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岐是在一間破屋中醒來的, 四周環堵蕭然室如懸磬,明顯是窮的叮當響。
“小七。”白岐叫了一聲,可久久不見回應。
揉著酸痛的肩坐起,腦中昏昏漲漲的, 像是灌了水在裡麵。
“小七。”白岐又叫一聲。
“??”失蹤了?死了?
白岐正想著,突然聽見一陣微弱的‘簌簌’聲,聲音是從牆角破油布下傳來的。
白岐驀地冷下臉,“出來。”
‘簌簌’聲停下, 跟著,一隻兔頭從油布下鑽了出來, 兩隻紅眼睛幽怨的盯著炕上的白岐。
白岐“……”
兔子“……”
“噗!”良久,白岐噴笑出聲。
“宿主!”黑七惱了。
“小七,上回再不濟也是隻吃魚的貓,這回徹底是隻食草動物了?”白岐調侃道。
“是係統出故障了!不是本智能的鍋!”黑七惱羞成怒。
見黑七兔紙氣的快炸毛了, 白岐稍稍收斂了嘲笑的表情。
掃視四周, 白岐喟歎, “又是個窮鬼,比冉陽那一世還窮。”
說到正事黑七也正經了些,“係統勘測, 是低級古世界文明。”
“原主記憶。”白岐吩咐。
“記憶導入中……”
世界線是大魏王朝, 如今天下一統, 朝中主明臣直, 天下國泰民安。
此地是槐陽村, 窮鄉僻壤, 村民不過二十多戶。
原主名鐘玉桓,二十歲,是個手無縛雞力的弱書生,家中無人,幾乎窮的揭不開鍋。
鐘玉桓自幼寒窗苦讀,唯願有朝一日考取功名,吃上官家飯。
但隻可惜,鐘玉桓資質平平,人又木訥迂腐,做的文章也中規中矩,至今一個舉人都沒拿到。
鐘玉桓有個青梅竹馬,是村長家的女兒名叫許香荷,年方二八,二人兩小無猜,互生情意。
但鐘玉桓是個窮鬼,許村長哪肯讓閨女跟著他受罪吃苦?於是把許香荷許配給縣裡一個木匠。
情場官場雙失意的鐘玉桓備受打擊,一病不起,熬了小半月便去了。
“……”白岐。
“……”黑七。
跟上幾世的‘肉身’相比,鐘玉桓平淡的像白開水,二十年的人生中一點波瀾都沒有。
“他的遺願是……”黑七語氣遲疑,可彆是娶許香荷。
“考取功名。”白岐回道。
“……難度不大。”
又是半響的靜默。
良久,白岐幽幽開口,“小七,本上神餓了。”
“收起你貪婪醜陋的眼神!”黑七炸毛向後跳去,戒備的盯著某神。
白岐麵露可惜,隨即收回目光下床,誰知兩腿一軟差點跪到地上。
見白岐黑下臉,黑七憋著笑故作善良的道,“再收集一塊碎片我的儲物空間就可以打開了。”
“空間本上神也有。”
“可你帶不來。”黑七懟道。
“……”白岐冷冷瞥了眼黑七,默默在小本本上記下賬。
白岐以龜速挪出屋走到院中,月光下,院中的一棵槐樹開著花,雪白一片煞是好看。
“槐花,味甘無毒,可用藥,也可直接食用。”黑七檢測後向白岐彙報。
“哈!”白岐氣樂了,“本上神堂堂南青海青霄洞府神君,你讓我吃花!本上神不要臉嗎!?”
“咕嚕!”某要臉的上神肚子叫了一聲。
“……”尷尬了。
黑七“……”麵無表情臉。
五分鐘後。
“左邊,那一串最大。”白岐端著簸箕站在樹下指揮,黑七趴在樹上摘咬槐花。
黑七恨恨的用牙咬掉一串槐花,心中暗搓搓的詛咒著某個壓榨自己的惡神。
後半夜,一神一兔坐在門口石階上往嘴裡塞著槐花,麵子啥的等活下去再說。
“你就不能替本上神尋個有身份的肉身嗎?”
“隨機。”黑七翻白眼。
“白上神,白大佬!你可彆挑了,至少你還是個人,而我隻是一隻位居食物鏈最低端的可憐兔子。”
“看你如此悲慘,本上神的氣多少平了些。”
黑七“……”湊表臉!敗類!賤人!
心中咆哮著罵完後,黑七馬上心平氣和的又問,“宿主,後麵咋辦?”
“先把身體養好,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哦。”
黑七因麵前的窘境而苦惱,但三世的相伴讓它內心又相信白岐。
它的宿主雖坑了點,渣了點,賤了點……但依舊是它神通廣大無所不能的上神宿主。
鐘玉桓雖窩囊,但皮囊卻生的極好,說是漂亮也不為過,他的相貌在小小槐陽村顯得鶴立雞群,格格不入。
槐陽村有關於鐘玉桓的傳言,說他父母本是富家的公子小姐,因私奔逃至槐陽村,生下他後便相繼都死了。
白岐因傳言問了黑七,黑七卻嘴賤的回了一句,‘賤命一條。’
當然,黑七因自己的嘴賤的也付出了應有的代價。