盥洗台前的鏡子裡映著兩人的身影。
柔軟和硬朗,是反差最強烈的存在。
膝蓋被狠狠鉗住。
她身子被托起,貼在微熱的瓷磚上。
水聲淅瀝。
過了會兒,她靠在他肩頭,如同脫水的魚兒,感受到他心臟強有力的跳動,他掐著她細腰,氣息不穩:
“老子想徹底要了你。”
他們之間,還差最後一步。
他始終克製著,是因為段家的家規——沒結婚前,不能發生關係。
但即使沒到最後一步,他也會玩許多花樣。
把她弄得欲生欲死。
……
躺回床上,是將近一個小時後。
她轉過身,對上段灼近在咫尺的眼,心頭忽而湧進一股踏實的歸屬感。
不管如何,他還陪在她身邊。
她唇角微揚,剛要說話,床頭男人的手機響起。
段灼接起:“怎麼了。”
那頭:“老大,沒打擾你吧?就是昨天張哥讓我們給的賽事名單……”
幾秒後,知眠感覺到腰間的手抽離,男人掀開被子,對她道:“你先睡。”
未等她回答,他徑直走出了臥室。
房間裡靜悄悄的。
身旁的位置還未升溫,就冷了下來,連帶著心裡剛被捂熱的那一塊。
知眠動了動唇,把想說的話一字字咽進肚子裡,翻了個身,看向窗外漆黑的天。
她忽然覺得自己就像一個玩具。
無聊的時候,陪他解悶,他忙了,又被丟到一邊。
甚至回來這麼久,他都不曾問一問,在他出差的這兩周她過得怎樣。
思及此,知眠蜷縮起冰涼的手腳,失望地合上眼。
不再等他回來入睡。
-
翌日。
日光灑進房間,知眠定的鬨鐘在七點準時響起。
浴室響起水聲。
段灼應該晨跑回來了。
她翻了個身賴床,迷迷糊糊間,一道男聲在房間裡響起:
“知眠,你不想去學校就繼續睡。”
“……”
知眠掀開臉上的被子,看到他穿著軍綠色的擋風大衣,倚在飄窗前,長睫挑起日光,一臉散漫地朝她瞥來。
兩秒後,她重新蓋上被子:
“哦,不想去了。
知眠閉著眼,感覺到床邊塌下一角,一個身子覆了上來,男人帶著痞氣的嗓音落在耳邊:
“不起來也行,我們乾點彆的。”
知眠聞聲,嚇得一激靈,立刻坐了起來。
男人看著她,輕笑了聲。
知眠:“……”
大早上拿那種事威脅他,不要臉!
“十分鐘下樓,我送你去學校。”
“啊?”
“不是怕遲到麼?我送你去,絕對不會遲到。”段灼一字一頓道。
沒等她回答,他走出了臥室,留下茫然的知眠。
這人什麼毛病??
十分鐘後,知眠下樓,看到段灼在餐廳裡,她走到他身旁,“不用你送,我自己坐公交就好了,等會兒堵車了。”
這話是真的,上次段灼送她是半年前,當天他遲了一個小時才到訓練場地。
後來她就沒讓他接送。
段灼把牛奶放到她桌前,“我去辦事,順路。”
言下之意,不是出於她。
“哦……”她不再阻撓。
吃完早餐,她走出門,男人已經把悍馬開出車庫。
段灼有個寵他如親兒子的舅舅,賊有錢,給他買了很多超跑,都放在另外一個地庫,但是因為父母特殊的工作關係,段灼需要低調,平時最常開的是悍馬。
知眠上了車。
今天出門較早,路上不算堵,時間綽綽有餘。
等紅燈時,段灼手搭在方向盤上,指尖隨意敲著,“今晚他們辦了我的慶功宴,上完課我讓程立接你來俱樂部。”
“嗯。”
知眠腦袋側向窗外,想起四年前,他們剛在一起不久,他拿到職業生涯第一個冠軍。
當時隻有她陪在他身邊。
現在他拿了越來越多的冠軍,陪在他身旁的人也不止她一個了。
到學校後,她還想讓他停在校門口,誰知他直接開了進去:“去哪?”
“前麵路口停就行……”
馬路對麵就是教學樓,還挺方便,也不至於開到宿舍樓下那麼引人注目。
到了地方,他停下車,剛好手機響起,他看到來電,接通。
“喂。”
知眠猶豫了下,想著等他通完電話打聲招呼再走,她視線隨意轉到半扇車窗外,竟然看到她的三個室友朝她這個方向走來。
距離不遠,她和她們的視線恰好對上。
三人看到坐在車裡的她,先一愣,而後飛快跑上前:“誒眠眠——”
知眠一時間愣住,“你們……”
童冉貓下腰,八卦地往車窗往裡看,隻見駕駛座的男人戴著墨鏡,隻露了半邊側臉,不禁好奇問:“你男朋友嗎?”
知眠怔了下,還未解釋,就看到段灼掛了電話。
他轉眸不冷不熱地掃了眼副駕駛外站著的三個人,知眠心裡湧起股期待——
他要和她室友打招呼嗎?
下一刻,男人收回目光,腦子裡全是電話裡的爛攤子,蹙著眉啟動車子,看也沒看她:
“我有事,要先走。”
“你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