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疑似放著一個黑色盒子。
就,就那天看到的枕頭下的那一抹黑色吧,就是那個吧。
然後這時,他掐滅了煙,然後順著拿起了那個盒子在手心。
尤妍瞬間覺得心口一緊,再次深呼吸一下,隨後低頭,淺淺地笑一笑,還是邁開了腿。
就是還是有些沒太緩過神來的,過去的時候。
因為,太漂亮,這無儘的光落在身上、音樂繚繞的感覺,好像那次在走秀一般,但比那次走秀的萬眾矚目還要緊張多了。
席總這是給她辦了場一個人的、高級的秀啊,這個男人也太細心了吧。
但是他越細心,越用心,越浪漫,尤妍就越不知所措。
這麼盛大美妙的場景,不知道還以為是什麼衣香鬢影的晚宴,但是就拿來給她求婚,主角隻有她一個,太……太奢侈認真了吧。
尤妍踩著她的細高跟,慢悠悠地,往前走。
終於走到快到儘頭,男人起身過來了。
尤妍瞬間仰頭看天上,然後,一眨眼就被阻擋去了前路,她高跟鞋不小心踩在了他腳上。
她一頓,隨即臉頰越發紅了,悄咪咪縮回腳。
席騫低頭看,被這個踩腳的動作倒是惹到了,覺得甜。
她縮回腳後,銀色的鞋跟抵著地,輕輕轉動,輕輕研磨,看得出緊張,平靜不下來,但是席騫覺得,這跟在他心口轉似的,轉得他心癢。
終於男人抬頭。
尤妍被看了須臾,眼神就緩緩從星鬥上移動,繞了半圈到那幾位在風中拉琴的藝術家身上,聽了幾秒曲子,再緩緩移動到眼前。
眨了眨眼。
席騫唇角勾起。
尤妍瞬間又害羞了,愣愣地又原地轉過了身。
他笑出聲。
尤妍跺腳,眼神止不住四下流轉,看著鋪滿一地的花,風吹得她裙擺飄搖;一會兒她還發現,兩人的影子在地方纏繞在一起呢。
“妍妍。”
出聲了出聲了,尤妍屏住呼吸,悄悄回身。
然後剛好就見男人單手打開了他掌心的盒子,瞬間那戒指的璀璨讓她又靜靜怔住。
席騫單膝跪下。
尤妍一眼不眨的,超想溜,但是腳下動不了,好像被嵌住了般,動不了。
“生日快樂,寶貝,知道我要乾什麼了吧?”他說。
“……”
尤妍沒忍住笑了,然後拍他一下:“過生日就過生日嘛,你要乾嘛。”
席騫捏住她的手,仰頭,沒有回答,而是說:“雖然不久,但我是真心的。我愛你,也有一年了,再過兩天就是去年認識你的日子。”
尤妍瞬間眼眶蔓過一層熱氣,被他牽著的手指也燙燙的,灼熱都要順著肌膚、血液傳到心口了。
音樂起起落落地在周邊流動,還是那麼動聽。
席騫說:“雖然沒提前告訴你,但你都聰明地猜得差不多了,也沒跑。”
“……”
“所以,不會拒絕吧。”
“……”
尤妍輕咳:“那,那不一定哦,現在就很想跑,我就來吃飯的。我沒準備。”
男人淺笑:“你體諒一下我不小了,我時刻都在準備,行不行。”
“……”她掩唇笑,“老男人欺負人,你為什麼不趁年輕早點結婚,謔謔我,我還想多玩幾年呢,我不急。”
他莞爾:“這不是在等你嗎?”
“……”
“為你我都等到現在了。”
“唉,邊談戀愛邊等,從那麼多人身上等過來的。”
“……”
他低笑,“嗯,”點頭,“我是真心後悔過,後悔過沒有老老實實的。”
尤妍有些意外,真的哦?天呐這渣男居然後悔曾經那麼浪過?
席騫:“但是,第一眼見你時的心動,我現在依然是這種感覺,中間沒變過,一開始就是為你動了真心的。”
尤妍驀然直直盯著他。
席騫抬頭,目光重新穿過夜色落在她閃閃明亮的眸中:“我不好,但愛你那一刻,心是純粹的,裡麵一絲縫隙都沒有,滿滿都是你。”
尤妍眼皮微動,眨眨眼,覺得……被席總的情話說得,身子發軟,但是又站得也發筆直,越發緊張了。
轉動的鞋跟也不知什麼時候停了下來了,不敢動……
席騫:“我愛你,寶貝,這份愛到幾十年後,到永遠,永遠不會變,永遠和現在一樣。嗯?能相信的嗎?”
“……”她有些意外他說這句話。
席騫:“我相信,你信了,不然不會跑這麼遠來找我,我相信你也愛我的,和一開始不一樣的,我也尤其享受你的愛,寶貝。”
尤妍是真心眼底濕潤了,嗯嗯,她確實和一開始的態度不一樣的,反倒席總,一直始終如一。
但是剛好,都是朝一個方向去的。
席騫:“所以,信的話,就嫁給我,好不好?”
尤妍緩緩呆住。
信的話,就嫁……
席騫定定看那張精致得發光的臉,還有她眼中流轉的眼神,看著看著,她似乎漸漸回味過來他的話,似乎考慮好了,然後目光定下來。
接著點頭:“嗯,唔,我信席總的。”
席騫眼底一片炙熱:“那嫁給我嗎?以後你的生活不會變,依然是自由的,但多了我保護你,還是不錯的吧。”
“……”她失笑,拿手背擦了擦眼角。
嗯,她雖然一個人也可以,也習慣了,但是又太享受眼前這人的保護了,那些對他的不信與不安、不放心,都被他其他光芒,其他紳士和寵愛,一一碾碎了,都看不見了。
席總還是超級讓人怦然心動,讓人淪陷的。
她也找不到,比他更寵她對她更好的人了。
找不到了。
尤妍又點一下頭,在動聽的曲子裡,說:“嗯,好,席騫。”
席騫握著戒指盒的手,一瞬緊了緊,雖然過去挺豐富,但這事還是第一次辦,她是一絲都不能隨意的,要認真對待的人,所以他還是緊張的。
兩秒後,席騫利落地從盒子中挑出鑽戒,給那隻一直握在手心的手指戴上。
冰冰涼涼的溫度蔓延到指尖,尤妍全身心都緊張到了一個高點。
等他起身,把她吻得暈暈乎乎都要忘了身在何處時,手指才適應了那個冰涼的溫度,才有點緩過神來。
才發現——哦,他求婚了,她也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