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工作日的下午,時緯崇肯定是不在家的,時進先給時緯崇打了個電話,確定他正在公司辦公之後,讓卦二直接把他送去了時緯崇的公司樓下,然後在公司樓下又給時緯崇打了個電話。
幾分鐘後,時緯崇匆匆從公司裡走了出來,一眼看到等在大門外的時進和卦二,三兩步靠過去把時進拉近公司大堂,打量一下他的臉色,皺眉問道:“你怎麼突然過來了?等著外麵做什麼,也不知道進來,還有你這臉色,生病了?”
“前兩天有些發熱,已經好了。”時進笑著回答,仔細打量著時緯崇的表情,見他並沒有因為自己的不請自來生氣,反而滿臉擔憂關心,心裡踏實了一點——從時緯崇現在的表現來看,他是真的在關心自己這個弟弟,不像是裝的。
“傻笑什麼,臉都凍紅了。”時緯崇被他笑得沒脾氣,朝卦二點了點頭算是招呼,帶著兩人朝電梯走去,問道:“午飯吃了嗎?病了多久了?”
“沒多久,我吃了過來的,你呢,午飯吃了沒?”時進邊走邊問。
時緯崇沒說話,帶他進了電梯後突然抬手摸上了他的額頭。
時進已經被廉君摸習慣了,愣了一下就回了神,見時緯崇眉頭幾乎擰成了疙瘩,心裡有些暖,還忍不住想笑,問道:“我額頭好摸嗎?”
“不好摸,生了病還亂跑,一點都不知道照顧自己。”時緯崇收回手,不讚同地訓他一句,說道,“你想見我,直接給我打電話就行,我可以過去找你,你何必跑這一趟。”
時進笑眯眯:“我閒著嘛。”
時緯崇還是不太讚同的樣子,電梯開啟後帶著時進跨步出去,一路穿過辦公區把時進和卦二帶進自己的辦公室,讓助理送了兩杯熱飲進來。
卦二知道時進這次過來是有“家事”要和時緯崇說,坐了一會就識趣地提出想去外麵轉轉,把空間留給了兩人。
等他離開後,時緯崇坐回時進對麵,問道:“小進,你這次過來是有什麼事?”
時進也不墨跡,直接回道:“大哥,還記得我前一陣和四哥去做的任務嗎?回來後仔細看了一下任務資料,發現了一件事。”
“什麼事?”時緯崇詢問,還不忘給時進拆點心。
時進觀察著他的動作表情,組織了一下語言,先簡單說了一下任務的大概內容和狼人的背景,然後才說道:“任務目標元麻子曾提過一件事,他說在幾個月前,狼人曾在國外接過一個綁架的單子,但單子後來黃了。我回來翻資料的時候偶然發現,他們說的單子好像就是我。”
時緯崇拆點心的動作頓停,表情一下子就難看起來,問道:“你確定?”
“這隻是猜測,不過我翻了翻狼人的客戶名單,發現上麵有一個很熟悉的名字,徐川。”時進回答,仔細觀察時緯崇的表情。
聽到徐川的名字,時緯崇明顯愣了一下,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臉唰一下黑透,拿出手機翻出一個電話就準備撥出去,撥到一半又按掉,轉而撥了向傲庭的電話。
向傲庭很快接了電話,疑惑問道:“大哥,有什麼事嗎?”
