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活下來,真的要給他普及下生物鄙視鏈的知識。
比如,他其實是鄙視鏈底下的那類。
因為身後有一個老頭,薑雲庭不得不直麵猛虎。
確實以他的能力麵對猛虎有點捉襟見肘,那老虎一爪子下來,他猛地躲閃開了,還是被它在胳膊上留了一道鮮血淋漓的傷口。
薑雲庭不敢後退,隻能跟老虎死磕,體力越來越不支。
他側頭一看,那老頭還沒跑。
甚至不但沒跑,還老老實實的站在身後不遠處的樹邊,拿出了烤肉用的長簽和調料,眼巴巴的等在樹下。
薑雲庭一口氣沒上來,險些嗆到,吼道:“你乾什麼呢?老虎吃我不用烤!他吃新鮮的就行。”
好在最後老虎沒有吃上新鮮的薑雲庭。
也不知道薑雲庭運氣好,還是那老虎運氣太差,薑雲庭跟老虎死磕了一會,開始力竭之後,原本生猛的老虎發揮開始不穩定,就像被什麼無形的力量抵住了,薑雲庭意外反敗為勝,奪取了勝利的果實。
還吃上了老虎烤肉。
事實證明老頭說的不對,這老虎大概是運動太多,肉質太柴了,並不好吃。
薑雲庭還是心有餘悸,道:“也不知道這密林裡麵,是不是還有比老虎更可怕的猛獸。”
老頭吃了一口肉,平淡道:“密林內不知道有沒有,密林外倒是肯定有。”
薑雲庭沉默了。
災荒猛於虎,□□猛於虎,密林外猛於虎的太多了。
他沉靜道:“我一直以為,隻要想,就沒有什麼做不到的。我以為我隻要足夠努力,到時候穿上鎧甲,拿起武器,就能保家衛國,守住一方國泰民安。可是真到了這裡,才發現我的力量渺小的如同螻蟻。你說,我應該怎麼做?”
想了想,又歎了口氣:“我也是亂投醫,你一個江湖遊方怎麼會知道,要是箭神能收我做徒弟就好了。算了,給你吃肉,這裡好吃點。”
老頭接過肉:“你說的沒錯,隻要想,確實沒有什麼做不到的。”
他啃了幾口薑雲庭覺得好吃的肉,露出一點嫌棄和憐憫,還有一點彆有深意:“可憐孩子,連口好肉吃沒吃過,走吧,剩下的路,我帶你走。”
***
連綿不絕的蒼翠群山,一眼望去,望不到儘頭,又巍峨又壯觀,居中那座山格外高聳入雲,連雲都在山腰纏繞著。
山上很冷,狂風幾乎要把人掀翻過去,沈放的麵上卻有一點薄汗。
剛才在山下破那問仙路,已經費了他不少力氣。
母後留的這東西,果然不同凡響。
在薑涼蟬幫他破解了容族機關的秘訣之後,他終於打開了母後留給他的那個盒子。
盒子裡麵,隻有一個令牌。
母後本就不想讓他打開這個盒子,所以直到去世,也沒有留下任何提示,如何用這令牌,向誰用,怎麼用,她一概守口如瓶。
沈放將那令牌拿起來,仔細的看,那令牌很有古意,正麵寫著一個令字,反麵則畫了一幅圖。
那圖案很奇怪,沈放把玩了一天也不解其意。直到晚上,他處理完所有的事,又看過了報過來的薑涼蟬的行蹤,臨睡前,又拿出了令牌,揣摩其中的秘密。
興許是他拿對了角度,月光隔著窗欞照在上麵,在上麵投出了陰影,那陰影剛好成了另一幅圖。
那圖案是連綿的群山。
第二日,他讓沈西暫代他的職責,向著北方一路疾馳。
那裡有這樣一片巍峨的群山。
這令牌的秘密,應該就是在那裡。
他的判斷果然沒有錯。
這周圍百裡荒無人煙,除了野獸出沒,幾乎沒有再見過任何活的東西。
可是,從山腳下開始,沈放就發現,他每走一步,都有機關。
亂射的箭矢,突然出現的刀尖陣,草叢下的陷阱,種種機關,無窮無儘。
他的身體有點疲憊,卻愈發期待。
被這樣重重保護起來的,究竟是什麼?
過了十幾個關卡,沈放終於走到了山腰的位置。
他看著正前方,眯了眯眼。
山腰異常乾淨,連顆樹都沒有,隻有在懸崖邊緣,有一塊探出去的巨大石塊,光滑如鏡。
那石鏡上,立著一尊戰神像。
應該找對地方了。
沈放謹慎的往那戰神像處走去。
很反常的,剛才山腳機關密集,這戰神像前,卻一個保護它的機關都沒有。
沈放站在戰神像前,視線緩緩掃過它,在它手掌心頓了一下。
戰神一手握著一把形狀詭異的青銅刀,另一隻手平托向上。
手心裡,有一個令牌形狀的凹槽。
沈放掏出令牌,對準位置,放入戰神手中,後退一步。
原本一動不動的戰神像忽然開始晃動,碎石簌簌掉落,地麵也跟著晃動,晃得人站不住,甚至隱隱有了地龍之勢。
緊接著,大大小小的石球從山頂上轟隆隆的滾落下來。
沈放一反剛才謹慎的姿態,任由地麵如何晃動,就站在戰神像前,一步都未曾動,隻抽出刀來,將滾近的石球劈開。
晃了一會,那戰神像忽然停住了。
石球也約定了的一樣,忽地不再滾落。
沈放緊盯著那戰神像,握緊了手裡的刀。
那戰神像靜了一下,連帶著下麵的石鏡開始轉動。
背麵緩緩的轉出來,戰神像的背後,竟然坐著一個一模一樣的將軍,緩緩睜開眼睛,露出一雙厲眸。
作者有話要說: 這些年輕人啊,又倔強又理想主義,可是這未來,就想放在他們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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