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2
夜色寂涼，寒風吹過宿舍樓前的榕樹，卷起幾片樹葉，飄落在停在樹前的黑色賓利前蓋上。
幾個學生把單車停在榕樹旁的停車場，走進宿舍樓。
而知眠卻是相反的方向。
借著外頭的人拉開宿舍門，知眠出去，看到車前恭敬等候的男人，視線頓了頓。
對方是段灼的助理，程立。
程立看到她，拉開後車門，朝她頷首：“知小姐，灼哥讓我來接您。”
剛才段灼在電話中讓她下樓，說明早準時把她送回校，直接駁回了她的理由。
她緘默不言，段灼許是覺得她在鬨小脾氣，聲音放柔了些，卻是不容拒絕的態度：
“聽話。”
他總是這樣叫她聽話。
仿佛她是一隻貓，需要聽主人的話。
但即使萬般堅定，最後還是因為想他而妥協了。
想來挺沒出息的。
車子低調地穿過C大校園，最後駛出北門，彙入霓虹車流中。
知眠降下點車窗。
外頭燈火闌珊，如同星海彙聚，此刻若是早晚高峰，必定堵得半天才能挪動一步，但是現在前方暢通無阻，她卻沒有心情欣賞這市中心的繁華。
知眠想起剛才下樓時，三個室友湊上來調侃，一臉猜到一切的表情。
她們曾說知眠是四人中看過去最乖、最不像有男朋友的女孩。
誰能知，她高二時就和段灼早戀了。
大一上，有個早晨她被段灼纏在被子裡，男人落在她耳邊的氣息滾.燙，啞聲壞笑，她拗不過他，由著他拉著她的手胡作非為一次。
那天她踩著上課鈴趕到班級，口渴得正喝水，童冉湊了過來：
“你脖子上，不會是……草莓吧？”
她被嗆得瘋狂咳嗽。
後來，越來越過分。
基本上憑段灼的性子，除開周末，有時她也會被男人帶回家過一晚。
此刻被這樣接出來，似乎真的是他見不得光的情人。
知眠自嘲一笑，看向窗外。
……
行駛到紅燈前，程立停下車，忍不住透過後視鏡瞥了眼後座的知眠。
這一看才發現，女孩眉眼清澈，小臉乾淨，和平日裡想要貼上段灼的妖豔貨色完全不是一個路子。
也難怪男人一看到信息，當即叫他過來接人。
還真是在乎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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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賓利駛入霖城前年開盤的星蕉洲。車子穿過歐式綠植區，最後停在綠沙灣前的一棟彆墅前。
知眠走進家門，就看到一雙男士卡其色馬丁靴放在玄關口的地上，和視頻裡段灼穿的那雙一樣。
其實他最喜歡的是軍靴，從世界各地收集，他從小就是軍迷，對於軍事那方麵的東西，都喜歡收藏。
想參軍，卻因為一些原因，最後走到了EA的領域。
平時家裡隻有周末會有保潔阿姨來打掃，此刻彆墅裡鴉雀無聲，客廳隻亮了一盞照明燈，知眠走到二樓，看到男人臥室的門縫隙中溢出光來。
她推開門，裡間很大，擺著色彩簡明的北歐家具。
她一眼沒看到段灼的身影。
走到床邊，她聽到身後浴室門打開的聲音，轉過頭，一晃入眼竟是男人勁瘦的窄腰。
段灼挾著水汽從浴室走了出來，腰間隻堪堪掛了條浴巾。
水珠從胸膛滾落，到了腰身，最後沒落在性感的人魚線下。往上，則是利眉冷眸，如同被精雕細琢一般，線條利落。
“這事兒你自己不會處理？”
男人手裡拿著手機，掀起眼皮看到她，而後朝她走來。
意識到他在打電話，知眠沒出聲，想走去一旁，下一刻手腕就被攥住，拉進他懷中。
男人單手摟住她，把她困在床與自己之間。
他仍舊對著電話那頭說話，專注認真，指腹卻有一搭沒一搭地挲摩著知眠柔軟的腰.肢。
他很喜歡她不盈一握的細腰。
特彆是彎成某個弧度時，格外讓人眼紅。
他的手力道很大，知眠逃脫不得，隻好安靜等著他說完電話。
“行了，就先這樣。”
段灼說話，知眠就聽到那頭傳來依稀的調侃聲：“你說你那麼著急乾嘛？床上有人等著啊？”
段灼笑了聲，“你屁話怎麼這麼多。”
他說了句，最後掛了電話，把手機扔到床上。
房間再次安靜。
知眠垂著頭，一時間不想主動開口，而後下巴被挑起，她對上他的臉。
他段灼半邊的臉被頭頂的燈打亮，眉骨清冷，右耳下的臉廓處有一道極淺的疤，是有次野外訓練時，不小心留下的傷。
“怎麼突然說不回來？”
段灼開口。
他挑了下眉，“不是昨晚還說想我？”
知眠拗著性子，語氣悶悶的，“昨晚想，今天不想了。”
段灼懶洋洋笑了，“哦，變得這麼快啊？”
知眠沒應。
他感覺到她情緒不高，也不明白向來聽話懂事的她今天怎麼鬨了脾氣。
他抬手，指尖撓了下她下巴，“今晚俱樂部臨時有事，所以沒辦法去找你，彆不開心了，嗯？”
段灼的話像是在安撫，卻也在變相告訴她——
在他心裡，事業是第一位的。
她必須為此做出退讓。
“我知道。”
她淡淡應了聲，往旁邊退了步，想躲開他的手，下巴卻重新被扳了回來。
他俯臉，沉沉的氣息落到耳邊，輕咬著，一點點描摹著耳廓。
他的吻偏移，最後捕捉住她的唇，撬開貝齒，清冽的薄荷香散開，卻帶著濃濃的情.欲。
愈漸加深。
如湧進熱浪間，知眠口乾舌燥，睜開如同染了霧氣的杏眸。
“我還沒洗澡……”
她試圖阻止，誰知下一刻段灼俯下身，把她打橫抱起：“行，現在去。”
知眠：“……”
裡頭再次升騰起一片水霧。
在橙光中，泡沫泛著七彩的光，頃刻間形成又消失，如夢似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