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園二樓的青字雅間裡,聞人餘栢撅著屁股扒著牆聽隔壁的動靜,太尉府薛楊看上牡丹園的一個戲子,幾乎日日來捧場,他是特地跑來堵他的。
聞人阡隻把荀良借他使喚一天,聞人餘栢哪裡舍得耽擱?拽著荀良一路直奔牡丹園,問清薛楊位置後便定下了他的隔壁。
荀良杵在屋中央盯著像隻壁虎一樣趴在牆上的聞人餘栢,非常想以下犯上的翻個白眼,他一世英名毀於一旦啊!
樓下戲台上‘咿咿呀呀’的唱完,雅間中已有些醉意的薛楊大手一揮吆喝著賞,隔壁頓時鬨哄哄亂作一團,比起昨日人隻多不少。
薛楊照常聽了戲喝了酒向美人訴說了情意,在天慢慢暗下後他才醉醺醺的走出牡丹園,上了回太尉府的轎子。
聞人餘栢尾隨薛楊回府,可一路上都找不到空擋下手,於是隻得求助於荀良,“大俠。”
被聞人餘栢可憐巴巴的盯著,荀良認命的歎口氣,道了聲‘得罪’後便攬住他的腰縱身一躍飛進太尉府中。
“厲害!”聞人餘栢鼓掌。
兩人潛入太尉府中,避開巡院的侍衛摸到薛楊的院中,薛楊回屋後倒在床上便睡下了,侍女們拾起地上的衣物鞋子一一整理好才熄了蠟燭退出臥室。
等屋中蠟燭全部滅掉,聞人餘栢才壓抑著興奮偷溜進去,在看見趴在床上睡著的薛楊後陰笑著摩拳擦掌。
“唔!救……”在薛楊開口喊人的一刹那,荀良揚手一顆石子擊中他的啞穴。
聞人餘栢用棉被捂住薛楊的頭,跟著抄起在門口撿的板磚凶殘朝他拍去,而且是轉朝臉上打,他可記得昨日薛楊是招招打在他的臉上。
荀良是個高手,莫說在京城,就算在江湖那也是排的上名號的。高手PK都是一招定生死,荀良哪見過聞人餘栢這麼粗魯的用板磚乾架?一時間也看傻眼了。
‘讓你打我!讓你羞辱我!讓你侮辱我母妃……’聞人餘栢每一磚下去都帶著怨氣。
剛開始薛楊還會掙紮,但每當他要掙脫時荀良都會用石子補一下,直到他被聞人餘栢打的不再動彈。
手中的板磚被拍碎了,聞人餘栢用腳踢踢薛楊,“他死了?”
荀良上前掀開棉被露出薛楊被打的血肉模糊的臉,“還有氣。”
“撤吧。”薛楊的臉太嚇人,聞人餘栢有點慫了,打一頓薛楊出出氣不是大問題,但若把人弄死就麻煩了,畢竟他是太尉的孫子。
聞人餘栢的慫包屬性讓荀良很看不上,但白岐有命令他又不得不保護著他,真是憋屈!
攝政王府,白岐站在長廊簷下調戲著籠中的鳥,這隻鳥是原身養的,會學舌而且聰明,看見白岐時會‘王爺王爺’的叫。
“下月中旬陛下壽辰諸國來賀,寧王此番回來怕是不會再去岷城了。”一旁的管家開口說。
“螻蟻而已,不足為懼。”白岐漫不經心的回道。
“朝中傳來消息,前日敏太妃請奏陛下為寧王求娶禦史大夫潘廖之女為正妻,據說潘小姐模樣生的極醜,粗俗無禮目不識丁,寧王為拉攏潘廖也是夠下血本的。”
“潘廖應了?”白岐問。
“潘廖正妻年前剛死,他以女兒孝期未儘為理由拒絕了。”管家回道。
白岐從聞人阡記憶中得知丞相段奇是他的人,若潘廖真敢和寧王結親無異於正麵和攝政王一黨對立,那他禦史大夫的位置估計也坐不久了。
“被王爺帶回的那個小姑娘又病倒了,我早上路過偷偷瞧了眼隻怕活不下來,真可憐。”
“她是罪臣之女,王爺大恩寬恕其罪已是慈悲,你管她作甚?”
兩個下人端著東西從走廊拐角走出,管家聽的黑了臉,暗罵一句兩個嚼舌根的混賬東西,跟著乾咳一聲提醒二人。
“王爺!”循聲看見白岐的兩人嚇的腿一軟跪在地上,臉色煞白抖若篩糠。
“你口中說小姑娘是霍四公子的妹妹?”叫什麼來著?霍……霍瑩禾吧?
“回王爺的話,正是。”被問話的人顫巍巍的回答。
自那日衝動把霍家兄妹二人從刑場帶回後白岐便把此事拋之腦後,聽這二人講是‘又病了’,難道她時常生病嗎?
“去看看吧。”白岐說著便抬腳離開。
白岐先走幾步後,管家冷眼掃了地上二人一眼命令一旁的侍衛,“掌嘴二十,罰兩月例錢。”
“是!”兩個下人哆嗦著領命,在最重規矩的攝政王府裡這種懲罰已是極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