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香一行人已經在路上快速奔走九天了。
這些日子,為了早日到達黃州,他們遇城都很少會進去,趕路急了,夜間大多是在野外休息的。要是進城,基本就是為了給車隊補充東西。
晚上有機會在城中住宿的時候,木香就會抓緊時間洗個澡、出門逛一逛買些當地的小玩意、嘗嘗美食。
黃州的人們到底是如何看待木香這一夥人的,會用怎樣的態度迎接車馬司的再次來訪,木香還不知道,也沒有什麼期待。
隻是每當她一想到聖旨下達後,張遠和幾個黃州的官員喜形於色的樣子,甚至有人當場喜極而泣,心中就有些不是滋味。
張遠和其餘幾個官員到處拉關係,想要到沒有辦法的時候,逼迫下車馬司的事情,木香也知道了。隻是幸虧她知道黃州的事情後,負責任的主動請纓的早,才沒有弄得那樣尷尬。
不過,這樣為彆人謀求利益,不惜損害自己的前途的好官,木香心中還是敬佩的。在張遠等人不安的過來表示,此次木香領著車馬司的人親自勘察,不論結果如何,他們都再無怨言時,木香心中的小疙瘩便化解了。
他們不是敢做不敢當的——害怕木香做個小人不儘心,才來請求木香的原諒,而是直截了當的道歉,表達了信任與諒解他人的難處。
木香是滿意他們的態度的。所以這幾天趕路才這麼儘心儘力,就算遇上一些早就想去的城市也沒有耽擱。
這樣的急行軍,哪怕是坐在減震係統很好的馬車裡,一直趕路都是很耗費精力的事。
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更何況木香的家還遠算不上狗窩。在這一路上,不僅腰酸背痛屁股疼,還要啥啥沒有。這裡說的不是吃穿,這上麵當然不會少了木香的,決府的人準備的好好的。
說的是她的爹、朋友、家裡的小擺件、她的小製造間、她的寵物們、決府的一草一木……
她熟悉和讓她安心的一切。
況且,被爹爹嬌慣著重新養大一遍,木香出門在外哪裡都感覺不對。她現在是個名副其實的身體上的“豌豆公主”。好吧,精神上也有那麼一點,畢竟被愛的人,心中總是忍不住有依賴。
出門公乾不是遊玩。
這可不像與齊若華溜出去散心的時候,想不走了就停下來,現在木香的責任心一直趕著她往前跑。
以往出了家門,要不了十天必定會回去,現在是歸期不定、至少一月,木香前幾天還好,後麵都感覺自己像是缺水的植物有些發蔫。
就算最開始覺得是帶著三獸一起闖蕩江湖,可這些天除了趕路就是趕路,木香用來安慰自己的豪情早就熄滅了。
好在,坑了她自己的馳道,也是幫了她的幫手。
要是她最初不弄馳道、不出任車馬司司長,也就不必現在遠離家鄉。可要是沒有馳道,她不可能一直宅在京城,她還想以後遊曆全世界呢,以後趕路的時候苦日子還會延長。
木香在馬車裡百無聊奈的時候,腦海中就是那些“蛋生雞、雞生蛋”的哲學問題。
不過這樣的日子也快結束了。
以往這時候就算有水路的便利縮短時間,也才走到一半的路程。有了馳道後,他們九天就已經快來到了黃州的邊緣。
今日的馳道和明日的官道,兩日不到的陸路走完後,再搭乘清晨的大船過個一日,他們就到了黃州要重新估量的第一處。
好在木香不暈馬車也不暈船,不然更慘。她現在就數著日子,盼著三天後到達目的地,就可以自己腳踏實地的走了。
……她的要求降低的可真快。
馬上就到了,這樣想著,小姑娘的心情開始回升起來。
午睡結束,木香從年糕的背上翻過去,在地毯上挪著去掀開了被風鼓動著的窗簾——外麵是一片綠色的景象。
在馳道旁邊的是嫩綠的小草,稍遠些的就是山林中本來的樹木,葉子是新舊層層疊疊的深綠和仿佛花瓣一樣柔嫩的淺綠新葉子。
心情好看什麼都可愛,這樣的景色在木香這幾日的趕路中算不上前幾,但她還是看了又看。
感受著清爽的風大量的湧進馬車,懶洋洋的白狼聳了聳粉色的鼻頭,起身伸了個懶腰。嘴巴還張得大大的時候,旁邊調皮的小崽子便往它嘴裡塞了塊四分之一的蘋果,白狼也沒遲疑,三兩下一嚼便將汁水充沛、清甜脆香的蘋果吞進了腹中。
木香微笑著看著大狼的一舉一動,再次給它吃了一塊蘋果,然後也懶得挖核了,收起小刀,自己將剩下的一半蘋果拿在手上慢慢吃。
要是一直吃肉食,也不知道肉食動物會不會缺乏營養,反正木香是時不時給些水果見縫插針的給家中的兩隻狼補充一下的。就算它們天生麗質,毛發的光澤還是需要多維護下的嘛。
每次看見家裡獸們的毛發、羽毛在光下有那種熠熠生輝的感覺,木香就有種詭異的成就感。
說來,白色毛發的動物爪子和鼻尖總是可愛的粉色。木香每次看著年糕鼻尖的粉色,心中就有一種癢癢的感覺,這是對所有美好的事物都有的想要碰觸的感覺。
不過,年糕這個白狼生下的小狼崽由灰便黑後,真的是黑的十分徹底。她的狼弟弟除了眼睛像紅色的小燈泡,全身上下真的無一處不黑,就像是被夜色浸染——很帥氣。
要說反光的問題,對比起來,好像是黑色的埋進去更容易有種黑夜來臨的錯覺,可惜它沒有年糕好聞,沒有和年糕一起睡大覺時愜意。
小骨架的毛毛是可遠觀不可近玩,滋味有點像是胡椒粉、辣椒粉之類的,離遠點沒啥,直接用鼻子接觸時就有種想打噴嚏的衝動。雖然木香大多時候是在自己的馬車裡,卻不太將小骨架當做作抱枕,頂多是靠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