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帶著血的利劍從他身後刺入,透胸而出。
魏廝布不可置信地低頭看了看胸前透出的劍鋒,緩緩轉過頭去。
在他身後的奉常趙籍考手握劍柄,惡狠狠地看著他說道:“你這個亂臣賊子,我今日奉主公之命將你誅殺!”
魏廝布掉落城牆的時候,依舊聽見自己昔日最親近的朋友,正大義凜然地舉臂高呼,“賊首已伏誅,餘人速速放下武器,隨我救護太子,恭迎主公!”
汴京之亂,
被晉國主君以雷霆般的手腕迅速平複了。
儘管程千葉不願意見到過多流血事件,
但在這個春日裡,被推上汴京城西市斬首者的鮮血依舊不可避免浸透了整個市場。
雖然除了主犯之外,罪名稍輕的從犯得到了主公的寬大處理,但經過了此次事件,不少晉國的老牌世家貴族就此逐漸沒落,退出了曆史的舞台。
朗朗升起的興新士族和那些通過一次次大考選□□的學子們逐漸成為了朝廷的中堅力量。
從此之後程千葉牢牢掌握住晉國的軍政大權,得以更為隨心所欲地施展自己的新政。
她首先在全國範圍內,正式廢除了奴隸製度,嚴令禁止奴隸交易買賣。
但凡從他國逃至晉國的奴隸,隻要去官衙登記落戶,就可以成為晉國的正式公民,還可以分配到一小塊供以糊口的土地。
同時她任命董博文為大司農,開始更加重視農業發展,並參照宋國的《田律》加以修改之後在全國範圍內普遍推廣。
這一係列政策帶來的好處,剛剛回到汴京的晉軍士兵們眼下還沒有體會到。
這些在外征戰已久,立了赫赫戰功的的老兵們,正喜氣洋洋地掰算著自己的軍功,在軍部書記官的麵前排著長隊領取著屬於自己的爵位,田地,賞金和宅基地。
“一百畝地,一百畝地,哈哈哈,回去我就請裡巷的王婆子給老子說個媳婦兒。”
“你那才一百畝地,就高興成這樣。咱們頭楊陸厚大人,已經拜了五大夫爵。那上門提親的媒婆都快把他家門檻踏破了。他的乾娘直呼人太多挑花眼了。”
墨橋生出了軍營,正準備著向宮內走去。
看見楊盛手下那出了名的“六猴兒”,正喜氣洋洋地四處派發紅帖子。
看見他出來了,楊陸厚在兄弟們地推挪下,扭捏著走了過來,“下月初八,是小人娶……娶媳婦的日子,不知道大庶長有沒時間,賞……賞個光。”
墨橋生接過了他手中的喜帖,笑著點了下頭。
待墨橋生走遠,楊陸厚長籲一口氣,摸著胸口道:“大庶長居然笑了,嚇死我了,還是他平日裡凶巴巴的樣子讓我習慣點。”
墨橋生步入朝梧殿,此刻殿內沒有他人。
主公獨自坐在案桌前,骨碌碌地滾著一桌子的寶石玩。
墨橋生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小錦盒,捧於程千葉麵前。
“這是卑職收複南鄭之後偶然得到的,主公看看是否喜歡。”
“嗯,什麼東西?”程千葉饒有興致地打開蓋子。
她一下子愣住了。
匣子內靜靜地躺著一片似金非金,似玉非玉,橢圓狀的薄片。
令程千葉吃驚的是,這個鱗片狀的寶石,在她眼中流轉著一股十分耀眼的七色光芒。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以後,這種光芒她隻在活人身上見到過。
“這是何物?”程千葉小心翼翼地撚起盒中之物。
感到了手中的東西和自己的係統異瞳產生了一種微妙的聯係。
“聽說叫做龍鱗。”墨橋生隨意地回答著。
但他馬上發現了不對之處。
主公手中撚著的那片龍鱗逐漸泛起一道光。
那光芒漸漸彙聚顯眼了起來,豎立在程千葉眼前,像是一道豎著的眼睛,正緩緩的睜開來。
程千葉愣愣地看著眼前緩緩舒展開來的光圈。
光圈裡依稀現出了一些影像,那是一個程千葉十分熟悉的小樓,是她從小到大生活的房間。
屋內略有些年頭的窗戶外盛開著團團簇簇的薔薇花枝。
一個和她容貌相近的年輕男子,正呆滯地看著桌麵上無數憑空少了一半人影的照片,
“千葉,千葉。你到底跑哪去了。”那個男人痛苦地抓住了自己的頭發。
“哥哥。”程千葉喃喃地喊了一聲。
不知不覺,在這個世界已經生活了數個年頭,她漸漸習慣了這裡的一切。
曾經的那些生活對她來說竟宛如隔世一般
程千葉看著兄長那熟悉的麵孔,心中一酸,落下淚來,向著光圈伸出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