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恪卸下溫柔偽裝,露出他霸道凶狠一麵,雙臂用力將容奚抱起,緊貼自己胸膛,吸吮少年唇瓣。
又疼又麻,卻能挑動人所有熱情。
小白兔亦有逐鹿之心,容奚不願長久被動,遂環住秦恪脖頸,精心學他如何攻城略地,又如何俘獲人心。
秦恪稍愣幾息,忽低沉笑了一聲,隨後爆發出更為狂野的戰力。
他懷抱容奚,閉目行至榻邊,一同倒入床褥中。
容奚理智全無,早已飛出天外。
良久,秦恪以極大自製力停歇,見容奚喘息粗重,眸泛水光,眼尾緋紅一片,雙唇紅腫不堪,不禁低柔道:“本事見長。”
容奚不甘示弱,“名師出高徒。”
“那敢問高徒,是否要沐浴?”
兩人皆反應激烈,若再不冷靜冷靜,隻怕要出事。
容奚輕喘道:“你先去,我歇會。”
秦恪在他唇上輕啄一記,利落起身下榻,剛打開房門,卻見院中站立一人。
兩人互相凝視幾息,秦恪斂下激烈情緒,淡淡問道:“你都瞧見了?”
屋內燭火通明,兩人方才一番糾纏,若有人立於院中,定能瞧出幾分。
容維敬震驚之下,竟一句也說不出來。
容奚平躺榻上,聽聞動靜,忙起身至門外。
他衣衫不整,發髻微微散亂,且眸帶春色,叫人一眼便知方才發生何事。
容維敬終於尋回聲音,大聲斥道:“你這逆子!你居然做出這種事!你簡直丟儘容氏臉麵!你如何對得起列祖列宗!”
仿佛容奚十惡不赦一般。
秦恪上前一步擋住容奚,神情冷冽道:“與你何乾?”
“與我何乾?”容維敬已憤怒至極,全然不顧秦恪身份,叱罵道,“他同男人廝混一起,出賣色相,我身為父親,如何不能管教?”
院中動靜吸引容宅眾人。
容連與梁司文尚未入院,便聽聞這番言論,二人相視一眼,神色肅穆。
“廝混?出賣?”容奚忽冷笑一聲,“你身為父親,竟如此看待親子?”
“是你先做下此等肮臟齷齪之事!”容維敬胡子氣歪,口吐惡言。
他是真覺得惡心。
容連見秦恪維護容奚模樣,瞬間明白兩人關係,心中雖震驚,然眼前之事亟待解決,容不得他多想。
何氏循聲而來,見院中劍拔弩張,不由低聲問容連:“發生何事?”
容連不願多說,隻搖首道:“阿耶正盛怒,先勸解一番,讓他息怒。”
何氏頷首,壯膽柔聲道:“郎主,有事不妨坐下商議,生氣傷身。”
“你閉嘴!”容維敬完全聽不進勸告,陰沉著臉,對容奚道,“你做出這般有辱門楣之事,如何能繼續承奉祖廟?”
容奚麵無表情,靜待下文。
“即日起,你不再是……”
“阿耶!”容連忽然出聲打斷,“請您慎重考慮。”
他聲音有些抖,卻異常堅定。
何氏素來通透,不由愕然看向容連,目光在他與梁司文之間流轉,終無奈歎息一聲。
“考慮?”容維敬漸漸冷靜,心中那道聲音越發強硬,他眸光極森然,問容連,“你可知他自甘墮落,同男子……”
他竟厭惡到不願提及。
“阿耶,大魏有何律例表明,男子之間不能相戀?”容連頭一回如此硬氣。
容維敬極意外,他如何知曉,眼前這精心培養的庶子,竟也喜愛一位少年。
“你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裡了?”他沉怒問道。
事已至此,容連也不願逃避,他毅然開口道:“阿耶,聖賢書教我君子之道,授我世間之理,卻未曾告誡我不能與男子相戀。”
容維敬不傻。
他靜靜凝視容連半晌,再看向梁司文,啟唇欲說些什麼,一張嘴,卻猛地吐出一口血來!