時緯崇把時進告訴他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讓向傲庭想辦法去確定一下元麻子口中的單子是不是指的時進。
向傲庭聽完語氣裡的放鬆不見了,嚴肅回道:“我這就去辦。”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時進把他們的對話聽在耳裡,終於徹徹底底地放了心——時緯崇果然對綁架案毫不知情,幕後黑手另有他人,哥哥是個好哥哥,他沒有看錯人。
掛掉電話之後時緯崇看向時進,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安撫:“小進你彆怕,這件事大哥肯定幫你查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會讓人動你的。”
時進點頭,朝他露出一個笑容,說道:“我不怕,反正有事大哥會幫我扛著。”
時緯崇被他笑得表情緩和了一些,忍不住起身摸了摸他的頭。
過了兩天,時進的病終於徹底好全了,時緯崇和向傲庭那邊也傳了消息過來——徐川曾找狼人下單綁架時進的事情確定了,元麻子親口/交代的,現在官方正派人去抓徐川過來問話。
時進沒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甚至沒想到向傲庭和時緯崇的動作能如此效率,居然直接找上元麻子確認了事實,然後讓官方出麵抓徐川去了。
“這就是被哥哥護著的感覺嗎……”時進喃喃自語,還掐了自己兩下,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小死也如在夢中,回道:“時緯崇居然真的是好哥哥……”
一人一係統齊齊出神,都有種飄飄然的不真實感,全都忘了一件事——元麻子的任務是官方和滅一起合作完成的,官方那邊的消息,是會全部反饋到滅這邊的。
廉君掛掉官方打來的電話,沉著臉喊來卦二,讓卦二去把時進帶來。
卦二好久沒見過廉君這麼難看的臉色了,心裡有些嘀咕,應聲後去時進房間找到時進,邊帶著他往書房走邊壓低聲音問道:“你惹君少生氣了?他臉色有些不對。”
時進聞言一驚,想起兩天前自己去找時緯崇前對廉君那堪稱非禮的一抱,心虛回道:“沒有吧,這兩天吃飯的時候君少看起來還好啊,不像是生氣了的樣子。”不僅不像是生氣了,態度反而還比以前更溫和了一些,都會和他扯些亂七八糟沒營養的家常了。
卦二一眼看穿他的心虛,抬手勾住他的肩膀,威脅說道:“說實話,否則哥也幫不了你,我真的是好久沒見過君少這麼難看的表情了,上次君少露出這個表情,還是卦一查出卦四是叛徒的時候。”
時進聞言有些慌了,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實話,說道:“也沒什麼,就是我前兩天出門前,一時衝動,抱了君少一下……我發誓,真的就隻一下下,抱完我立刻就鬆開了!”
卦二不敢置信地看著他,慢慢收回勾著他脖子的胳膊,往旁邊挪了兩步,和他保持了距離。
“小老二,你一定要幫我!”時進撲過去粘著他。
卦二殘忍地把他撕開,一臉不忍直視:“你自求多福吧……時小進,我算是看清你了,你就是屬癩蛤/蟆的,膽大又皮厚。”
時進的心涼了半截,痛苦問道:“真的沒救了嗎?”
“沒了。”卦二搖頭,見他麵露苦相,想起廉君最近麵對他時奇怪的態度,又補充道,“當然,你也知道,君少比較心軟,你道個歉,認了錯,說點好聽點,說不定可以爭取個從輕發落。”
時進的心徹底涼了。
到書房的時候,廉君居然沒有坐在書桌後看文件,而是坐在了正對著書房門的沙發邊,手裡什麼都沒有,膝蓋上放著一份文件,一副專門等著時進過來的樣子。
時進幾乎想掉頭跑掉,因為廉君的表情果然如卦二形容的那樣,十分沉,麵無表情的,眼中一點溫度都沒有,仿佛又變回了第一次見麵時那死氣沉沉,眼裡什麼都沒裝的樣子。
“時進留下,卦二你去外麵守著。”廉君吩咐,就連語氣都冷冷的。
卦二遞給時進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轉身退出了書房。
時進硬著頭皮邁著沉重的腳步走到廉君身前,扯起嘴角朝他笑了笑,問道:“君少,你找我有什麼事?”
“坐下。”廉君吩咐。
時進乖乖在廉君對麵坐下,想了想,還是老老實實先道了歉,說道:“君少我錯了,對不起。”
廉君的表情還是很難看,問道:“錯在哪了?”
“我不該非禮你……”時進低頭。
廉君表情變得更加難看,甚至氣得坐直了身,把膝蓋上的文件拿起來丟到他麵前,硬生生壓下了脾氣,說道:“這是官方剛剛傳過來的東西,你自己看看,看完再說說你錯在哪了。”
官方的文件?
時進這才明白廉君不是在氣兩天前那個擁抱,一頭霧水地把文件拿起來翻開看了看,眼睛唰一下瞪大——這居然是元麻子供出徐川的口供和已經完整破譯的狼人客戶名單!
“解釋。”廉君見他表情變了,知道他是認出了文件裡的東西,努力壓下不被信任的失望感,說道,“我記得你任務完成回來的當天,我就找你問過任務完成的具體情況,你當時為什麼對自己是狼人客戶單子的事情提都不提?反而不等病好,就偷偷去找時緯崇和向傲庭幫你調查?如果不是官方發這個信息過來,你準備把這件事瞞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