到,高手用的銀葉劍跌落在地,刀柄上沾滿了血。
他們戰至最後一人。
他終究沒有救下他。
倒下前的最後一刻,他看見對麵的山坡上,好像蹲著一個老頭,似乎啃著肉在看他。
作者有話要說: 福伯:今天我最閃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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