血噴得太突然,眾人一時不知所措,幸陳川穀一直圍觀,忙上前欲為容維敬診治。
容維敬卻不領情,用力揮開他,蹣跚行至容連麵前,倔強問:“你與他……”
他指梁司文。
容連堅定回道:“阿耶,我與司文兩情相悅,已定終生。”
梁司文眸光大亮,欣悅至極。
院中沉寂半晌,容維敬忽輕飄飄道:“你若與他在一起,你我便斷絕父子關係。”
容奚默然。
原書劇情雖提前了,可容維敬態度與話語絲毫未變。
“郎主!”何氏麵露焦急。
“你教養的好兒子!”容維敬一聽她聲音,勃然大怒,竟要揚臂打她。
他下意識找軟柿子捏。
其實,容連自小便由容維敬培養,何氏身為妾室,教養子女之事,壓根輪不到她。
她隻能暗中給予容連一些財物,說幾句體己話。
容維敬完全是在遷怒。
梁司文反應極快,他用力擋住容維敬手臂,道:“你彆打何姨!”
“你竟敢攔我!”容維敬大吼一聲,欲掙紮而出,然梁司文武力不凡,容維敬不過是蚍蜉撼樹。
容連將何氏拉至身後,擋住,神情無絲毫動搖。
他並未對不住任何人,他無愧於心。
“你若將我從族譜除名,我並無異議。”容奚忽出聲吸引火力。
果然,容維敬聽罷,氣得麵紅耳赤,雙目通紅,他轉身麵對容奚,“你這般下……”
“容維敬,”秦恪陡然沉聲道,“你逾越了。”
他曆經戰場,渾身氣勢迸發,血腥煞氣直逼容維敬。
容維敬不過一弱質文臣,何曾直麵這般恐怖,登時倒抽一口涼氣,退後數步。
他這才想起來,秦恪乃皇室血脈,堂堂郡王,即便當場斬殺於他,旁人亦不能說半個不字!
先前暴怒吐血,如今驚懼非常,氣血翻湧之下,他竟白眼一翻,直直倒於地上。
似是閉過氣去。
陳川穀連忙探脈,須臾,眉頭緊蹙問道:“他不久前是否暈厥過?”
“確有一次。”何氏憂心回答。
陳川穀搖首歎聲道:“先抬入屋內。”
劉子實與梁司文將容維敬搬回主院。
“陳兄,到底如何?”容奚問道。
容連亦緊蹙眉間,豎耳傾聽。
陳川穀答道:“令尊此前已因怒暈厥,若心緒舒暢,好生調養,定無大礙。可如今再次暈厥,即便清醒過來,恐不能自理。”
俗稱中風。
容連頓生愧疚,若非他強硬,阿耶也不會遭受此罪。
“若用藥,能否好轉?”容奚問。
陳川穀麵色嚴肅,“我姑且試試。”
一番折騰之後,已至子時。
容維敬尚未蘇醒,眾人也無心入眠,遂於主院中枯坐。
父子、兄弟四人互相對視,均尷尬難言。
好在容奚與秦恪早已知曉,並不驚訝,隻是容連與梁司文,目光於容奚、秦恪二人間流轉,頗覺不可思議,並大感羞赧。
容奚打破沉寂:“二弟與司文之事,我與肆之早已知曉,你二人不必擔憂。”
容連不擔憂,倒是梁司文有些發怵。
“若你二人真心相戀,日後皆不可辜負對方。”秦恪勸誡道。
“郡王放心,我定不辜負司文。”容連容色堅定無懼。
梁司文亦頷首應答:“阿耶,我隻同容連好。”
夜色昏沉,他麵上羞紅三人並未看清。
四人再次陷入沉寂。
幸陳川穀邁出屋子,道:“大郎,令尊不久便醒,屆時……”
他不說,容奚幾人也知。
自傲如容維敬,若知曉自己不能自理,不知會做出何等事來。
容連愈發自責,他自告奮勇:“我來照料阿耶,定不會惹阿耶生氣。”
“不必,”容奚對容維敬無感,淡淡道,“他不氣你,也會氣他自己,總歸需要麵對。”
幾人同入屋中,恰容維敬睜開雙眸。
他意識停留在方才爭執之時,見到容奚幾人,又要啟口爭辯,卻發現自己下肢竟毫無知覺!
“窩微喝……”竟連口齒也不清!
他急欲想問,自己為何會成這般境況,卻半個字也說不出。
容奚目光淡漠,居高臨下道:“父親,您心緒激憤會加重病情,心胸不妨豁達些,於身體有益。”
容維敬:“……”
逆子!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