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赤不介意用莫邪劍一刀捅死她,沒準這也算吃了外鄉人。
所以,莫邪劍必須留在三王塚,這才是最安全的選項。
至於她去了村子該怎麼辦……
秦步月深吸口氣,無聲道:“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末了,她意識到某個小“存在”可能在豎著耳朵聽,又囑咐了句:“這段不許學。”
小灰師傅:“?”
不懂但開心,於是在秦步月的手腕上蹦躂了一下。
秦步月:“……”
這要是“神”,那她打死也不要成為什麼“女神”。
以智商為代價的成神,望三思。
秦步月暫彆了莫邪劍,一路出了三王塚。
重走一遭,她儘量避開了觸碰肉藤,在秦步月看到的真實中,沒有殘暴的楚王將村民做成“肉藤”,但眼前的肉藤絕不是無中生有,乾將獻祭了自己,暴怒的楚王依舊屠了那個村子,隻是彼時的莫邪,已經帶著少年赤離開了。
現實不是童話,殘暴無度的楚王,壽終正寢。
出了三王塚,空氣陡然清新了一些,哪怕是幻覺,也讓人有了片刻的舒適。秦步月看向了那條環繞著小村子的“柔河”。
不可直視少年赤的神諭很好理解,隻要她想辦法直視赤就行。
不可分食肉湯……難道她要去喝一口肉湯?
倒不是秦步月矯情,而是她覺得這不對勁。
回憶自己在村子裡的遭遇,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少年赤避免了與她直視,甚至還蒙住了自己眼睛,這說明不可直視的反麵是直視。
至於莫邪,秦步月已經回應了莫邪劍,打破了這個封印,村子裡的“莫邪”,大概率是個幌子,秦步月回不回應都無所謂。
肉湯就很不對勁了。
如果分食肉湯就會打破封印的話,那少年赤按理說會給她弄艘船,甚至建個橋,總之不會讓她遊過河。
然而,少年赤不僅讓她遊過河,更有村民的竊竊低語,在滿懷期待地看她喝下肉湯。
整個村子都是墮神的意誌,村民的聲音反應了少年赤的“心理”,所以……
不可分食肉湯的反麵,絕對不是分食肉湯。
這個封印該如何破除,還得仔細琢磨,也許線索在村裡。
秦步月沒急著前往柔河,而是釋放了【淚如雨下】,讓自己變成落湯雞——畢竟要遊過河,身上乾著不像話——而後她又拿出紫藤劍,對著自己的大腿,狠狠刺了下去。
劇痛襲來,秦步月死咬著下唇,悶悶哼了一聲。
為了讓傷口更慘烈些,她讓紫藤花在肉裡爆開,瞬間血肉模糊。秦步月額間冷汗低落,嘴唇蒼白,她秉著呼吸,找出繃帶,抖著手給自己包紮,止住了血。這要是一直流,命要沒。
秦步月靠倒在樹邊,努力適應著這劇痛。
這是她回村的理由,在即將“刺殺鐵神”前,遭了乾將襲擊,受傷的她勉強逃出了三王塚,想在村子裡略作休整,再繼續刺殺鐵神。
不管少年赤信不信,她是唯一的外鄉人,她沒有被吃掉,而是回到了村子,那他隻能忍著,甚至是哄著,直到她再去“三王塚”。
秦步月沒用【癡心妄想】,想要瞞過墮落的鐵神,必須用小灰協助【癡心妄想】來構建幻象,短暫遊個泳還行,但傷口的幻象需要一直開著,她的精神力維係不了太久。
況且,她也不是“表演者”,沒那麼好的演技,萬一腿上流著血,麵上卻不見痛色,就太假了,畢竟是吞沒了全村人的墮神,對人性的了解已經相當透徹了,遠不是單純的莫邪可比。
這傷口她拿捏得也比較穩,要真有了意外,一來她可以用翅膀飛,二來有【包羅萬象】的急速鎮痛劑,能讓她恢複戰力。
然而,痛是真痛,怎麼深呼吸都壓不住的痛。
秦步月緩了會兒,拖著腿站起來時,又是加倍的劇痛。她原本就意誌力驚人,容納了【堅定】後,更是有了質的飛躍,此時咬緊牙關,來到了柔河旁。
依舊是誘人的香氣蔓延,雖說不是肉香氣,卻意外得刺激人的味覺,甚至讓喉嚨都乾澀發緊,渴望喝一口這澄澈純淨的河水。
秦步月謹慎地構建了幻象,實則用小翅膀飛了過去。這次沒法跳了,隻能用壓縮過一對小翅膀,勉強飛過去。
她剛越過柔河,渾身濕漉漉地站在岸邊,就感覺到了那磅礴的壓迫力。她連接了小灰,向著村子處望去,手腕上一燙,小灰開始瘋狂預警。
:危險危險。
:嗯。
她知道很危險,可又能怎樣,明知山有虎,也隻能向虎山行。
遠處的村子,占地麵積至少有一公頃,此時一個龐然大物盤踞了整個村子,它大得驚人,遮天蔽日的六翼張開,不是羽翼,而是骨翼,上麵還有黏膩的黑紅chu手,像瀑布一樣垂落,密密麻麻紮進大地。
每隻骨翼都至少有半個籃球場那麼大,更讓人驚悚的是,骨翼的正中央有一隻巨大的眼睛,此時它們都被粘稠的黑色chu手纏繞著,隔絕了“視線”。
秦步月心裡直打怵:這玩意,真的能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