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木香與夥伴為著過年做準備時,彆處卻沒有京城的一片祥和。
天州湖山, 此處地名既是因為山下有一處湖泊, 又是源自此處滿山出沒的狐狸。
這裡的獵戶中流傳著一個傳說。
傳說在湖山上有隻狐仙, 神通廣大, 連虎豹都不是它的一招之敵。它保佑著山中的狐群,要是有人大肆獵殺狐狸, 便會遭受厄運。唯有走投無路,靠智慧擊敗狐狸的人, 才能拿走它們的性命,就算如此, 也不得傷害幼狐。
當然, 這個用智慧打敗狐狸才能不受懲罰的標準如何判定,到底會不會有狐仙出現,沒人知道。
湖山的狐狸也的確比彆處的要狡猾,比起其餘的獵物來說花費的心力更多, 當地的獵人們便不怎麼獵狐。山上甚至有狐仙廟,定期有人去獻上祭品。常去的人哪怕深夜進山迷路了, 也能平安下山,聽迷路的人說看見過狐狸在前引路。要是困苦的人家向狐仙禱告,有些人家中真的會有野雞、金銀之類的救濟之物。
時日長了, 不獵狐漸漸成為了湖山的潛規則。
“嚶嚶~”一隻小紅毛團靠在長輩身上撒著嬌。它是一隻秋天才出生的小狐狸, 全身毛發如火、柔軟蓬鬆。
“嗷。”大狐狸與它是同樣是如火般的毛皮, 卻有種與眾不同的奢華慵懶之感。它的表情靈動, 就像人一般, 現在充滿著寵溺之情。
大狐狸低頭舔了舔小崽子的毛。其餘在一邊玩耍的小狐狸崽子也不互相追逐了,紛紛爬上那塊岩石,想要親近一下族中這位老祖宗。它們仗著自己的輩分小,也不像其他的成年狐狸對狐王恭敬的不敢上前。
是的,這裡不止有著一大一小兩隻紅狐狸,隻是其它的狐狸不如它們兩隻的毛色豔麗、純淨,有黑紅交加的、也有棕黃色的。
這一處山洞,得天獨厚,近乎是個橢圓形的傾斜巢穴。世人不知,石山腹中竟有這樣通風又冬暖夏涼的好地方。
並且這裡雖是在石山內部,卻不缺少光明,這是因為石卵的上空破了個洞,將光明撒在石卵的中央。而切斜的構造又讓從“天花板”上落下的雨水,能夠從石壁上彙聚而流出。
那隻小火狐狸是這些年來長得最像它的狐狸崽子,狐王對於它最為喜愛。狐王自己沒有留下過後代,對於小崽子們一向很有耐心。它在這處山洞裡守護著它的狐群已經有三、四十年了,這裡的狐狸都是它從小看到大的。
狐狸能到這個歲數,要是人知道,必將它視為精怪一般,稱為狐仙。隻是這位狐仙卻不能口吐人言、幻化人形。但這不代表著它除了活的長就沒有彆的長處。
它是山火之狐。顧名思義,就是能操縱火焰、在山林中出沒的狐狸。
要是楚決明看見了,必能認出這便是幾年前他用女兒給的金香珠招出的那隻狐狸。這樣有王者氣質的火紅狐狸天下獨此一隻。
“嗷嗷嗷……”
有隻四爪全黑的棕紅狐狸從一處入口跑了進來,來到狐王的麵前恭敬的低下了頭。被摸了下頭毛,然後開始訴說起來。
它說的是大雪封山,獵人們也不再待在小木屋中,已經返回山下的家了。
狐王聽後,搖搖尾巴。如往年一般宣布了狐狸的大狂歡。
小火狐高興的嚶嚶直叫,蹦蹦跳跳的隨著自家兄弟姐妹們出了聚居地。走前,它剛踏出幾步便一甩尾巴,跑回狐王的身邊,依戀的蹭了蹭它,再次雀躍著離開了。
今年,有從外地來湖山落戶的人家。他們中有人是彆處的獵狐能手,聽說了湖山的狐群,心生貪念,縱然大雪封山,也帶著獵犬和工具上了山。這個反常的人類,闖入了狐狸們的聚會。
有心算無心,狐狸們又過慣了平和日子,這下湖山三十餘年的平靜被打破了。
混亂中,彆的小狐狸或被叼走,或被藏好。但最為顯眼又珍貴的小火狐儘管混在一群大狐狸,也被獵人死死盯住。
這隻狐狸可是能頂上百隻!
最後,獵人挑挑揀揀,收獲了二十餘隻皮毛還算完好的死狐狸和一隻瘸了腿的小火狐。它還小,現在殺了未免太過可惜。若是能養得活,不管是送給達官貴人,還是養大了再殺,他都發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