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晚上,儘管橋生主動過來陪著她,但程千葉依舊睡得很不安穩,她反複夢見自己的童年時期。
在那個開滿薔薇花的庭院裡,小小的自己和兄長圍繞在母親的膝頭嬉戲追逐。
夜半時分,程千葉從睡夢中醒來,窗外月色如水,傾瀉進寢殿之內。
枕邊空空如也,睡在她身邊的人不見了。
床前的地板上,蹲坐著一個黑色的身影,那個人坐在月光裡,舉頭凝望著窗外的夜色。
蒼白的月光打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形成了一種光與影衝撞之美。
程千葉悄悄坐起身來,默默地看著那個背影,橋生沒有哭,但她依稀聽見那晶瑩的眼淚,碎在地上的聲音。
程千葉的心糾結在一起。
她和橋生之間已不隻有灼熱的愛情,更多了一份相互牽絆的責任。
但如今,她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給出相守一生的承諾。
“臣剛剛做了一個夢。”墨橋生仿佛知道了她已經醒來,“在夢裡臣又變成了奴隸。周圍所有的人都對我說,這 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晉國,沒有主公。我如今所擁有的一切,都隻是大夢一場。”
“醒來以後,我恍惚了很久,不知道哪個世界才是真實。”墨橋生低低的聲音在黑夜中顯得有些悲涼,
“主公,不論你是什麼人,都是臣的主公。”
“我不能沒有主公。”
他撐著床沿站起身來,凝視著眼前之人:“請你彆離開,求你。”
寂靜的夜裡,隻剩下二人微微的呼吸聲。
程千葉知道墨橋生在等她的答案。
“今日,你見到的那個人,是我真正的兄長。”
“主公的……兄長?”
“除了兄長,家中的高堂對我也十分疼愛。”
“主公另有高堂?”
“橋生,這些時日,你有找到自己家人的消息嗎?”
“還不曾。”
“但你的心中,一定對他們有一份無法割舍的牽掛吧?”
墨橋生沉默了。
“我也一樣,自從無意中來到這裡,我心中無時無刻,不掛著對親人地思念。”程千葉向他伸出了手,拉著他在自己身邊坐下,“對不起橋生,我知道我讓你傷心了,但請你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冷靜地考慮一下。”
鄭州城內,
姚天香的眼前站著特意從汴京趕來拜訪她的侄兒姚順。
“你的意思,是想回衛國繼承太子之位?”姚天香抿著紅豔的雙唇,一雙好看的柳眉微微擰起。
“是……是的,還望姑母務必相助於侄兒。”姚順在這位打小就令他敬畏的姑母麵前,心中既有些害怕,又帶著一股興奮。
他本是姚鴻身邊最不受寵的第三個孩子,沒有爭奪太子之位的能力,隻能充為質子被遣送來敵國。
但前些時日,國內傳來了大哥意外病逝,二哥受到父王貶斥的消息。再加上晉國的丞相張馥張大人對他多有鼓勵,又願意大力支持他回國爭奪太子之位。他那顆怯弱的心也不禁火熱了起來。
“順兒,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若是在晉國,姑母還能護著你平安。”姚天香緩緩開口,“你要回衛國,那衛太子之位,可不是那麼好坐的。衛國 一秒記住域名: xslwxs. 樂*文*書*屋
今不僅朝堂上動蕩不安,周邊更是強敵環繞。你在汴京生活了這些日子,如今的晉國之強大,你應該最深有體會才是。”
姚順興奮之情不減:“正是因為晉國如此強大,有了晉國的支持,侄兒才更有把握呀。張相答應了侄兒,一定鼎力支持侄兒坐上太子之位。”
姚天香閉了一下眼,揮揮手道:“既是如此,那你便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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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徒進屋的時候,正和姚順錯身而過。
他不解地看著那興致勃勃離開的背影,疑惑地問道:“三皇子怎麼會來鄭州。”
姚天香不耐地擺擺手:“彆搭理他,幾兄弟一般都是蠢貨。鄰國已經強大到了如此地步了,一群人還隻顧著蠅營狗苟地爭搶著自己的那點利益。”
司馬徒勸慰道:“如今的事態,非我們能夠左右之。何況衛王也不曾顧及過同公主的兄妹之情,公主又何必為他們操心。”
姚天香苦笑了一下:“也是,我又何苦自尋煩惱。”
“公主你來看看這個。”司馬徒想逗姚天香開心,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件來,“墨將軍給我寫了一封信。”
姚天香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橋生給你寫什麼信?他又不知道怎麼討千羽開心了?”
司馬徒笑著展開信紙:“大庶長近日似乎分外焦慮,總擔心主公會棄他於不顧。”
姚天香興奮起來:“他乾嘛擔心這個?莫非千羽移情彆戀,有了新歡?你給他回信,就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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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橋生收到了司馬徒的回信,
他拴緊了門窗,緊張地拆開了那封對他來說至關重要的信函。
“其一,濃情蜜意之際,不可過於呆板,口述衷情,循循誘之。”
口述衷情,口述衷情。
墨橋生隻覺此事比最晦澀的兵書陣法還更難熟識,他紅著麵孔,硬著頭皮,一句句地背誦起司馬徒抄錄給他的那一條條所謂濃情蜜意之際必須使用的甜言蜜語。
“其二,複現彼此之間金風玉露初逢之夜,追憶刻骨相思,更增今日情誼。”
墨橋生心中急轉,初次,初次和主公……
他捂住了額頭,想起了和主公在衛國時那荒唐的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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