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下午四點鐘的陽光穿過落地窗, 傾瀉在朝陰臥室的瓷磚上,室溫顯示27.5攝氏度, 濕度良好,空氣循環係統將帶了點雪的清冽味道的冷空氣一點點加溫然後輸送進來,窗邊的幾層輕薄亞麻簾在空氣流空時緩緩搖動下擺。
這間臥室位於二樓走廊的儘頭, 算是間客房,平時幾乎不會用到,此時童宴睡在床上, 尺寸隻有twin size, 比他在學校午休時睡的床稍大一些, 還不夠普通雙人床的大小,卓向銘把他摟在懷裡,相比較姿勢就有些彆扭,兩隻腳都伸在床外。
至於為什麼在這裡,起因是早晨卓向銘想下樓去給童宴做飯,但兩個人誰都離不開誰, 隻能把童宴也帶著,結果在廚房又親到一起,一頓炒飯連做帶吃耗了一個多小時。
吃完飯童宴累了,睜不開眼睛,卓向銘抱著他就近走靠廚房那邊的樓梯上樓, 沒想到就幾步路的時間, 發情熱又來了, omega纏著他哼哼唧唧, 卓向銘在哄人的間隙推門進了最近的一間房。
床不夠大,童宴體力也不太夠了,alpha隻能儘量收著力氣——他認為自己已經收斂過了,但事實是到結束時發現還是搞的一團糟:
落地燈倒了、單人床移位,撞的兩個床頭櫃東倒西歪——這也就算了,連鴨絨枕都破了兩個,棉絮亂飛,飄到鼻尖就引發一個噴嚏。
剛注意到的時候,卓向銘覺得自己應該不至於跟兩個鴨絨枕過不去,懷疑是童宴咬或者抓破的。
他握著童宴肩膀,隔著頭發輕輕吻小孩的額頭。
童宴深陷進綿軟的床褥中,麵向卓向銘,大被蓋到肩膀,臉孔埋在軟枕裡,隻露出細軟的黑發和一點點側臉,睡得正熟,自然無法回應他毫無道理的指控。
事實是他把童宴欺負得受不了了,還去嫉妒那個被童宴隨手抓到懷裡的抱枕。幼稚也不講理。
間隔越來越長,童宴也越來越清醒,這應該是最後一波發情熱,停在臘月二十五,比卓向銘計劃中推遲兩天結束。
伴隨著omega清醒,alpha也從發情的狀態脫離,恢複正常狀態,有理智、能克製,也開始反思……卓向銘屏住了呼吸。
——
發情期童宴的睡眠質量直線上升,在他有限的清醒時間裡,除了卓向銘令人匪夷所思的占有欲外,這是他少數一些思考過的事情。
閉眼就著,不做夢不出汗,睡兩小時頂半夜。
他驚奇的其實是正常的生理現象,在alpha操作得當、引發發情期穩步開始的情況下,生理機能自然都做好了準備,為了性.愛和受孕,整裝待發調整身體狀態。
懷沒懷孕他不知道,但性.愛……童宴開葷就趕上標記,隻能說是旱的時候旱死,澇的時候澇死。
睜眼那瞬間,他腦袋裡還是隻有各種不可描述的場景,走馬燈一樣的過,從床切到牆壁,從臥室到浴室,從洗手台到浴缸……
“童童?”卓向銘抱緊他,“醒了?”
童宴胡亂撥開自己亂糟糟的頭發:“嗯。”
卓向銘想看清他,後退了點,不過很快就離不開似的抱了回來,最後選擇托著童宴的腰把他抱高一些,兩人平視,才一臉嚴肅地盯著他瞧。
童宴也看他,兩人大眼瞪小眼,童宴笑了。
沒人跟他說過,標記後的alpha也是很脆弱的——不包括生理,單指心理,大概可以等同於猛虎落淚、壯熊嚶嚶嚶的場麵,不過大概是因為童宴愛他,就隻留下可愛的印象,忽略了對比強烈的滑稽。
卓向銘做的最凶的一次,應該是在童宴臥室。
當時他帶著童宴去找替換內衣,動作急、沒耐心,在隨手抽出的一個抽屜裡看到了一些“工具”——
那幾乎是經曆過發情期的單身omega的必備物品,被寫進監護人注意事項中那種級彆的人道主義必需品,其普遍程度相當於一瓶驅蚊水、一枚曲彆針,區彆在於童宴從沒用過,而這些按摩.棒的存在,按理來說,卓向銘也該是知道的,甚至大概率是他親手買回的。
但這些道理對當時的alpha來說沒什麼安撫作用,一個被童宴多抱了會兒的水杯都能引發他的醋意,按摩.棒幾乎是直接開始挑戰他的所有權,就更是洪水猛獸一般的存在。
被放在床沿等的童宴立刻就發現他氣勢不一樣了,轉過來時眼神沉的童宴害怕,肩背肌肉鼓起,看著像是氣壞了,但又讓人感覺委屈極了,甚至快讓童宴也覺得有這些東西是他太對不起卓向銘。
童宴剛從一場情.事中緩過來——應該還不能叫緩過來,畢竟腿還發抖,腰也軟著,洗了個澡卻沒衣服穿,好不容易求了卓向銘,沒想到又惹到這種麻煩。
他試著叫卓向銘:“哥哥,你過來。”
卓向銘站在那裡不動,看看他,再看看抽屜裡的東西,童宴心知不好,隻能示弱:“我身上疼,你過來看……”
卓向銘立刻走了過去:“哪兒疼?”
童宴隨便給他指了個地方,卓向銘抱著給他揉,揉完卻沒忘算賬。
有一陣子沒在這邊住了,但童宴的信息素還是很濃鬱,兩個人在被褥裡糾纏,卓向銘被比彆處都重的伴侶的氣味刺激得眼眶發紅,壓著童宴鬆不開。
快感多的嚇人,偶爾童宴會泄出一些微弱的聲音,但大多數時候,他的求饒和呻.吟都被卓向銘堵在了兩人的唇舌間。
alpha甚至來不及換個姿勢,在快得童宴受不了的頻率裡,他重複地問童宴要哪個,凶狠又執著,卻不給回答的機會。童宴軟著手腳容納他,隻換來他越來越過分的行為。
這一場好像沒有儘頭,到後麵童宴是真的沒什麼力氣了,一點也沒有了,偏過臉歪在棉被裡流淚,可等他湊過來,低低叫聲寶寶,童宴就還是趕緊哄他:“彆生氣了。”
很小聲,又帶著鼻音,卓向銘才肯放輕一些,但也隻是放輕一些。
他跟童宴交頸抱著,拽過毯子裹住童宴,離開臥室時還沒分開。因為這樣難堪的狀態,走回去的一段,童宴就又流了不少眼淚,可卓向銘的手牢牢按在那裡,逃不開,就隻能繃著腰吸氣,在到達主臥前,新一輪的發情熱又席卷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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