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音音繼續搖頭,一向僵硬的麵部表情都快裂開了。
“不好喝?”時無咎繼續問。
時音音想點頭,但有點猶豫。終究是時無咎的心意,或許是太子第一次下廚,徹底否定有些不合適。
但這東西給狗喝,狗都會雙目含淚、直立而起,自己掌勺做個四菜一湯。
“你還有味覺?”時無咎問。時音音看似什麼都沒說,實際上什麼都說了,他已經看出她的想法。
時音音點頭。
“……”時無咎看著那鍋鴨血湯,覺得味道應該不怎麼樣。
“先給你點外賣,我再多練練。”時無咎分彆從幾個不同的店裡下單了鴨血粉絲湯,把那一大碗味道奇怪的湯端走。
他很想找個人類嘗嘗味道,看是哪方麵比較欠缺,驟然提出這樣的要求,好像有些奇怪。
“還有沒有想吃的,我都點一遍。”時無咎把手機屏幕拿到時音音麵前,一一給她介紹這是什麼,那是什麼。
時音音雖然不能說話,但能點頭。
時無咎看她沒有搖頭,就問:“全都要?”
時音音點頭,眼神異常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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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時無咎將人氣較高的店鋪都下單了一遍,然後繼續給時音音吹頭發。
古時人們覺得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容輕易損毀。時音音如今頭發極長,時無咎將鴉羽般的長發放在膝頭,吹乾後編了一個鬆鬆的大發辮,發尾係上發帶,顯得妹妹更年幼了些。
他已經想不起女子發髻要怎麼綰,自身為了方便,不引人注目,頭發及肩,不難打理。以後都要慢慢學起來才好,妹妹與常人不同,他不放心假手於人。
此刻妹妹穿著一身寬鬆的杏白衣袍,衣袖過分寬大,發辮從左肩垂落,就像一個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令他有無儘耐心,願意照顧她,看她一點點長大。
時無咎給彆墅區的安保人員打了個電話,讓對方代送外賣,共有多少份,可以分幾次等等。這邊安保人員提供的服務很全麵,時無咎交代清楚,隻用在家等待就好。
“怎麼找來的?”時無咎終於問到這個問題。妹妹的墓室離這裡有五六百裡,古時皇都名字與今日不同,她是怎麼準確無誤找到這個城市的?
時音音不知道怎麼和他解釋,就裝傻。
反正她不會說話,裝傻容易得很。
“為什麼出來了,到了醒過來的時候?”
這個問題時音音會回答,她在紙上畫了個棺材,棺材裡麵躺著一個小人,她指指自己,示意這個睡在棺材人裡的人是她自己。
“後來發生了什麼?”時無咎問。
時音音繼續畫小人,另一個小人打開棺材,然後棺材裡的小人離開了地底下,那個開棺的小人躺進棺材裡。
為了便於區分,開棺的小人,腦袋被畫得格外大,一眼就能看出兩個小人的區彆。
時無咎大致看懂了過程,原來妹妹不是自己出來的,而是有人把棺材打開,才把她驚醒,最後居然還搶走了妹妹的棺材,自己睡在裡麵?
真是好大的狗膽!
“你放心,皇兄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
時無咎輕輕摸了摸妹妹的頭,即使溫度比常人低些,妹妹頭發柔軟,摸起來十分趁手。
時音音點頭,確實要討回公道,也不知道現在雲彩月出去沒有?
當時她發的短信是:【我盜墓被困在了地底,希望可以儘快趕到定位所在的位置,實施救援。】
“那是活人,還是彆的什麼東西?”時無咎想了想,搶棺材的事,正常陽間人乾得出來嗎?
“人。”時音音寫。
“此人必定有疾在身。”時無咎神色陰沉,語氣十分篤定。
時音音唏噓不已,都已經這個年代了,確實不興盜墓那一套,獨自挖墳是破壞文物,敢違法犯罪,應該抓起來,按律判刑。
“下午就為你辦戶口,然後我去那邊看看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搶你的棺材……”
時音音一怔,時無咎好像誤會了什麼?
他們好歹也是兄妹,雖然是塑料的,怎麼一點默契都沒有?難道是因為她畫的小人過於潦草,沒把事情講清楚嗎?
不過她也懶得一個字一個字解釋,先不說繁體與簡體的問題,說的越多越清楚,她的破綻也就越多。
不如就像現在這樣,讓時無咎自己腦補。
而且更重要的原因是,外賣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